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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動神州

第三十章 隱門守碑人

一劍動神州 周郎顧我 4027 2019-01-07 20:44:44

  武道一途,若對戰(zhàn)雙方不分伯仲,那就很難以境界壓人,一如此刻,滑稽老者與白鷺都是天元境的超一流大高手,所以兩人不管是如何爭斗,都需耗費同等的內力。

  在武功沒有分出一絲高下之前,誰都沒有使出壓箱底的必殺技,而且白鷺也發(fā)覺,滑稽老者力大無窮,他手中那根鐵棍少說也有數(shù)百斤重,再加上老者本身揮出的力道,每一棍都力沉千鈞。

  白鷺眼珠一轉,一邊以長劍應付鐵棍,一邊身形潛移默化朝石碑退去,在老者一棍橫出以后,她作勢格擋,卻再鐵棍離身前不足一尺之時身形猛然向后倒去,繼而身若白龍一般斜著飛出數(shù)丈。

  但那根千斤鐵棍卻覆水難收,順勢砸向了生死碑,老者臉色一變,急忙收棍,鐵棍在距離石碑五指不到的距離猛然停住,可饒是如此,帶出的氣機還是將兩丈多高三尺多厚的石碑砸的稀爛。

  秦軒看得分明,心中震驚不已,暗道這老頭也太過生猛,他實在無法想象,白鷺每一次以長劍對上鐵棍要承受多大的壓力,想到這里,他竟生出一絲自暴自棄之感。自己堂堂七尺男兒,怎能每次都靠女人護著?

  最重要的是,以前遇到的敵人,白鷺對付起來都是舉重若輕,可這一次卻不同以往,從白鷺動用牧秦劍就可以看出端倪。就好比在龍尾江上遇到那個釣魚翁攔路之時,對方以魚鉤翻船、以江水化巨蟒看似神乎其神,其實不過都是以內力牽引,白鷺能看出那人的境界其實不如自己,所以才有恃無恐隨手扯出一條江水做劍。

  而如今面對這滑稽老者之時,白鷺再也沒有托大,因為老者現(xiàn)身之時解去秦軒腰間的酒囊后,就已經讓白鷺后怕不已,她那時驚詫老者的出場方式,一個愣神,竟沒有反應過來。而他第二次沖向秦軒的時候,白鷺是提前做了準備不曾放松警惕,所以才將之攔住。

  同等高手對決,講究氣機綿長,若有一方的氣機匱乏,則生死立判,是以二人誰也不敢整出一些看似唬人卻白白耗費氣機的壯觀景象。

  秦軒已經退至十余丈外,目不轉睛全神貫注地看著二人的打斗,看著看著,他突發(fā)奇想:若將自己當成白鷺與那人對敵,自己是否能夠看出那人的武功路數(shù),或者是找出他武功里的破綻呢?

  這個想法一出,秦軒自己都倒吸一口冷氣,心中隱隱有些興奮,于是便聚精會神將自己全部身心都融入二人的對決之中。

  漸漸的,秦軒只覺得場景變換,仿佛是自己一身白衣,手持牧秦劍與那老者對戰(zhàn),滑稽老者每出一招,秦軒都暗暗記在了心上,點滴不差。三十招后,秦軒驚奇地發(fā)現(xiàn)老者一呼一吸之間的微妙變化,吸氣時如鯨吞萬里海納百川,無數(shù)的天地元力都風卷殘云一般涌入他的口鼻之中。呼氣時,卻如雨打芭蕉滴水穿石,點點滴滴循序漸進,而那些被他瘋狂吸納的天地元力,則仿佛變成了一層薄薄的鎧甲,護住了老者全身的皮膚,只是在丹田氣海的位置,似有一個漩渦,在不停涌動。

  秦軒忍不住出口喝道:“刺他小腹!”

  白鷺乍聞此言之時,尚有些茫然,但滑稽老者卻突然臉色一變,驚駭莫名,見白鷺果真依言每一劍都刺他小腹,立刻抽身后退數(shù)丈,驚怒道:“小子,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秦軒雖然看出了一絲端倪,但也不能確定那就是他的軟肋,不過這家伙反應如此之大,想必是錯不了了,當下笑了笑,說道:“哼,剛才又是穿大樹又是碎大石的,不是很神氣么?怎么,怕啦?怕了就說出天蠶的下落,或者讓開道路,我們自己進山去找。”

  老者忽然問道:“你們是什么人?膽敢擅闖我天山隱門地界?”

  秦軒想了想,扯虎皮拉大旗道:“你聽過東玄劍池么?”

  滑稽老者臉色又變了變,問道:“西門東樓是你什么人?”

  秦軒一聽這個問題,心中竊喜,暗道這便宜師父的名頭確實還挺響亮,當下繼續(xù)道:“正是家?guī)?。?p>  滑稽老者有些不信,但還是說道:“太墟山東玄劍池與我天山隱門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就算你是西門東樓的弟子,也不能這樣冒失闖入,要不然你在這里等著,我去通報門主,說不定他會賣西門劍冠幾分面子,送一對天蠶給二位也說不定?!?p>  老者先是自報家門,說話的語氣也比之前恭歉了許多。

  天山隱門,秦軒雖然之前聽韓刁逸和西門非龍?zhí)徇^幾句,知道他們的來歷,怕弄巧成拙也不好輕易得罪,于是就很客氣地詢問了老者的名諱。

  原來老者名叫莫守規(guī),是這生死地界的守碑人之一,目的就是為了防止外人進入他們的地界。

  生死地界,過碑者死,在秦軒和白鷺尚未過界之時,他便看出了白鷺修為不低,所以沒有急于出手,直到被白鷺點破方才現(xiàn)身。

  秦軒心中暗暗心驚,一個守護地界的守碑人就如此厲害,那隱門之中豈非臥虎藏龍強者如云?

  白鷺忽然冷不丁說道:“萬一你不是去通報什么門主,而是去找?guī)褪謱Ω段覀冇之斎绾危俊?p>  莫守規(guī)聞言,有些生氣,雖然每一對攝陰天蠶對隱門來說都珍貴無比,他們是不可能白白送給秦軒的,但出于一些原因,隱門此時還真不能與東玄劍池鬧的太僵。他耐著性子道:“小丫頭,你這么說可就有些小人之心了,我天山隱門雖然與外界武林素來沒有太多糾葛,但與東玄劍池這個鄰居,還是有些淵源的……”

  莫守規(guī)說到這里,突然停止,轉眼望向南方。

  秦軒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遠處的山腳下,有三個人呈“品”字形朝他們這邊走來,走在前面的是一個氣宇軒昂的陌生中年男子,一身錦衣華服,雙手負在身后,神態(tài)頗為倨傲。

  中年人身后則是一對年輕男女,男子一身黑衣面目冷峻,就好像天下所有人都欠他幾兩銀子不還似得。女子也是一身黑衣,面目清秀臉龐白皙,一頭長發(fā)亮白如雪,更為其平添了幾分與眾不同的異域風情。

  秦軒看清兩人相貌之后,就朝著他們喊了一聲,“龍哥,月瑤,你們……”

  秦軒正想問他們怎么到這邊來了,卻被莫守規(guī)一聲冷哼給打斷了話頭,“哼!他們跟你是一起的?”

  秦軒如實回答道:“是啊,不過前頭那個卻不是?!?p>  莫守規(guī)氣不打一處來,怒道:“當然不是,他也是這里的守碑人,只不過守的是別的地界?!?p>  秦軒不知這老家伙為何如此生氣,直到西門非龍三人走近了他才看清,原來走在前面那個中年守碑人的雙手是被西門非龍捆在身后的,卻偏偏還要裝出一副瀟灑自若的神態(tài)。秦軒暗覺好笑,同時也微微有些吃驚,這西門非龍傲是傲了點,不過也當真有些本事,竟然能將與莫守規(guī)一樣的守碑人都給制服,這一聲龍哥叫的不冤。

  西門非龍看到秦軒和白鷺,愣了愣,然后對身前的錦衣中年人道:“前面那個老叫花,就是你說的莫老頭?”

  錦衣中年人看到莫守規(guī)的身旁也多了一對年輕男女,他明顯是愣了一下,但還是大聲說道:“對,沒錯,他就是我跟你說的手里有好幾對攝陰蠶的莫老頭,你去找他要,他很好說話的?!?p>  莫守規(guī)聞言氣的七竅生煙,他罵道:“陳出新,你個小王八蛋,好歹你也是已入化神境界,放在外面也是一流高手,怎么連一個通玄境都打不過,是不是又把我給賣了?”

  莫守規(guī)口中的小王八蛋陳出新,正是被西門非制服的錦衣中年人,他聞言有些錯愕,以往自己要是遇到對付不了的闖境之人,都會想辦法將他們騙到莫守規(guī)這里,然后再與之聯(lián)手擊殺,哪知這次莫老頭卻一反常態(tài),他問道:“老莫,難不成,他們是你以前的親戚?不對呀,這小子說他是西門東樓的孫子,你什么時候跟東玄劍池扯上關系了?老莫你也忒不厚道了……”

  “行了,別在這嘮嘮叨叨沒完沒了的,我問你,你是怎么被這小子捆起來的?”莫守規(gu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哼,我是一時大意,著了這小子的道,要是真打起來他哪里是我的對手?是不是啊?小子……”陳出新說著將頭轉向西門非龍,卻發(fā)現(xiàn)后者已經抽出了他的那柄赤紅大劍。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沒有再多言。

  西門非龍冷冷道:“到底有沒有攝陰天蠶?”

  秦軒已經從幾人的言語之中弄清楚了事情的大概,他走到西門非龍三人的身前,對西門非龍笑了笑,然后就想去給陳出新松綁,卻發(fā)現(xiàn)捆住陳出新雙手的是一條樣式奇特的黑色鎖鏈,他無論如何也解不開。于是說道:“龍哥,快給他松開,我已經跟莫老前輩說好了,他愿意去找隱門的門主去幫我們弄一對天蠶過來?!?p>  陳出新聞言臉色變了變,卻出奇的沒有接話。

  西門非龍嘴角微揚,“他們的話,你也相信?”

  秦軒笑道:“這位前輩可是說了,他們隱門可是與東玄劍池有淵源的?!?p>  西門非龍依舊語氣冰冷,“哼,東玄劍池什么時候跟魔教有淵源了?”

  “魔教?”秦軒聞言有些驚訝。

  西門非龍道:“忘了告訴你,天山隱門在江湖中還被稱為魔教,所以他們的話,萬萬不可相信。”

  莫守規(guī)和陳出新聞言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前者冷笑道:“魔教?哼哼,不過是當年那個皇帝老兒給我們扣的一頂大帽子罷了,我隱門中人自七十年前退居天山,向來不參與江湖中的爭斗,你倒是說說,我們做了何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們這些甘愿賣身帝王家的所謂的名門正派,要稱我們?yōu)槟Ы蹋俊?p>  西門非龍臉色一變,“我東玄劍池可從未屈身廟堂,至于你們,哼,光是強搶民女這一條,足以說明你們就是自甘墮落卻沽名釣譽的魔教妖人?!?p>  陳出新忍不住插口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秦軒見這幾人吵了起來,就有些頭大,暗暗埋怨西門非龍?zhí)^強勢,現(xiàn)在是有求于人,既然天蠶都在他們手里,那自然要先放低姿態(tài),想辦法跟他們討要,實在不行再打再罵也不遲么,現(xiàn)在爭來爭去有何意義呢?

  他連忙打斷了幾人的爭吵,說道:“別吵了,西門非龍,你先將人松開,我們來此可不是為了跟他們吵架的。“

  秦軒說話的語氣有些重,讓西門非龍一陣錯愕,他不明白這個平日里一直對自己嬉皮笑臉的家伙,怎么說翻臉就翻臉,竟敢用這種態(tài)度跟自己說話,可是他偏偏又不能發(fā)作,因為爺爺私下跟他說過,一定要跟秦軒搞好關系,這讓西門非龍內心糾結不已,他瞇起眼睛看了秦軒半晌,最后還是沒再說話,手腕一抖,將那根末端緊扣在陳出新手腕上的黑色鎖鏈收回。

  陳出新得了自由,先是往前走了幾步,然后他猛然轉身,冷冷看著西門非龍,沉聲說道:“小子,咱們再來打一架!”他剛才被西門非龍用這根詭異的鐵索暗算,心中本就不服,這會兒就想再找回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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