此刻的亞朵,內(nèi)心充滿著焦躁。
兩個人足足喝了三甕酒,她已經(jīng)滿臉通紅,頭昏眼花,旺噶還在笑哈哈的大叫:“喝!真是難得的好對手?!?p> 亞朵都快哭了,她才不想要這樣的稱贊啊,她要的是把旺噶喝倒,要的是旺噶爛醉如泥。
眼見旺噶再次倒?jié)M一杯,舉杯相邀,亞朵瞟了一眼他腰間的令牌,硬著頭皮,一仰頭,又是一杯。
現(xiàn)實是如此的無奈。
自從她被抓之后,一直被軟禁著,不管用大公主府的身份恐嚇,還是用小女子的優(yōu)勢去軟語相求,旺噶都不會讓她踏出房間半步。
窗外,把身體掛在窗臺上的養(yǎng)同,感覺自己手腳已經(jīng)麻木了,每當冷風吹來,臉頰似乎被刀鋒削過的一樣的又麻又痛。
快撐不住了。
正在這里,遠處傳來一陣“嘭嘭嘭”,“當當當”的巨大響聲,王子府的衛(wèi)兵們都被驚動了,紛紛朝著發(fā)出響聲的地方跑去。
旺噶是軍人,警覺性很高,這鑼鼓聲音很有節(jié)奏,似乎是敵人進攻的信號,這讓他無法靜不下心思來喝酒。
“你們留下?!蓖岭S意的指著兩名衛(wèi)兵,然后起身走出房間。
“你......”亞朵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旺噶已走出老遠。
“誰啊,破壞我的好事!”亞朵喃喃的說著,欲哭無淚。
真正的功敗垂成啊,也許只要再多飲一杯,旺噶就會倒下,之后的動作是偷令牌,出王子府,然后回家找李敢。
一切都設(shè)想得好好的,計劃如此的完美,如此的順理成章!
好吧,也許我自己醉了旺噶還未醉。
亞朵不肯面對這殘酷的現(xiàn)實,心里已經(jīng)把破壞她好事的人恨得要死了。
正在這時,窗口一聲輕響,然后從外邊竄進來一個小小的人影。
“誰!”士兵喝道。
來的正是養(yǎng)同,他好不容易才等到機會,那肯錯過,立即雙拳一分一合,一記“雙風貫耳”便朝著士兵打擊。
“噗!”
士兵躲閃不及,中個正著,全身一震,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一名士兵還沒反應(yīng)過來,養(yǎng)同便一下鉆進了他的懷中,五指緊握,一拳搗在士兵的咽喉上。
“咔嚓”的一聲輕響。
士兵捂著咽喉趔趔趄趄的后退,嗚咽幾聲,卻根本發(fā)不出聲音。
養(yǎng)同緊跟而上,一拳打在士兵的太陽穴上,把他打暈。
短短的幾下,養(yǎng)同把新學(xué)的武功運用到了極致,“快、準、狠”,在瞬間解決兩名敵人。
亞朵呆呆的看著,過了一會才醒過神來,驚喜的輕呼:“是李敢讓你來的?”
養(yǎng)同點頭,說道:“師傅讓我問你,想走還是想留?”
“嗯?他是何意?”
亞朵愣了一下,終于明白過來,臉上剛剛綻一絲笑容突然消失,變成了勃然大怒,大聲罵道:“叫他去死!”
養(yǎng)同懵了,正要追問,門外傳來旺噶的說話聲,想來是發(fā)現(xiàn)鑼鼓聲只是一些虛張聲勢的小把戲,不值得理會。
“不好!”
養(yǎng)同一聲輕叫,身形一閃,“嗖”的一下從窗口竄了出去。
亞朵一呆,隨則反應(yīng)過來,急忙身體前沖,正想越窗而逃,卻被一股巨力往后拉。
旺噶推開房門,立即發(fā)現(xiàn)房間里的異常,于是怒吼一聲,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擰住亞朵的衣領(lǐng),“砰”的一下,把她摔在地上。
“抓刺客!”旺噶高叫。
一時間,警報聲四起。
“抓刺客”,
“別讓他跑掉!”
呼叫此起彼伏,王子府邸仿佛一個被捅著的馬蜂窩,整個沸騰起來。
這一來,養(yǎng)同遇到麻煩了,不斷的東躲西藏,但常常與敵人擦身而過,甚至有一次被發(fā)現(xiàn)了行蹤,如果不是他跑得快,已經(jīng)被抓住。
所以,當他回到李敢身邊的時候,早已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大汗淋漓。
“見到亞朵了嗎?”羽大心急,搶先發(fā)問。
養(yǎng)同點頭,隨則轉(zhuǎn)頭看著李敢,疑惑的說道:“但她沒說要不要離開,而是叫師傅去死,卻是為何?”
李敢的老臉一紅,羽大早已“嘎嘎”的怪笑。
李敢是想弄清楚亞朵的心思。
萬一她樂意做旺噶的小妾呢?救出來不但是花費巨大的精力,還破壞人家的好事。
房間內(nèi),旺噶已是暴跳如雷。
他死死的盯著亞朵的眼睛,大聲吼道:“本王子對你還不夠好嗎?側(cè)妃的位置都給了你,還不愿意留下?”
他與亞朵是不打不想識。
如果說一開始把她留下是為了取得公主府的支持,并打擊旺多,到了后來,他是真的動了真情,真的被亞朵的直爽和英氣所吸引。
旺噶的性格粗暴,動輒打人罵人,甚至殺人,但對亞朵卻是完全相反,每當亞朵罵他幾句,踢他幾腳,竟然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歡。
現(xiàn)在的他,是真的舍不得放亞朵走,于是給出了立她為側(cè)妃的承諾。
王府側(cè)妃,地位崇高,將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無數(shù)女人為它趨之若鶩。
但亞朵根本不為所動,只是一聲不哼,臉上滿是蔑視的表情。
“你!”旺噶徹底被惹怒了,沖到亞朵的面前,舉手欲打,但最終舍不得下手,而是狠狠的一跺腳,然后一個轉(zhuǎn)身大步往外走。
“你想走?做夢!”
空氣中充斥著他的怒吼之聲,縈回環(huán)繞。
亞朵默然不語,內(nèi)里卻是憂心忡忡。
李敢很聰明,但這里是一座王子府邸,旺噶也發(fā)了狠一般的不斷增加人手,把整棟小樓圍成鐵桶一般。
要在這樣的地方救人?真的比登天還難。
其實,李敢早已想好了一切。
自己勢單力薄,根本不可能在森嚴壁壘的王子府撈人,那么,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把旺噶弄倒。
“別怪我心狠手辣啊,是你自己找死!”李敢冷笑,目光中充滿著兇狠毒辣。
第二天,宛溫城內(nèi)突然開始流傳起幾句讖言俗語:
“一子孝,二子逆,殺父謀家?!?p> 緊接著有人在野外捕獵到一只野兔,宰殺時在它的肚子里取出了一卷白絹,上邊寫著古樸的四個大字:“噶伙滅苗?!?p> 噶伙,苗語之中有“一起”的意思,但特這“噶”字太刺眼了,結(jié)合流傳的讖言,矛頭指向,很是明顯。
苗人迷信,但很快,一個傳一個,知道的人越來越多。
到了下午,大王子旺多收到了消息。
旺多正在為亞朵之事而煩惱,深怕旺噶與大公主府搭上關(guān)系,怕即將到來的王位之爭增添變數(shù)。
這些讖言俗語的出現(xiàn),讓他如獲到寶,立即在暗中加派人手,推波助瀾,很快,不但是宛溫城,就連是整個苗族夜郎的領(lǐng)地里的人,也知道了這件事。
李敢一直密切關(guān)注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眼見時機成熟,立即把養(yǎng)同叫了過來,低聲吩咐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