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陽境!”
感受著蘇銘此刻還未曾完好掩飾住的氣息,魔靈眉梢輕動了下,笑意盎然:“公子,恭喜!”
他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那樣一場殺戮,盡情的放手一戰(zhàn),盡管傷的很重,但同樣,也是給蘇銘自己創(chuàng)造了一次突破的契機。
然后于開天造化棺中修煉,就算無法汲取到造化之力,終究是在造化之力的包裹中,這樣修煉的效果,自然要好上無數(shù),那么現(xiàn)在的突破,便也是水到渠成。
蘇銘清楚魔靈所想,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沒解釋什么,沒那個必要,何況,真實的情況,連蘇銘自己都還沒有搞清楚,甚至連大概的猜測都沒有,更加沒必要說什么。
那股狂暴之勢,來的并不蹊蹺,蘇銘大概可以猜測到原因何在,然而退的太過突然,這不能不讓人有所懷疑。
“公子,怎么了?”魔靈問道。
蘇銘擺了擺手,道:“沒什么,走了!”
收起魔靈和開天造化棺,便是出了溶洞,隨即快速遠去。
再度行走塵世間,一切都好像大有不同,一路走來,玄元界即便不大,卻也方圓萬里之廣,即使沒有刻意,一路向西而去,到了這玄元界邊界之地,也是花了好幾天時間。
再也沒有了任何的阻攔,或是打擾,哪怕穿城過鎮(zhèn)時,被人認出了他就是蘇銘,除卻敬畏,害怕之外,也只有這些了。
相反還讓他聽到,玄星宗,竟似乎好像要封山,所有行走在外的門人,全都被召集了回去。
玄星宗封山,這倒是天下的奇聞!
蘇銘盡管和聶無極交集的次數(shù)不多,后者乃玄星宗宗主,那無論如何,都是幾分了解,這是一個,有能力、也有魄力,更有野心之人。
在玄星宗,聶無極已經(jīng)沒有了制衡之人,整個玄元界上,能與之較量者,都也少之又少,在這樣的情況下,聶無極會選擇封山?
倘若真的封山了,那就只有一個原因。
蘇銘在南雁城大開殺戒,所表現(xiàn)出來的實力、手段和神秘,聶無極害怕了,那么,不得不封山,讓全部的人,在以后的時間中,拋卻一切俗事去修煉,以便去面對未來蘇銘歸來時的報復。
前方有山,山峰上,蘇銘迎風而立,他所在正前方,是另外一方地界,后方,就是玄元界,此山,是倆方地界的分割線。
“公子,你這是第一次離開玄元界吧?”
蘇銘聞言,聲音陡然清冷:“別說第一次離開玄元界,那些年中,除卻玄星宗,便是北鼎城,又或者倆地之間,何曾去過其他地方?”
現(xiàn)在,從北鼎城開始,一直到了這里,所去過的地方,是他前十七年中,根本連想都沒有想過,而這些,全都拜玄星宗所賜,拜聶無極所賜。
魔靈默然了一下,隨后說道:“我相信,要不了多久,長則五年,短則三年,公子一定就能回來,屆時,一切仇恨,盡可消解?!?p> 蘇銘冰冷一笑:“五年?時間太久了!”
盡管對聶無極和整個玄星宗的人來講,他們現(xiàn)在活著,或許是一種煎熬,他們會時時刻刻的,想著蘇銘在南雁城中的大開殺戒,以及他的那份出色,這種煎熬下,活著都不暢快,這也算是對他們的一種懲罰。
可是,終究他們還活著,蘇銘要的是,他們死了,都還不得安生。
看出蘇銘心中的著急,魔靈道:“公子,如今玄星宗封山,想必就是舉全宗之力,不理世俗,盡一切可能的修煉,提升著修為,以便未來能夠面對你,你不能大意?!?p> “封山!”
蘇銘臉上浮現(xiàn)出笑容來,那笑容,森冷之及:“要真是這樣的話,那還是件不錯的事情,我以魔尊氣運保佑他們,都能夠得到很好的提升,如此,死在我手中的時候,他們才會有更多的不甘!”
實力越強,要的就越多,希望就越大,可到最后才發(fā)現(xiàn),所謂的實力和希望,依舊會被人給一手捏碎,那種絕望,才會讓人死不瞑目。
山風冷冽,比不上,這一番話來的冷厲!
滄瀾界,與玄元界接壤,僅一座山脈之隔,倆地邊界之地,相應的,都是一方大平原,舉目無際,看不到盡頭。
大平原很安靜,除卻時不時的狂風呼嘯而過,便也只有草叢,或是樹灌中竄出來的小野獸,此外,很難得才會遇到什么人,尤其在這種夜色下,即便有趕路的人,也不會趁著夜色去趕路。
不過這個晚上,由遠至近,傳來了一陣陣的腳步聲,竟真的有人,在夜色中趕路,而且人數(shù)還不少,只是聽起來,這腳步聲很奇怪。
明明人應該不少,但是更多的腳步聲,極為整齊,猶若一人踏地傳出,像是訓練有素的一支隊伍,抬步落腳的頻率都是一樣。
這些人前行的速度并不是很快,盡管聽的到聲音,也過了好一會后,才能把握的到。
果然是一隊人,也果然,那一隊人抬步落腳的頻率都一樣,這才造成了,陣陣腳步聲是同時發(fā)出來的。
在這隊人的倆側(cè)和前后,各有一些人,人數(shù)不多,卻每一個人手中,揮著一根白色的竿子,并不長,時不時的在揮舞著,不知道這是個什么意思。
近前后,他們看到了一點火光,漸漸火光逐漸放大,最后,火光變成了篝火,將他們,在這個沒有月色的夜空下,給清晰的照映了出來。
“竟然有人,在這空曠的平原下休息,并還不懂得掩飾,老三,去看看,摸一下底,小心點,別讓人壞了事,你也給我安分些,千萬不要惹麻煩。”
“嘿,老大放心,我知道輕重?!?p> 有人收起了竿子,稍微整理了下,像是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的兇惡陰冷,然后飛快的,向著篝火燃起地掠去。
過不了多久,就來到了篝火旁,看到了這里的那道少年身影。
他眉梢不由挑了一挑,大概是沒有想到,這深更半夜,在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地的平原上,點起篝火,不知隱藏自己的,不僅是個少年,還竟然只是一個人,這實在有些讓人感到好奇。
“嘿,小…小兄弟,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少年一身黑袍,要沒了這篝火,只怕在面前,都不會被人給注意到。
聽到聲音,少年微微偏頭看去,隨后收回了目光,淡淡道:“怎么,打擾到諸位了?”
“嘿嘿,那倒沒有,只是看到了火光,所以就來問問,沒別的事,就這樣,告辭,告辭!”
說著,那人便飛快的趕了回去,跑到一魁梧中年人身旁,壓低了聲音,說道:“老大,只是一個少年,看起來沒什么特別,你太敏感了些?!?p> 中年人掃了他一眼,道:“確定了,只有一個人,并且還只是個少年?”
那人笑道:“老大,我雖然不怎么有本事,也不至于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真的只是一個少年人,看他樣子,確實很普通?!?p> “那就好,我們這筆買賣,不容有失,不然回去了,你我的腦袋都要被人摘了當球踢,行了!”
中年人揮了揮手,道:“吩咐兄弟們一句,看牢了這些家伙,加快速度趕路,還有一個時辰天就亮了,我們務必要天亮之前,趕到湘城。”
“是,是!”
那人連連點頭,又突然想到了一事,目光瞥向火光處,低聲道:“老大,此行我們不是少了幾個人嗎,雖說帶著這些人回去,算是交差了,也不算圓滿,一定會被扣掉一些價錢,那小子,不如順便抓了,湊個人數(shù)?!?p> 中年人雙瞳一動,似有意動,可旋即一巴掌拍在了身前人的腦袋上,喝道:“別他么的亂出什么餿主意,就算那少年很普通,他既然敢只身一人在這夜晚,那就絕不能以常理去衡量,你少給我惹什么麻煩,不然,我先拿了你的腦袋。”
“快滾,好好辦事!”
片刻后,一行人再度開始趕路,許是在足夠的威脅下,這些人趕路的速度快上了一些,沒有了什么磨嘰,經(jīng)過火光,看到那少年時,倒也是沒有發(fā)出什么聲音,就這樣安靜的向著前方黑夜中走去。
倒是一直漠然的少年,此刻緩緩的抬起了頭看向前方。
這是俘虜,又或是犯人,還是其他什么?
“趕尸人?有點意思!”
“趕尸人?”
少年神色輕輕一動,道:“魔靈,什么是趕尸人?”
魔靈道:“所謂趕尸人,算是一種古老的職業(yè),這些人,以驅(qū)趕尸體為生,每一次趕尸后,都能得到一筆不菲的報酬,雖然這個職業(yè),沒多少人看得起,卻也有不少人,為了生存或修煉,成為趕尸人?!?p> 這話,少年越來越聽不懂了,他也一點都不明白,怎么會有趕尸這種職業(yè)?
就算有人需要尸體,從而催生了趕尸人這種職業(yè),可是,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名為須彌戒、儲物袋之類的東西。
裝活物不行,裝尸體,須彌戒和儲物袋絕對可行,又何必像剛才那些人來的麻煩?
再說了,剛才那些人,押解的都是活人,可沒有死人,又怎會是趕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