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軒和木臨春兩人在房中等了許久也未見有人招待,山莊又都是女子,他們也不好擅自出門,就只能餓著肚子在房里閑聊,剛才聽到了幾聲叫喊,才從房間出來,正好看見一個白衣赤足的女子隨手拍死了一個山莊女弟子的一幕。
秦軒怒道:“住手,你是誰?怎么能濫殺無辜?”
木臨春看著白衣女子,見她竟然能夠懸空行走,一把拉住就要上前的秦軒,一臉的凝重。
白鷺想了想,說道:“你們就是被喜鵲帶上山的那兩個人?”
“是的,你到底是誰?喜鵲姐姐和鸚鵡姐姐呢?”秦軒質(zhì)問道。
白鷺淡淡道:“我叫白鷺,她們倆已經(jīng)被我殺了。”
秦軒和木臨春聞言同時一愣,異口同聲道:“為什么要殺她們?”
白鷺看著氣憤無比的兩人,竟然笑了笑,說不出的美艷動人。
若不是方才親眼見她行兇殺人,秦軒肯定以為她就是個仙女。但看她形同鬼魅的樣子,秦軒知道自己絕非是她的對手,是以也不敢輕舉妄動。
白衣女子兩腳懸空走到回廊欄桿上坐下,粉嫩白皙的玉足輕輕搖蕩,好似一個純潔無瑕的粉紅少女一般,天真爛漫。
她以手托腮,兩只烏溜溜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秦軒,過了良久,嫣然一笑,幽幽說道:“你長得真好看,若我不是生在這里,或者在別的地方遇見你,我一定會跟著你浪跡江湖,仗劍天涯,真的好遺憾呢……”
秦軒和木臨春不由自主地對視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秦軒不禁暗想,哥長得好看不假,但也不是那種隨便的人啊。
女子繼續(xù)說道:“其實我殺她們,是為了她們好,與其活在這里,還不如早早死了,剛好也救下了你們的性命?!?p> 木臨春問道:“救了我們?此話怎講?”
白鷺看了木臨春一眼,說道:“趁現(xiàn)在還有時間,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吧?!?p> 白衣女子陷入追憶神色,“從前有位行俠仗義的大俠,救了一對落難的母女,女孩當(dāng)時只有十二歲,卻對大俠心生仰慕,想要拜他為師,大俠見小女孩天賦不錯,就答應(yīng)了。后來師徒兩人一同闖蕩江湖,那位大俠也慢慢有了名氣,成為了一位劍神。還建立了自己的門派,可好景不長,大俠后來又敗給了另外一名劍神,從此一蹶不振,意志消沉?!?p> “再后來,劍神不知道從哪里得了一本男女雙修的秘籍,就令他的女弟子一同修煉,女弟子本就一直暗戀師父,就沒有拒絕,沒想到修煉以后,兩人武功竟然真的與日俱增,師父嘗到了雙修帶來的美妙,最后完全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不再留戀江湖,更是放出自己的走火入魔而死的消息,將掌門之位交給那個了女弟子,并將門派里的所有男弟子全殺了,強迫女弟子們與他一同雙修?!?p> “從此,一代劍神就徹底淪落成了荒淫殘暴的魔頭,而那些女弟子體內(nèi),都被魔頭種下了催命符,只有定期服用丹藥材不會發(fā)作,她們?nèi)粝氚卜€(wěn)地活著,就要繼續(xù)為魔頭尋找新的雙修鼎爐,忤逆者死,凡是能夠活下來的,無一不都是成了魔頭的傀儡。無論是多么天資卓越相貌出眾的女子,只要被魔頭糟踐,都無法逃脫這樣的命運,慢慢的,她們也就都習(xí)慣了,開始不斷的去尋找新的小女孩獻給魔頭,這些女孩被稱為小雛鳥,所以從她們進門派的那一天起,就全都是以鳥類的名字命名。”
“雛鳥們在魔頭居住的青天宮里待上一段時間以后,同樣會被棄之如敝履,丟在門派之中,要想繼續(xù)活著還得繼續(xù)為魔頭尋找新的雛鳥。找不到還是會死,最后能活下來的,哪個不是自私自利心如蛇蝎?早已都沒了人性,雖然她們也都很可憐,可我還是要殺了她們,只有這樣,才不會有更多的無辜女孩成為下一個她們。”
秦軒和木臨春二人聽著女子娓娓道來,都被驚得瞠目結(jié)舌,心中的憤怒更是無以復(fù)加,他們也都明白了,女子口中的門派其實就是藏劍山莊。
木臨春道:“原來百里飛霜并沒有死,而是一直都藏在這天絕山上為禍一方,那個后來當(dāng)上掌門女弟子就是柳傾川吧?她為何不阻止百里飛霜?還有,柳傾川現(xiàn)在在哪里?”
白鷺嘆道:“呵呵,柳傾川一來是喜歡那魔頭,二來是起初的時候她的母親還在,她雖然知道幫著魔頭害人不對,可她卻沒有辦法,到了后來,局面已經(jīng)不是她所能夠掌控的了,她這一生都在煎熬中度過,不過現(xiàn)在好了,她也解脫了。”
木臨春想了想,又問:“她死了嗎?那你是誰?”
“柳傾川是我?guī)煾福沂潜凰龓仙絹淼囊粋€小雛鳥,但由于我體質(zhì)特殊,不能與人雙修,不過卻對武學(xué)有著極高的天賦,師父就將我留在了山莊,說來可能你們都會覺得不可思議,在我小的時候師父除了教我武功,還教我仁義道德,在我十五歲之前,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山莊竟是如此齷齪的地方。后來師父將一切都告訴了我,說只有我才能救她出苦海,我起初不明其意,直到最近,才算明白了。”
白鷺繼續(xù)說道:“我體質(zhì)特殊,天賦奇高,學(xué)什么都很快,可師父卻不允許我暴露這種天賦,當(dāng)她把百里魔頭的雙修秘書講解給我聽的時候,我竟悟出了另外一種功夫,師父很是高興,稱之為納元功,就是可以吸納他人的內(nèi)力和元氣為自己所用,這聽起來就是很邪門的武功,但是師父卻說無論什么武功,只要修煉之人不壞,那就不算邪功?!?p> 對秦軒兩人的驚詫的表情視若無睹,白鷺繼續(xù)道:“前段時間師父讓我與她一同閉關(guān),一直都在懺悔,她自知罪孽深重,所以甘愿獻出全部的修為讓我吸取,助我沖破天元境,讓我?guī)退Y(jié)束這里的一切,我不愿意她就以死相逼,所以我就只能隨她所愿了。所以,我殺這里的人,是為了完成師父的遺愿?!?p> 木臨春聽到這里,嘆了口氣道:“可是光殺了這些人也是于事無補,罪魁禍首的百里飛霜呢?三十多年前他就已經(jīng)是名動天下的高手,想必如今的武功已是登峰造極,那誰還能治的了他?”
“你們看到山莊后面那座巨筆峰了嗎?峰頂上有座青天閣,百里老魔頭此刻就在那里,我馬上就去找他,之所以跟你們說這么多,也是想讓你們知道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不想讓你們以為我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還好今日出關(guān),遇到了你們,要不然我都不知跟誰述說了,等會我若身死,麻煩兩位公子將我的尸體火化,把骨灰?guī)У角喑强w來城東邊的黎陽鎮(zhèn),將我葬在那里。山莊里有許多金銀財寶,你們都可以帶走。在六重院內(nèi),有幾個今天才被領(lǐng)上山的孩子,你們也一并將其帶下山去?!?p> 說完這番話以后,白衣赤足的女子,向秦軒木臨春兩人笑了笑,再不言語,身形飄然飛起,躍上房頂,一陣威風(fēng)拂過,赤足女子衣袂飄飄,宛如仙人。
秦軒,看的癡了。
藏劍山莊外,以韓刁逸為首的李寒衣、月瑤、木有枝和老云頭幾人終于在解決了那群山賊以后,順著木臨春一路留下的記號,上了天絕山頂。
五人剛走到山莊外的廣場上,就看見一個白衣飄飄的女子,自山莊內(nèi)沖天而起,直直飛向山莊后方那座宛如巨筆的峰上之峰。
白衣白鷺上青天。
李寒衣心中一驚,那座險峻山峰高達百丈,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女子就這樣直接飛了上去,他驚問道:“天元境?”
一旁的韓刁逸雖然想裝出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可眼中的震撼卻已到了無以復(fù)加的地步,看那女子的身法,可不就是比他還要高出兩個境界的天元境么?
武道境界到達天元境者,便能初步掌握天地元力,與天地產(chǎn)生一絲共鳴,掙脫天地之間的束縛。月瑤和木有枝都是一臉羨慕和憧憬,那個站在最后面的老車夫老云頭,呆呆的望著女子的身形,一副傻愣愣的表情。
白衣女子飛身上了巨筆峰,立身于一塊巨石之上,冷冷望著峰頂那座富麗堂皇的青天閣,緩緩說道:“百里老魔頭,請出閣赴死。”
白鷺這一句話聲音并不是很大,就如同與秦軒、木臨春講故事時的語氣一般,可讓人震驚的是,遠在巨筆峰下山莊內(nèi)外的秦軒和韓刁逸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青天閣中也未有人答話,更沒人出來,白鷺輕皺了下眉頭,身形向后倒翻,落地之時,玉手輕抬,對著那塊巨石后面一拍,足有一架馬車大小的巨石猛然離地,向十多丈外的青天閣轟然砸去,速度之快超乎想象。
青天閣是一棟兩層的木樓,并不算大,若被砸中,定然瞬間崩塌??删驮诰奘瘎偟介w樓前不足兩丈之時,突然停滯空中,看上去堅硬無比的巨石,表面豁然出現(xiàn)了道道裂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一大團碎屑粉末,一陣山風(fēng)吹來,石屑粉末漫天飛舞。
待石粉散盡,一個錦袍玉帶的長發(fā)男子,突兀出現(xiàn)在青天閣樓的斗拱飛檐之上,男子英俊瀟灑,一頭黑發(fā)隨風(fēng)飄搖,全身衣袍鼓蕩,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邪魅。
已有許多年不曾施展武功的百里飛霜,看著對面的那個年輕女子,笑了笑,說道:“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體質(zhì)特殊的娃娃?!?p> 他說話的聲音極為滄桑,與他的相貌天差地別,“你來的正好,八年前我不能與你雙修,那是因為我的修為還不夠,如今我已窺得一絲天機,豁然開朗,現(xiàn)在你我雙修正是時候,定然能夠雙雙進入天道境,到時天下,再無敵手?!?p> 百里飛霜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梁云替和木林森死了沒有,如果沒死,我一定要將他二人剝皮抽筋,以雪這三十多年的恥辱?!?p> 白衣女子微微一愣,“你還知道恥辱?”
“哈哈哈……”百里飛霜猖狂大笑,“你以為我愿意跟那么多女人雙修嗎?許多年前我就膩了,如今所有女人在我眼中不過是一記滋補的良藥而已,可惜的是,這種補品于我而言,已經(jīng)越來越?jīng)]有用啦?!?p> 說到這里,百里飛霜突然笑瞇瞇地看向白鷺,道:“可是你不一樣,你天生就是一個上好絕佳的鼎爐,只可惜你這具鼎爐太過巨大,如若早年就與你雙修,不僅對我無用,還會有損我的修為。而現(xiàn)在,你就像是一個被裝滿了大補之物的大鼎,與我雙修,不僅能夠助我登上武道巔峰,也能為你自己開辟新的一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