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似乎察覺不到靈葭的嫌棄,撓完頭又摳腳,摳完腳又摸過一個果子繼續(xù)啃,灰白的胡子上沾滿了汁水和碎渣。
邊啃還邊用戲謔的眼神使勁瞅她。
靈葭吐血。
丫絕壁是故意的。
靈葭忍無可忍,“老爺子,您都一把年紀了,就不能持重一點?”
老頭咧咧嘴,故作高深道:“他人笑我太癡狂,我笑他人看不穿?!?p> 靈葭怒:“說人話?!?p> 老頭:“……”
他不就是想塑造一個世外高人的形象而已嘛,至于這么不領情么。
現(xiàn)在的小娃娃都這么鬼精了?
老頭又暗戳戳地不知在琢磨什么,渾濁的眼珠子轉個不停,靈葭懶得理他,自己施了個滌塵咒,把整個洞穴都給清掃了一遍,從乾坤袋中掏出一方錦墊舒舒服服地坐下。
老頭對她這波操作十分滿意,賊笑道:“小娃娃還挺勤快,正好老夫缺個供使喚的,不如你給我當小僮吧?”
靈葭呸了聲,“笑得美!我這么小,這么可愛,你舍得使喚我?”
“怎么舍不得,”老頭睨著她,“多少人上趕著想給我使喚,我還瞧不上呢,你這丫頭別身在福中不知福?!?p> “你抓我來就是為了使喚我?”
“本來不是,現(xiàn)在我改變主意了,”老頭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乖乖伺候老爺子,我舒坦了,指不定哪天就賞你些法寶秘籍啥的,你不就賺大發(fā)了?”
靈葭呵呵兩聲。
“我?guī)熥媸裁磳氊悰]有,你覺得我會看得上你的?”媽噠智障!
老頭:“……”這孩子誰教出來的!動不動拆臺還懂不懂點禮貌了!
好氣哦,可是還是要保持高人風范。
老頭故意板下臉,恐嚇道:“呔!你這小妖怎的還蹬鼻子上臉了?別忘了你是被我擄來的,何況我修為比你高,你就得聽我的,明白?”
靈葭懶洋洋地掏掏耳朵,“風太大,聽不清你說什么,沒別的事我先睡了?!?p> 說完便打個哈欠,窩在錦墊上瞇起了眼。她還是個寶寶呢,晚上不睡覺怎么長身體。
老頭抓狂。
哪來的風,他怎么沒感覺到?不是,誰說他沒別的事了,他話都沒說完好嗎!
這小兔崽子邪門了,怎么好像料定他不會對她怎樣似的,他應該沒有哪里露餡?。?p> 頂多就告訴她一個稱號而已,還是他臨時編的。嗯,還說了是她師祖的同門。
可昆吾派上上下下多少人啊,個個不都是同門。
他故意用了“同門”,沒有說“師門”,就是想誤導她來著,好讓她別那么緊張,畢竟他也沒想嚇著她一個小娃娃。
他甚至還用亂發(fā)和大胡子遮擋了半邊臉。
可這小妮子何止是不緊張,都敢跟他頂嘴了!
世風日下啊。
老頭越想越悲憤,故意把果子咬得嘎嘣響,不讓她安穩(wěn)睡。
然并卵,靈葭鳥都不鳥她,甚至有一點想笑。
她可是從21世紀穿來的,前世雖然只活了二十多年,但各式各樣的人都見過。
這種死傲嬌就是不能慣著,否則他必定要上天,到時候受罪的還是自己。
老頭沒想到自己一個幾千上萬歲的人,被一個小孩子說看穿就看穿,見她好像真的睡著了,便也覺得無趣,不久也跟著打起了呼嚕。
靈葭許久沒回蜻靈峰,樂殊起初以為她第一次下山,貪玩些很正常,可她一連數(shù)日都不見人影,他便覺得不對勁了。
他對靈葭的作息已經十分了解,白日曬太陽修煉,晚上過了亥時必定是要入睡的,按她的話來說,就是睡得多才長得快。
她不回蜻靈峰自己房里睡,難道在外面睡么?!
樂殊越想心越慌,匆匆下山尋找無果,四處打聽,才大概推斷出她最后一次出現(xiàn)的方位。
他在附近搜索一通,可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線索在這里就斷了。
她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樂殊立即稟報寒月真人。
寒月真人第一時間去察看靈葭的魂燈,發(fā)現(xiàn)魂燈仍好好的亮著,隨后親自去到她消失的地方。
他放出神識四下探查,不出片刻,便皺起了長眉。
樂殊緊張地問:“師父可有發(fā)現(xiàn)?”
寒月真人沉默著,長袖之下,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良久,他搖搖頭,“她沒事,此事你不必再管?!?p> 話音剛落,便不見了人影。
樂殊呆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師父好像有點不對勁……?
不過,沒事就好。
那丫頭心真是愈發(fā)的大了,出門那么久都不知道送個口信回來,凈讓人操心。
等她回來一定要好好教育才行。
—*—
靈葭一覺醒來,洞外已是光線大盛。
伸個懶腰爬起來,習慣性地想摸出自制小牙刷,手一探摸了個空,心下一驚。
“霧草,老子的乾坤袋呢?”
瞅瞅地上,沒有。
掀開錦墊,沒有。
“在找這個?”老頭欠揍的聲音傳來。
靈葭瞇眼望過去,那只老樹皮似的臟手里捏著的,可不是就是她的紅色乾坤袋。
敲里馬,一大早就這么氣,一整天都會被毀掉的知道嘛。
心情不好修煉會走火入魔的知道嘛!
“還給我?!膘`葭鼓著臉伸出手。
“嘿嘿,就不給?!崩项^賤兮兮地笑著,兩只手把乾坤袋拋來拋去,幾次故意拋到靈葭跟前誘她來搶,卻次次都讓她抓空。
靈葭咬牙,“你這是為老不尊,有意思嗎?”
“有意思啊,”老頭一臉理所當然,“作為我的仆人,讓我消遣開心也是你的義務。”
靈葭咆哮:“誰是你的仆人!我這樣的仆人你養(yǎng)得起嗎?”
老頭誠實道:“養(yǎng)不起?!?p> 靈葭:“……”養(yǎng)不起還敢抓她。
“所以我只好讓你自己養(yǎng)自己啊。”
“???”
老頭當著靈葭的面,抹去乾坤袋上的禁制,臟手伸進去一通扒拉。
“嘖嘖嘖,元杳那家伙果然有錢,連你這隔代的徒孫都這么富有……咦,這是什么?”
老頭拈著靈葭的殼,瞇眼打量。
靈葭心里一緊,身子一動,撲過就要去搶。
老頭就地一滾,靈葭吧唧砸在硬邦邦的巖石上。
我次次次次奧!
炒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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