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李敢的咒罵,滕承是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斜目顧盼,更加的開心。
在他看來,這是敵人絕望時的一種發(fā)泄。
“李敢,你太天真了。”滕承搖頭而笑,“以為區(qū)區(qū)幾十金就能收買我對六皇子的忠誠?”
李敢承認低估了對手,讓自己的人陷入了危險之中。
滕承見到獵物無言以對,笑得更歡了。
當然,所謂的忠誠對他來說只是表面上的東西,說到底還是要看誰給出的利益更大。
賭坊的半成收益?
只要緊跟六皇子,他就會步步高升,加官進爵。
如果六皇子在皇位爭奪中取得勝利,長公主自然也就倒臺了,到時候,整個可樂賭坊都是他滕承的。
一個是半成,一個是全部,滕承自然懂得如何去選擇。
此時,都稽等人漸漸的被壓縮到大門的前邊,而且,包圍圈越來越小。
沒辦法,敵人實在太多了,讓李敢驚恐懼的是,出現(xiàn)的敵人不但有捕掾,還有其中夾雜著精銳的士兵。
“原來,你動用了朱提關(guān)隘的兵力?!崩罡抑挥袊@息。
犍為郡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地區(qū),它由漢國與夜郎國共同管轄,而且兩國分別在漢陽和朱提駐兵。
別看今天李敢只來了六個人,但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高手,對于縣衙里的三十多名捕掾,他一點也不畏懼,可惜他估計錯誤,滕承竟然動用了軍隊的力量。
“我可沒有這本事?!彪行χ鴵u頭,一點也不敢居功。
不是他,那只有另外一個人了……大總管。
問題是,就算多同王最近勢力大增,想要調(diào)動軍隊也必須要通過夜郎皇廷的同意吧,為何他手下的一個總管竟然有如此大的能量?
李敢大惑不解,不過張義等人節(jié)節(jié)后退已經(jīng)快要支撐不住了,,在此形勢之下,必須做出決斷。
張義最近得到李敢的親自指點,武功精進,此時他對面三名士兵的圍攻,絲毫不落下風,甚至突然發(fā)力,斬斷一名敵人的手腕,
但是,這名敵人慘叫著后退,另有兩名敵人圍了上來。
“小郎……”
張義關(guān)心的只有他的主人,他想提醒李敢撤退,但只說兩個字,急忙停止不再往下說。
都稽等人就在身邊,如果說出不救趙蝶就此撤退的話語,只怕立即會翻臉。
都稽也在左右為難,敵人如潮水一般,一波接著一波的涌上,剛開始是五十人,現(xiàn)在圍在自己四周的,已經(jīng)不下一百。
如此數(shù)量,就算自己一方個個是高手,也支撐不了多久。
退?那是不可能的,他的小主人還被關(guān)在房子里呢。
此時,劇烈的打斗聲和叫喊之聲終于把睡覺中的趙蝶驚醒了。
“李敢?”她發(fā)出了歡呼。
剛才她夢到了李敢騎著白馬,手執(zhí)銀槍前來相救,想不到夢想成真了。
趙蝶歡呼著,撲向大門,但在距離門前三米遠的地方嘎然而止。
“該死啊!”她嘴里狠狠詛咒著,用力的拉扯著綁在手腕腳腕上的兩根雪白的細絲,但總是扯它不斷。
此時,李敢終于做出了決定,只見他突然把手中握著的斷鎖朝滕承扔過去,然后把長劍插入門縫之中,用力一斬。
房門“呀”的一下打開,首先見到的一張翹首以盼的精致小臉——正是趙蝶。
憔悴的容顏,讓人心痛。
嘟起的小嘴,顯示著她的嗔怒,這怒氣當然是對著把她禁錮在這里的劇姓老翁。
從小到大,她都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小公主,敢在她面前高聲說話的人都沒幾個,更別說罵她打她,甚至是禁錮她的自由。
最讓她生氣的是劇姓老翁禁錮她的原因,竟然是多同王已經(jīng)前往南越國求婚,而求的對象正是她趙蝶。
“想得美!”
昨晚得知消息時,趙蝶的鼻子都快氣歪了。
現(xiàn)在她甚至懷疑,國內(nèi)加急書信讓她回歸,是否與多同王的求婚有關(guān)。
“樛氏,惡毒的女人!”趙蝶咬牙切齒的說出了一個女人的名字。
肯定是這個女人搞的鬼,為的是讓她離開南越,讓她兄長失去一支最重要的輔助力量。
這是一場血淋淋的宮廷斗爭。
“李敢,救我~”趙蝶伸出雙手,亮出手腕上的細小絲線。
“天蠶絲?”
李敢一驚,揮劍橫切,竟然斬之不斷,反而讓趙蝶發(fā)出了一聲痛哼。
“忍著點!”
李敢揮劍再斬,但還是紋絲不動,而趙蝶雪白的手腕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一道深深的紅印。
“李敢,快想辦法?!壁w蝶急了,她不想留在這里任人擺布,最不愿意成為一場政治婚姻的犧牲品。
“白費勁。”
滕承哈哈大笑著踏過了門檻。
李敢心中一動,突然丟下趙蝶不管,反而向滕承發(fā)起了沖鋒。
“嗤~”長劍的破空之聲。
近一段時間,李敢與亡波等武功高手發(fā)生多次戰(zhàn)斗,這讓他對武技有了新的提高。
只見他出劍“快、準、狠”,帶著冷洌的劍氣直刺敵人的胸膛。
他要殺掉滕承,讓敵人變成無頭蒼蠅。
如果把他抓住,把趙蝶交換出去當然是更好的選擇。
滕承的武功并不高,能成為多同王的心腹,靠的是心狠手辣,他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所以,既然敢進來,早已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嗖~嗖~”
兩道人影突然從滕承的身后閃現(xiàn)出來,左腳一墊,右腳跟著飛踢。
李敢微微一驚,急忙側(cè)身閃避。
滕承冷笑著。
你李敢武功高又如何?我就站在這里,你能打到我嗎?
現(xiàn)在的滕承可興奮了,最近他連立功勛,相信就會得到多同王的嘉獎,或賞金,或升官。
上次趙蝶帶人攻打縣衙被他抓住,讓多同王有了與南越國談判的價碼;現(xiàn)在李敢又送上門來。
其實,在李敢為趙蝶出頭,到縣衙里找滕承的時候,已經(jīng)陷入設(shè)計好的陷阱之中。
果然,滕承先是假裝貪婪,然后用示弱,一步一步的引誘,終于讓李敢自投羅網(wǎng)。
李敢是長公主的人,而可樂邑是多同王的勢力,李敢攻打縣衙代表的是長公主悍然侵犯了多同的權(quán)利。
當前,夜郎國正處于一種非常微妙的時刻,李敢的行動無疑是將把柄送到多同王的手中。
道義上占據(jù)著上風,能讓多同在以后的權(quán)力爭奪中取得有利的先機。
作為首功之人,滕承受到嘉獎是理所當然。
滕承心中洋洋得意的,混然不知危險已悄然臨近。
“刷”,
一道人影如黑色的閃電一般倏然而至,然后是寒光閃爍,飛快的捅向滕承的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