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秋闈開始
錦瑟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將自己的擔(dān)憂說了出來。
“小姐,老爺既然已經(jīng)出面給您做主了,您剛剛又何必與二夫人撕破臉皮呢?奴婢只是怕二夫人會因此懷恨在心,對小姐不利?!?p> 蘇夭夭詫異的回望了錦瑟一眼,欣慰道:“我還以為你會問我行兇殺人的事呢,還真有些意外……”
錦瑟一臉認(rèn)真“奴婢既然是伺候小姐的,就要萬事為小姐著想,至于殺人的是不是小姐,都不是奴婢該置喙的。更何況……奴婢相信小姐,就算人是小姐殺的,想來也是那人該殺!”
聽了這話蘇夭夭還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但錦瑟能這樣想,倒也省去了她許多麻煩。
“你這樣想,我便也放心了,你記住,我身邊需要的從來都不是那些手上太干凈的人。至于二夫人……我本就是有意激她,她若是不對我懷恨在心,反倒不美了?!?p> 錦瑟聽后不免一頭霧水,有時候?qū)嵲谑遣虏煌柑K夭夭心里想的是什么。
“以前是我在明,敵在暗,只能任由她們使手段。如今挑開了這層面具,大夫人和二夫人再想耍什么手段,也要仔細(xì)掂量掂量了?!?p> 蘇夭夭不怕她們耍手段,只是一直被人牽著走的感覺實(shí)在不妙。
……
風(fēng)平浪靜之后,便到了三年一度的秋闈。
黃葉鋪地,秋意正濃。這一日正是秋闈的日子,蘇夭夭早起去了許氏的院子,就見蘇平正在收拾著去貢院所用的一應(yīng)物品。
蘇夭夭輕聲上前,仔細(xì)查看了桌上的筆墨,笑問到:“怎么樣?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沒有?”
蘇平雖然學(xué)識不錯,但難免還是有些緊張,見到蘇夭夭后就一個勁兒的搓著手心:“準(zhǔn)備好了……”
蘇夭夭摸了摸他的頭,安慰著“不必?fù)?dān)心,你文章寫的很好,不出意外,定是能中的。放輕松些,若是能中舉,姐姐就將你引薦給曲太師,如何?”
“曲太師?”蘇平一臉驚訝,曲太師是什么身份地位?那可是天下文人學(xué)子的典范,能認(rèn)識曲太師可是蘇平想都不敢想的美事。
“姐姐說的可是真的?”
蘇夭夭有些好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引薦是引薦,至于能不能入曲太師的眼,就全看你自己的本事了,眼下最要緊的,就是過了秋闈,若沒有舉子的身份,又如何有臉面去見曲太師?”
蘇平忙點(diǎn)頭,神情認(rèn)真道:“姐姐放心,我一定會考中的?!?p> 高門大戶里的庶子想要出人頭地,也就唯有科考這一條路了,蘇平雖年紀(jì)小,卻深知這個道理,因而這次秋闈他也是下足了功夫。
蘇夭夭親自送了蘇平出門,剛到了府門外,就見到一輛別府的馬車停在外面,蘇夭夭不由停住腳步,喚來邊上的小廝問道:“這是哪個府上的馬車?怎么停在國公府前頭了?”
“六小姐來的正好,那車上是一位公子,說是在咱們府外等人,奴才等見他衣著鮮亮,看著像是個有身份的貴人,也就沒趕人。六小姐您看該怎么處置?”
蘇夭夭沉吟了片刻,吩咐了錦瑟過去看看,沒想到那車簾剛一掀開,就見到了一個熟人。
馬車內(nèi)的人正是曲老太君的長孫,曲衍。
蘇平見蘇夭夭不再挪步,也跟著抬頭看去,目光有些疑惑的停在了曲衍的身上。
“姐姐看他做什么?是認(rèn)識嗎?怎么我看著眼生的很?”
“是認(rèn)識,正好你早晚也要認(rèn)識的,且過去先見一見禮吧?!?p> 曲衍顯然也見到了蘇夭夭,沒等她過來就先行下車朝這邊走來,待兩人之間只余幾步之遙時才停了下來,揖手道:“蘇六小姐有禮了。”
蘇夭夭也松開了牽著蘇平的手,微微屈膝回禮“曲公子安好,曲公子怎么會在國公府外頭?”
曲衍有些尷尬,原本不覺得有什么,現(xiàn)下被蘇夭夭這么一問,竟有點(diǎn)兒莫名的心虛。
“沒……只是恰巧路過,想起今日就要開始了,隱約記得蘇六小姐的弟弟也要赴考,這才過來看看?!?p> “……”
蘇夭夭有些無語,國公府和曲府可不在一個方向,曲衍這‘恰巧路過’顯然不太簡單,她自認(rèn)和曲衍沒什么交集,也就上次在曲府有過一面之緣,這曲衍特意等在這里,怕也是看在曲老太君的面子上吧。
“難為曲公子還記得這等小事,只是幼弟愚鈍,此番能不能上榜,還要看命數(shù)了,我也實(shí)在是有些放心不下呢。平兒,快見過曲公子?!?p> 蘇平有模有樣的對著曲衍揖手行禮“見過曲公子?!?p> “蘇小公子有禮了。”
曲衍看了眼跟在蘇夭夭身邊的蘇平,雖然姐弟倆樣貌說不上相似,但那雙眼睛卻如出一轍,看著便覺舒心。
“蘇六小姐過謙了,蘇小公子這一次定會蟾宮折桂的?!?p> “承曲公子吉言了?!备T外人多嘴雜,蘇夭夭不欲與曲衍接觸太密,免得傳出什么閑話,便笑道:“今日還要送家弟趕考,就不與曲公子多聊了,以后有機(jī)會,定當(dāng)去曲府拜謁?!?p> 曲衍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當(dāng)街?jǐn)r著人家一個未出閣的小姐似乎多有不妥,忙往后退了一步,面色也跟著有些發(fā)紅:“是在下冒昧打擾了,蘇六小姐請便,在下也要告辭回府了?!?p> 兩人雙雙拜別,各自上了馬車,直等到蘇夭夭的馬車拐出了巷子后,曲衍才悵然一嘆,吩咐了車夫調(diào)轉(zhuǎn)方向回府。
秋闈共有三場,算起來要整整花費(fèi)九天九夜,蘇夭夭將蘇平送進(jìn)去后也沒有多留,直接打道回府。
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還是擔(dān)憂的,老夫人看蘇夭夭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由搖了搖頭道:“秋闈雖是要緊,但你也不必太過擔(dān)心,左不過平哥兒也才八歲,這一次就算考不中,以后也多的是機(jī)會,全當(dāng)這次是去試試手了?!?p> 蘇夭夭放下了手里的繡棚,苦笑了一聲:“祖母說的是,只是比起這個,我更擔(dān)心平哥兒的身體,這孩子自小就身子弱,能不能出人頭地孫女兒不多求,只盼著他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老夫人沒再多言,蘇夭夭與蘇平年幼時無人問津,就如同國公府里的一顆雜草,能平安活下來已經(jīng)是不容易了。她這個做祖母的當(dāng)初沒有在二人困境之時伸手幫上一把,現(xiàn)在自然也就沒資格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