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過去了,她不可能還是六年前的樣子。
年齡不對。
這女孩兒不是“她”!
很有可能是自己太過思念她,又加上自己喝了酒,出現(xiàn)了幻覺,認錯了人。這六年來不是經(jīng)常夢見她嗎?醒來之后方知又是黃梁一夢,她從不曾出現(xiàn)。他的心被孤零零的遺棄在了一望無際的冰原上,荒蕪的寸草不生、又冷又疼......
穆正堯苦笑一聲,也許這個女孩兒根本就長得不是他看到的這個模樣,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他真的太沖動了。
想到這里,他懊惱的抓一下自己的頭發(fā),捏著眉心,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喝多了……”穆正堯從來不習慣道歉,連語句都是生澀僵硬的。
蘇蕪看向穆正堯。
其實,她一直都在警惕的看著他,隨時防備著他會不會再撲上來。可即便他再撲上來,體力之懸殊,她又能做些什么呢?答案是,她什么也做不了。
蘇蕪沒有說話。
她嚇得不輕,到現(xiàn)在還在瑟瑟發(fā)抖,她更不知道要如何回應這個男人突然的道歉。
穆正堯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蘇蕪的回答,他開始打電話。
很快,電話接通了。
不等對方說什么,穆正堯便面色極為冰冷的說了一句:“戴景逸!給你十分鐘!”
他報了街道名稱,便按了掛斷鍵,隨后又看向蘇蕪。
蘇蕪也心驚膽顫的看著他,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恐懼。
男人那雙狹長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里面有壓抑而又復雜的光,隔著兩三步的距離,就那么沉沉湛湛的看著她。
蘇蕪手心冒汗,渾身繃緊。
“衣服的錢我會改日親自送過來?!?p> 說完,他把她的手機放在了吧臺上,轉身走向門口。他出了店門,還幫她把防盜門給拉了下來……
望著消失在門口的高大身影,蘇蕪一下子醒過神兒來。她強撐著發(fā)軟的雙腿沖到吧臺里,手忙腳亂的找到鑰匙,又沖到門邊,哆哆嗦嗦的上了鎖。
直到這時,她才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半晌站不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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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紅的朝陽從東方的地平線緩緩升起,又是一天新的開始。
蘇蕪穿著睡衣,赤著腳,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閉著眼睛跟夢游似的,搖搖晃晃的走到窗邊,伸手去拉窗簾。
清透的陽光一下子涌了進來,暖暖的照在她的身上、臉上。她面朝窗戶,依舊閉著眼睛,像被定了符咒的僵尸,立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陽光下,她的皮膚白的有些透明,有些晃眼。這樣白的皮膚,襯得她眼下的兩片青色特別明顯。再加上她現(xiàn)在一幅昏昏沉沉、完全還沒睡醒的樣子,一看就是昨晚沒睡好。
而事實上,蘇蕪昨晚確實沒睡好,甚至可以說睡的很糟糕。
蘇蕪租的房子是一個老式小區(qū)的兩室一廳,地段離市區(qū)有些偏遠。但是卻離古城區(qū)較近,距離她上班的地方也不算太遠。騎電動車,最多也就二十分鐘的路程。
蘇蕪之所以選擇這里,自然是因為這里的租金相對那些新型的花園式小區(qū)來說,便宜又實惠,也是她能承擔的起的。
俗話說,有利必有弊。既然租金合了她的心意,那么其他方面自然也就不甚如意了。
因為這個小區(qū)建了已經(jīng)有些年頭,樓房的外墻風吹日曬,漆面斑駁脫落,已經(jīng)顯得非常破舊。而且,樓層之間的隔音效果也不好。
好吧,是很不好!
昨晚,隔壁對門那對夫妻又因為孩子的學區(qū)房吵架了,還一直吵到大半夜。
無非就是女人要買房,男人拿不出錢。女人接著數(shù)落男人沒本事,男人折了面子,就要女人再去找一個他認為有本事的,還說明天就去把賣房子的小廣告貼出去,看看究竟能賣幾個錢……
蘇蕪在這里已經(jīng)住了大半年,隔壁基本上是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幾乎沒有消停過。也許正因為他們夫妻經(jīng)常吵,鮮少有人去勸架,她一個獨居的單身小姑娘就更不好去了。
再后來,她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被樓上那對新婚不久的年輕小夫妻給吵醒了……
蘇蕪聽得面紅耳赤,感覺整張臉都要燒起來了。
這......這動靜也實在太大了一些......
蘇蕪雙手捂住耳朵,把自己整個蒙在被子里,小聲念叨:“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過了好一會兒,那聲音才漸漸消停下去,蘇蕪也終于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然后,蘇蕪覺得自己明明才剛睡著,天怎么就亮了?
她打個哈欠,真的好困?。?p> “叮當叮當……”
一陣怪異的手機鈴聲響起,蘇蕪皺了皺眉,極不情愿的睜開眼睛。她緩緩轉過身子,表情呆滯的看著床頭柜上“嗡嗡”震動的手機。
就這樣愣了半晌之后,她的眼珠才慢慢轉動幾下,終于漸漸有了焦距,唇角也慢慢彎起一絲弧度。
這是她為鐘珂設置的專屬鈴音,難聽的要死。
蘇蕪在心里偷笑。
她一改剛才的懶散和無精打采,胡亂的用手撓了撓已經(jīng)跟雞窩沒什么兩樣的頭發(fā),一下子撲倒在床上去拿手機。
剛剛接起,電話那頭就傳來鐘珂一連串語速極快的,毫不留情的嘲笑和嫌棄聲:“你干嘛呢?接個電話都那么慢,你這慢半拍的毛病這輩子怕是要帶進棺材里去了。唉!這天底下,只怕再也找不到像你這樣三年都學不會一套廣播體操的女人了。”
蘇蕪撇撇嘴:“鐘珂!大早上的你千里迢迢的給我打電話就為了嘲笑我?!一天的好心情全給你破壞了。你就不會偶爾腦袋抽筋兒一次,跟我說句好聽話?!”蘇蕪對著手機毫不示弱的懟了回去。
然后她聽見了電話那頭兒,鐘珂壓的極低、極輕的笑聲。
她立刻小臉一沉:“沒事我掛了啊!”
“哎!別掛,別掛!”電話那頭的鐘珂立刻軟了下來,“我錯了還不行嗎?”
“這還差不多!”蘇蕪揚了揚眉毛。
男孩子清清透透的聲音仍然帶了一絲笑意:“哎!你最近過得怎么樣?”
“挺好的,昨天我還去相親了呢!”蘇蕪臉不紅心不跳的睜著眼睛說瞎話。
“???你去相親?!”
“我為什么不能去相親?”蘇蕪反問。
誰知電話里隨即傳來了鐘珂毫不掩飾的笑聲:“你這個臉盲去相親,哈哈!只怕你連那個男人的臉都記不住吧?是不是跟上次一樣,去一趟洗手間回來,就不知道剛剛跟你相親的那個男的是誰了啊?”
蘇蕪聽著,有些懊惱。
淺月沐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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