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毙旒o(jì)和煦的笑了笑,并沒有回頭。
時千山點了點頭,走在徐紀(jì)旁邊,不動聲色的將手里的鑰匙放下,淡然一笑:“掌柜起的這么早,是盼著生意來嗎?”
“那倒不是?!毙旒o(jì)看著客棧外,冷冷清清,徐紀(jì)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我是盼著萬事發(fā)生的快一些?!?p> 時千山身子挺立,一言不發(fā),只是雙目看著客棧外,佇立良久。
徐紀(jì)轉(zhuǎn)頭看向時千山,看到時千山眼中的惺忪之色,淡淡的問道:“還沒睡醒吧,就準(zhǔn)備走了?”
時千山沉沉的吸了口氣:“是啊。”
徐紀(jì)在懷中摸索,從懷中摸索出一個青色小袋扔到一旁的時千山懷中。
“我沒什么好送你的,這個小東西,就當(dāng)是廖表心意?!毙旒o(jì)說著。
時千山的胸口感覺到一股子勁,手條件反射的一抱,聽見徐紀(jì)的話,心中一暖。
時千山怔了怔,張了張嘴卻是不知該說些什么好,這是他出走以來,一個陌生人,以前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給他的禮物。
“謝...謝...”時千山低下頭,手緊緊的攥著青色小袋,摸到小袋下還有一張紙條,卻摸不到那小袋的棱角,更不清楚里面裝的是什么東西,只覺得很圓潤。
:“此去經(jīng)年...”時千山沉默一會兒,剛起口,卻被徐紀(jì)搶先。
“此去經(jīng)年,就不知再相見時是何時了?!毙旒o(jì)將手豎起,揮了揮手,嘆了口氣:“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看看大荒是什么樣的?!?p> 時千山啞聲,卻是喉間被噎住。
徐紀(jì)似乎還想說著什么,但最終只是醞釀化為一口嘆息:“走吧走吧?!?p> 我其實也想和你一同前去覽遍大荒,想看看這個我創(chuàng)造的人看著我創(chuàng)造的世界會有怎樣的一副表情,會如何畫出一張壯闊美麗的千山畫卷。
氣氛變得有些悲傷。
時千山將青色小袋放入青衣懷中,沒有多說,趁著晨光微露走出了客棧,在第一縷陽光的照拂之下,向東而去。
徐紀(jì)看著那青衣人漸漸遠去,兩縷青絲在陽光中飄動,那身影也隨著青絲飄動消失在視線之外。
太陽漸漸而上,春雨過后的暖陽。
呂輕煙打著哈欠從樓梯下下來,正好望見徐紀(jì)坐在陽光之下,頓了頓,道:“掌柜你不熱嗎?這么大的太陽誒。”
徐紀(jì)搖搖頭,笑道:“怎么會呢,暖的很?!?p> “好吧。”呂輕煙又打了個哈欠,走下樓梯,探探頭望了望柜臺后面,走到徐紀(jì)旁邊,看了看徐紀(jì),然后說道:“二哈還沒起來呢?”
徐紀(jì)搖搖頭。
呂輕煙輕笑一聲,從腰間取下一個繡花小袋,袋子中叮叮鈴鈴,感覺裝了不少金銀細軟。
“終于不用受他的折磨了。”呂輕煙邊打開繡花小袋邊笑著說道。
徐紀(jì)也跟著笑起來。
二哈平常都起的挺早,雖然徐紀(jì)起的更早,但二哈畢竟是徐紀(jì)的伙計,所以二哈一般都負(fù)責(zé)去城中買一些早食準(zhǔn)備好。
不過嘛....
二哈吃東西的口味與眾人的不一樣,二哈覺得好吃的,徐紀(jì)他們總覺得有種怪味。讓二哈改,二哈還挺我行我素。
由于這個原因,呂輕煙他們每次早上起來第一件事不是睜開眼睛,是想著:遭了!起晚了!二哈這兔崽子買的包子絕對不對口!
不過幸好這次沒有。
呂輕煙從繡花小袋中掏出一些銅幣,往客棧外走去。
此時街道上人并不多,兩只四輪馬車般寬的大路上走著兩三居民,街道旁的貨鋪的門更是緊閉著的,只有一些包子店燒餅店開著。
“多買些肉的!”等到呂輕煙走出去一段距離,徐紀(jì)像是想到什么,趕緊在后面喊道,也沒聽見呂輕煙的回聲,也不知道她聽沒聽見。
不過好巧不巧的是,二哈正巧這時候下來了。
“掌柜?。。。?!”
二哈尖叫著跑了下來,棉帽隨著二哈下樓梯一抖一抖的,十分喜感。
“叫啥啊叫啥啊,是你快死了還是我快死了?。 毙旒o(jì)跟著嚷嚷道。
二哈看見徐紀(jì)這模樣突然愣住了:“徐禿子你這是怎么了?發(fā)燒了?”
徐紀(jì)嘶了一口冷氣,沒得打?
“干嘛?”徐紀(jì)沒好氣的問道。
二哈突然想起來:“忘準(zhǔn)備早餐了!??!”
“輕煙已經(jīng)去買了?!毙旒o(jì)扶額:“要是等你想起來,我們早就餓死了?!?p> “而且?!毙旒o(jì)伸手打斷了二哈本來張開口想說話的心。
“你在哪里買的包子,答應(yīng)我,以后別去了好嗎?”徐紀(jì)眼神真誠,看著二哈。
二哈看著徐紀(jì)真誠的眼神怔住了,突然無言。
最后二哈還是坐下了,坐在凳子上,單手撐著下巴,低頭不知道沉思什么東西。
徐紀(jì)也沒功夫管他,自己悠哉悠哉的泡了杯茶坐在仙人椅上,一邊品一邊望著客棧之外。
客棧之外的人也越來越多了,這時時千山也該出城了。
徐紀(jì)正想著,門外呂輕煙就緩緩走了過來。
呂輕煙一只腳踏進客棧,手里提著一些包子與米粥,臉色有些郁悶:“這什么貨幣統(tǒng)一什么度量衡的怎么就施行了?!?p> 呂輕煙走了進來,二哈將呂輕煙手里的吃的接過放在桌子上。
徐紀(jì)笑道:“怎么了?”
“這買包子的錢算的都不明不白的,我手里這些錢說是要到哪里換去?!眳屋p煙坐下,搖了搖頭說道:“誰還有這個心喏?!?p> 徐紀(jì)笑出了聲:“這樣好唄,統(tǒng)一總比雜亂的好的多吧?!?p> 呂輕煙看了看徐紀(jì),又看了看木桌,嘆了口氣:“算了算了,我去叫修文下來吃早食,不然等會練劍沒力氣?!痹捯粑绰?,呂輕煙就慢慢的走上樓梯去了。
臨安東城門,一位青衣人在城門口佇立良久,注視臨安,臨安城上的兵士對那青衣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眉間的慵懶神色。
日出過后,青衣人轉(zhuǎn)過身去,拍了拍胸口,望著遠方,前方是大山大澤。
青衣人一步一步踩在泥土上,密矮的草叢里藏著幾朵小花兒,青衣人在那些兵士的目光下漸行漸遠。
一十七書生
更新或許會遲到,但不會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