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心和安寧剛邁入園子,就覺著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撲面而來。
柳無心都覺著很詫異,明明就和這個園子一墻之隔,之前卻一點味道都沒有聞到。
“我們?nèi)罹魄f的第三妙就是這滿園美麗的鮮花!”夏侯尊深吸了一口氣。
“不就是種個花,還成了第三妙了?”安寧一邊吐槽道。
“哼哼,安兄你這就叫沒情調(diào)?!毕暮钭瘘c了點安寧。
“我們?nèi)罹魄f的人,第一愛喝酒,所以我們連名號都叫做酒莊;第二愛好劍,所以我們代代都有杰出的鑄劍師;第三愛養(yǎng)花,所以我們的種花養(yǎng)花之法是天下第二。一壺俠義酒,仗劍舞風流。我們?nèi)罹魄f的人,個個是酒癡,人人會舞劍,最重要的我們還懂得如何呵護這世間的美麗!”
夏侯尊滔滔不絕的說了很多,柳無心也不知道為什么,聽著就是很開心,只不過最后還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三人一直在百花園里游逛賞花直到下午,柳無心和安寧也領(lǐng)會到了這個天下第二會養(yǎng)花到底是什么概念。
整個園子里花朵的種類多的柳無心數(shù)不清,而且現(xiàn)在天氣已經(jīng)漸漸轉(zhuǎn)涼,整個花園里還是熱鬧的向春天一樣。
期間還是喝了一點以園子里各種花朵為原料的百花酒,引得柳無心和安寧嘖嘖稱奇。
而傍晚時分夏侯尊帶著兩人到廚房里安排廚師做了好多的菜,夏侯尊還親自下手做了一條魚。
等到三人忙活完了以后太陽也已經(jīng)落到底了,月光灑滿大地的時候玉玲瓏也是如約而至。
玉玲瓏一身長袖白衣,輕踩月光翩然而至,雙目含情,嘴角微翹。
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女子,微微一笑,便是月光都暗淡了下去,就是那月中仙也不過如此罷了。
柳無心和安寧二人看的一愣一愣的,夏侯尊更是整個人都傻在原地了。
“小女玉玲瓏,見過三位公子~”玉玲瓏走到亭子前輕輕行了一禮,還露出了一個俏皮的笑容。
柳無心和安寧愣是沒敢接話茬,夏侯尊就更不用說了,整個人連動都不會動了。
玉玲瓏看到亭子里傻住的夏侯尊和不知所措的柳無心二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干嘛啦你們,準備讓我在這里站一晚上是嗎?”
“快快快,玲瓏快進來?!边@個時候夏侯尊如夢初醒,趕忙招呼到。
玉玲瓏做了個鬼臉,自然而然的走到夏侯尊身邊坐了下來。
“算你還識相!”
隨著玉玲瓏的嬉笑,亭子里尷尬的氣氛也隨之消散了。
幾個人推杯換盞,你一言我一語聊的頗為開心。
柳無心也覺著自己開始從酒中品出樂趣來了,不過不得不說的是夏侯尊的酒是真的有點烈,還沒喝多久,三個人就開始大舌頭了。
“夏侯兄,不是我說你,你爹送你劍你還不開心,還要打打殺殺的,那可是天下第一鑄劍師給你親手打造的,要是我有這待遇,我做夢都能笑出聲來?!卑矊幒鹊臅灪鹾醯挠窒肫鹆税滋斓氖虑?。
但是剛剛還在很開心說話的夏侯尊頓時沉默了下來,本來熱鬧的亭子里突然變得很安靜。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安寧小心翼翼的問道。
“夏侯兄,安寧他喝多了,說話有點沒腦子,你別生氣?!绷鵁o心也趕忙出來打圓場。
夏侯尊搖了搖頭。
“沒關(guān)系,安兄說的沒錯,一般人肯定都這么想。我只是沒辦法原諒他對我母親做的那些事情。”夏侯尊說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我從小在葬劍城長大,我一直長到六歲都沒有見過我的父親,一直都是母親陪伴著我。我母親曾經(jīng)是名動天下的女劍師,但卻一直體弱多病。后來在我六歲那年的冬天,母親去世了,我才第一次見到我父親,那個拋棄了我們母子六年的男人?!毕暮钭鹞樟宋帐种械木票?p> “我從來不承認他配做我的父親。母親和我講過很多父親的故事,但是我每一次問他為什么不來找我們的時候,母親總是說他有他的苦衷,我們要包容他,體諒他。母親做的到,我做不到,但是母親很愛這里,所以我也愿意為了母親留在這三妙酒莊?!?p> 夏侯尊說完以后就沉默了。四個人坐在涼亭里,已經(jīng)是晚秋的天氣,夜風吹過四個人都清醒了許多,每個人都在想著些什么。
“好了,今日不說這些?!庇窳岘囌玖似饋?。
“酒鬼,去把你的琴抬出來,我想跳段舞助助興?!庇窳岘噷χ暮钭鹩袷忠粨]。
剛剛還略顯傷感的夏侯尊立馬從凳子上彈了起來,一路小跑的就到房間里抱出一把琴來。
柳無心和安寧還略顯驚訝。
“夏侯兄,你還會彈琴?”安寧問道。
“那當然了,我母親不光劍術(shù)獨步江湖,琴技也是一絕?!毕暮钭鸬靡獾奶袅颂裘济?。
夏侯尊盤腿坐下,將木琴置于雙膝之上。
這個時候柳無心才發(fā)現(xiàn)夏侯尊雙手修長,光看的話恐怕沒人相信這是一雙用來握劍的手。
夏侯尊雙手輕撫,琴聲便飄蕩而出。
玉玲瓏隨著琴聲也翩然起舞。在月光的輝映下,柳無心竟一時分不清眼前景象的真假。
月涼如水
繁星如夢
是誰又彈起百年的蕭瑟
是誰又在舞三世的憂傷
人聲鼎沸
車馬喧鬧
誰能記得前世是否經(jīng)過
誰又知道今生為誰轉(zhuǎn)身
金戈鐵馬
山河破碎
是誰槍折劍斷忠心不滅
是誰魂滅邊疆妻子難尋
…
玉玲瓏邊舞邊唱,一曲舞完,竟是淚流滿面,夏侯尊也是滿眼通紅。
“干嘛這么悲傷!”安寧抹了抹眼睛。
“我眼睛里都進沙子了!”
柳無心知道安寧怕是想起來自己的父母。
“夏侯兄,安兄,你們?nèi)绻唤橐獾脑?,咱們今日就結(jié)拜為兄弟如何?”柳無心忽然抬頭說到。
安寧和夏侯尊一愣。
“我愿意!”安寧率先點頭,然后看向夏侯尊。
“夏侯,榮幸之至!”夏侯尊眼里露出渴望的光芒,讓安寧都有點慎得慌。
“好好好,你們結(jié)拜,我給你們當見證人!”玉玲瓏在一旁說到。
“玲瓏姑娘也可以和我們一起?。 卑矊幣d奮道。
“我才懶得摻合你們?nèi)齻€大男人的義氣呢,傳出去丟人。”玉玲瓏撇了撇嘴。
“…”
“…”
“…”
“行吧行吧,來,咱們自己弄,不帶她?!毕暮钭饠[了擺手。
夏侯尊并排倒了三杯酒,拿出一把刀,割開自己的血滴進三杯酒里,柳無心和安寧也如法炮制。
“今日,我夏侯尊?!?p> “我,安寧。”
“我,柳無心?!?p> “結(jié)拜為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從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若違此誓,五雷轟頂,死無葬身之地!”
夏侯尊最大,安寧次之,柳無心最小。
三人在玉玲瓏的見證下,仰頭將血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