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敢重傷痊愈,死而復活!
這消息很快傳回了長安城,一時間,各個勢力的做出了不同的反應。
薛家書房之內,薛峰一臉的激動。
在他看來,李敢現身之日,就是薛家快意恩仇之時。
至于李敢的傷勢是否恢復,并無多大區(qū)別,至多是多損耗一些蒼頭奴而已。
“幼稚!”
薛澤淡淡的斥責著。
在他看來,一個死去的敵人才是最好的敵人。
他把薛峰當作接班人來培養(yǎng),但這個兒子更喜歡習武多一些,關鍵時刻缺少冷靜和城府,這讓他很是失望。
薛峰最怕自己的阿耶,聽到斥責,驚諤的抬頭,這一次,他不敢說話了,只是靜靜的等待指令。
其實,薛峰也是一個機智勇敢的少年,但隨著薛澤年齡的增加,對兒子的期望越大,管教更加的嚴格,于是,硬生生把一個靈活機變的孩子變成了木訥呆滯、有事只知道服從指令、不喜歡動用自己的腦子的人。
眼見兒子表現更加的不堪,薛澤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立即帶人前往可樂,但是,只要靜觀其變則可,不可冒然行事?!?p> “不殺?”薛峰疑惑了。
“是不用殺?!毖晒钠鹉托?,解釋了多一句,“李敢的仇人不止我們一家,由他人代勞,有何不可?”
薛峰點頭,但心里卻不以為然,在他認為,親自手刃仇人才叫暢快淋漓。
李家。
李勇作為李薛的大兒子,知道父親在自殺前還在長吁短嘆,為李敢的遭遇而惋惜,此刻得知堂弟重傷得治,立即高興的把手中的烈酒一飲而盡。
李紳就不然,他把李敢的信當作邀功之物,直接交給了李陵。
“活著?好事啊!”
李陵表現出很開心的樣子,但臉頰皮肉輕輕的抖動,表明了他內心的恚怒。
自從接任家主之位后,他一直在努力表現自己,在長安城里得到了賢禮下士、聰慧機智的美名。
因為他每當有所過失的時候,別人都會輕輕的嘆息一聲:“唉,如果李敢為家主就好了。”
反正,他在與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戰(zhàn)斗。
現在好了,李敢回來了,就讓那些瞎子看看,我李陵一點也不比他差。
不!是遠遠的比他優(yōu)秀。
李陵心里狠狠的想著,伸手從墻壁上取下長弓,走向了練武場。
李敢不是號稱神射手嗎?我李陵就要在你最擅長的領域上讓你一敗涂地。
初夏已至,司馬府邸內的山茶已經開出了粉紅色的花朵。
“這一枝山茶,是你阿母在你出生的那年親手所種?!?p> 司馬相如躺在軟綿綿的錦榻上,目光中帶著懷念。
這一刻,他想起了初見妻子時的驚艷,用一曲鳳求凰贏得了美人之心的情形歷歷在目。
“也許,她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吧?”
司馬相如竟然笑了,失去了對死亡的畏懼,有的只是與妻子重逢的渴望。
司馬婷兒半跪在床前,眼眶之中泛動著淚光,不發(fā)一言,只是用手為父親壓緊了被角。
她的動作讓司馬相如醒過神來,不忍見到愛女的傷心,于是轉移話題,“怎么,李敢來信啦?”
“是?!?p> “福大命大的小子,”司馬相如稱贊了一句,然后說道:“但你還是離他遠點吧?!?p> “這是為何?”
“因為……”
司馬相如沉吟了許久,才長舒了一口氣,嘆息道:“因為有人要取他性命?!?p> “取他性命?”司馬婷兒大驚,急忙問道:“是誰?”
司馬相如緩緩閉起了雙目,再也不肯多說半個字。
同時,霍去病正拿著李敢的信件,一臉的不屑。
“不喝生水,不吃生食?說得輕巧!”他抬起頭來,對著趙破奴冷笑著說道:“說得好象他沒去過大漠一樣!”
“他只是說平常時候吧?”
“屁,他讓我就算上戰(zhàn)場,身邊也要帶著一名專門帶著水葫蘆的家將?!?p> “這……做不到吧?”這一下,連趙破奴也認為李敢在胡說八道。
在大漠里,能找到一頓食物,找到一口水已經是謝天謝地了,還顧得上是生是熟嗎?
“反正我不信他的鬼話?!被羧ゲ∴椭员?,“好象他幸而不死之后,變成了巫師,能預測上下幾百年的一樣?!?p> “反正也算對你的關心?!?p> “哼!”
霍去病冷哼,但嘴角顯露出的淺笑已經出賣了他的內心。
現在的他,身負赫赫戰(zhàn)功,高居大司馬之位,平常所聽的都是一些阿諛奉承之言,能象李敢這樣真正關心他的人已經很少了,如果再添一個,也許只有眼前這個趙破奴。
至于李敢信中所提到的讓他遠離衛(wèi)伉,霍去病根本不信。
衛(wèi)伉是他至親之人,整天疑神疑鬼的還不如多喝幾壺甜酒。
只是,為何李敢在信中會提到朔方?
朔方是一個邊郡,秦未時曾被匈奴占據,前幾年才由衛(wèi)青大將軍領兵“收河南地,置朔方、五原郡”。
因此郡路途遙遠,山水險惡,所以朝廷常把一些犯人貶斥于此地。
霍去病知道,早幾天因在朝堂之上極力主張冊立三王,而讓皇帝有所不喜,但還不至于就此而丟官被貶。
“膽敢誆騙我?哼!”
霍去病冷笑著,隨手將簡牘丟在一旁。
趙破奴搖頭苦笑。
霍去病現在的身份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但他生性懶散,不拘言詞,喜怒形于色,所以常常會得罪人還不自知。
就說對李敢吧,時時喊打喊殺的,但聽到他跌下懸崖之后派出人手一路追尋,剛得知他在可樂邑出現,立即派人暗中保護。
“服一次軟有這么難嗎!”趙破奴不以為然的搖頭。
可樂城里。
李敢有漢陽兵營的庇護,倒是不用逃之夭夭了,賭場自然也得到保存。
不過,李敢?guī)滋熘蠼拥搅私鹬竦木o急指令,讓他立即動身前往鐔封。
一旁的楊哲很是詫異,問道:“你還回夜郎?”
回到犍為郡,算是一只腳踏在漢國的土地了,李敢為何不返回長安,為何不留在漢陽軍營?
以李敢的能力,就算從零開始,以良家子從軍,也會很快就能升官亞爵。
李敢白了他一眼,不作解釋。
別說金竹的救命之恩,遠在苗部,還有亞朵在望眼欲穿呢。
此刻的鐔封縣,已經進入了戰(zhàn)備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