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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神訣:神醫(yī)君后

第42章 再見陸嗣

荒神訣:神醫(yī)君后 不知云深 3094 2018-12-03 19:31:00

    窗邊的墻縫里隱隱夾著一片鵝黃色的布料,只露出了微微的一角,但足以讓他看清楚衣角的料子很考究,上面卻沾了一些灰,還有好幾處磨損。這不是此處有的布料,看著上面的花紋,似乎是小女孩的衣服。

  詭神色一喜,登記在冊的試驗品都會被洗去記憶,換上特制的衣服方便辨認也方便追蹤。而像他和影這樣的成員,自然也是有專門的衣服,都是統(tǒng)一定制的。但眼前的衣料明顯不屬于組織中的任何一個人。

  詭小心翼翼地取下這塊毫不起眼的布料,緊緊地攥在手心。他轉(zhuǎn)身看著竹屋,冷笑一聲。影分明知道上頭的命令,卻私藏試驗品,這個罪名可大可小,但在這個特殊時期,卻足以讓他付出代價了,也不枉他最近日日想盡辦法查探,日日看著影擺下的冷臉。

  想到此處,詭快步轉(zhuǎn)身離去。

  當(dāng)晚,等影辦完事回到藥房的時候,便看到詭帶著兩個人站在藥房前等著他。只見那兩個人穿著墨綠色的長斗篷,將自己渾身上下都罩得緊緊地,頭上也帶著兜帽,在月光之下只露出一張黑色的面具,面具左臉頰的部位刻著一朵暗紅色的荊棘花。

  居然是執(zhí)法者。影只感到一股涼氣從腳心直竄而上,他只感到執(zhí)法者冷酷無情的目光隔著厚厚的面具刺在他的身上,讓他的一切秘密都無所遁形。

  好一個詭,影咬牙切齒地想著。

  而詭弓著身子一臉畢恭畢敬地站在執(zhí)法者的身后,微低著頭,所以在夜色之下,影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但影畢竟是組織的老人了,當(dāng)下也沒有慌亂,他畢恭畢敬地給執(zhí)法者施了禮。

  “何事竟然勞煩兩位大人親自跑一趟?”

  竟沒有人接話。

  影就那樣弓著身子停在原地,一時間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便這么僵持了幾分鐘,執(zhí)法者依舊不言不語地站著,但影已然滿身冷汗,雙腿隱隱有些打顫。

  影剛想開口打破僵局,但見那執(zhí)法者右手一抬,一條暗紅色的鎖鏈由他的袖間躍出,轉(zhuǎn)瞬間便纏上了影的脖頸與手腕處,頃刻間見了血。那鎖鏈似乎是活的,舔舐著影血液的味道,竟長出了細密的倒刺,一個勁往傷口處鉆。

  影只感到傷口一股翻江倒海的疼痛,隨即便有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他的傷口竄入他周身血脈,似乎有無數(shù)冰粒在血液中這種疼痛超過了常人能夠忍受的范圍。

  “撲通”一聲,影難以支撐自己,以極度扭曲的姿勢摔倒在地。

  “私藏試驗體,意圖欺瞞,念你多年制藥有功,賜鞭笞之邢,留你性命。”

  執(zhí)法者的聲音透過厚厚的面具,有些悶悶的,但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冷厲無情。

  從影的角度望去,只覺得執(zhí)法者冰冷的目光像是盯著什么死物一般盯著他,那眼神古井無波,對他所受的痛苦視而不見。

  而詭此刻低著頭悶聲不響地站在一旁,如一抹屬于暗夜的剪影。

  影的心中翻起滔天的恨意,疼痛與屈辱似乎要將他僅存的意識淹沒。他陰鷙的目光猶如實質(zhì)的毒蛇,密密地纏繞上詭的身姿。

  雖然被夜幕遮擋著,但詭的心中也是一顫。

  一刻鐘后,執(zhí)法者收回手中的鎖鏈,那鎖鏈似乎飲飽了鮮血,在朦朧的月色下透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紅光。

  未曾言語的那個執(zhí)法者冷哼一聲,揮手間破了影在藥房設(shè)下的結(jié)界,大門打開,一個穿著有些破碎穿著的鵝黃裙衫的女孩瑟縮著躺在竹榻上,蒼白的臉色在月色之下說不出的孱弱。

  “交給你了?!眻?zhí)法者低聲道。語罷,二人頭也不回便離去了。

  詭目光復(fù)雜地看著桑榆,又掃了一眼躺在地上失去視覺的影,有些頭疼地扶了扶額。

  他閃身進了藥房,抱起桑榆,又去了隔壁的房間帶上了睡夢中的小五,頭也不回地進了林子。

  而他臂彎里的桑榆睫羽微微顫了顫,攥緊了自己明顯被撕破一角的衣袖。

  “小姐?”紅衣有些猶豫的聲音在桑榆的耳邊響起。

  桑榆微微眨了下眼睛,輕輕地應(yīng)了她一聲。

  紅衣有些不安地搓搓一角,見小姐這般神色,定是又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對于小姐以前的事情,她也只是知道一些,畢竟那是小姐來夕照谷之前的事情,她也只是聽谷主偶爾提起一些。

  瞥見紅衣赧然的神色,桑榆輕笑了一聲,安撫道:“無礙,你查探得如何?”

  那日她正要出發(fā)去燚羽皇宮,本來計劃要帶上紅衣和千面一起,防止有什么意外發(fā)生身邊也有足夠的人手應(yīng)付。但當(dāng)日沈燁卻忽然收到有關(guān)“棘影”出沒的消息,便匆忙來報。

  彼時幾人正要出發(fā),桑榆沉吟片刻便當(dāng)機立斷讓紅衣前去追蹤,畢竟喻墨那邊一直是千面在接觸,千面是必然要露面的。

  紅衣有些喪氣地搖搖頭:“那日沈燁傳信之后,我便一路跟隨我們的人留下的記號而去,一直跟到迷夢之森的一處天塹附近,看到我們的人在那附近徘徊,才知道他們已經(jīng)跟丟了目標(biāo)。”

  “天塹?”

  “小姐不記得了嗎?當(dāng)時我們在迷夢之森采藥,小姐探了幾次地形,當(dāng)時判斷那處天塹附近的山谷最適合流光緋羽的生長,我們還去探查過?!?p>  桑榆點點頭,流光緋羽的生長環(huán)境非??量?,要常年背陰的環(huán)境,濕氣要足又不可太過,還必須能時常照到月光。以她的實力還不敢向迷夢之森深處而去,就外圍來說,當(dāng)時發(fā)現(xiàn)的那處天塹確實是最適合流光緋羽生長了,可惜當(dāng)日并沒有發(fā)現(xiàn)。

  “我去了之后,便查探了那天塹周圍,也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似乎被人特意清理過。紅衣辦事不周,還望小姐責(zé)罰。”

  桑榆目光溫和地看向她:“若他們這么容易就露出馬腳,便不會讓我們這么多年遍尋不得了。所幸知道了他們可能在迷夢之森有據(jù)點,派人駐守在那附近便是了?!?p>  說話間,沈燁從院門進來,眉目間有一絲喜色。

  “小姐,外面來了陸公子求見小姐,說是琳瑯閣萬寶宴的求醫(yī)者?!?p>  紅衣聞言一掃懊惱之色,綻開了笑顏:“小姐?!?p>  桑榆淡淡一笑:“請到正廳吧?!?p>  沈燁微微一躬身,便出去帶人了。

  所幸之前跟千面學(xué)了些易容的手段,桑榆進了屋,一刻鐘后便又變成了一個翩翩少年郎。

  等在大廳里的依舊是上次在琳瑯閣有過一面之緣的高大男子,只是他的臉色又差了些,眼中的紅色血絲密布,神色說不出的疲憊。

  他在這堂上站了片刻,一時心思百轉(zhuǎn)千回。縱然他不是什么熾都權(quán)貴,但晚晴樓的掌柜沈燁他卻是見過的。沈燁與他交談寥寥數(shù)語,言辭間卻對那位桑公子極為尊敬。

  能長住晚晴樓,又得沈燁青眼相待的,怎么會是普通人?

  思慮之間,桑榆走進了正廳。陸嗣急急地起身,深深一揖。

  桑榆見狀虛手一抬,便穩(wěn)住了他彎下的身子。

  那男子的目光剎那間閃過震驚、了悟、愧色,一時間那雙滄桑的目光直直地看著桑榆,竟是一時忘了言語。

  半晌,他苦笑一聲:“公子好本事,是陸某眼拙了?!痹仍诹宅橀w見這位少年出手,他多少是存了輕視之心的。

  “陸某前來,是求公子為好友陸風(fēng)醫(yī)治的?!?p>  桑榆并不意外,那日所見的男子大腦幾處受損,傷了神經(jīng),在這個不懂外科手術(shù)的世界,被治愈的希望確實是渺茫的。

  桑榆只是淡淡點了頭,并未開口。

  那男子思慮片刻,卻不知道接下去怎么開口。

  那日在琳瑯閣放出消息之后,前前后后來了十多個煉藥師,大多都帶著煉藥師工會認證的高級認證資格,卻對陸風(fēng)的病癥束手無策。

  雖然決定來晚晴樓勉力一試,但從一開始,他便沒有把這位少年放在心上,畢竟少年的容顏過于稚嫩,不管怎么看,都似乎跟藥師扯不上一點關(guān)系。若不是走投無路,這一趟興許他是不會來的。

  不能再拖了。

  陸風(fēng)的生命跡象在漸漸消失,他時常在夜里驚醒,顫著手去探他的脈搏,一探不到再探,直到感受到那點若有似無的搏動,心略一安,卻很快被更大的恐懼籠罩。

  眼前的少年還是那副稚嫩的模樣,平靜地眼神不起波瀾。卻在揮手之間停住了自己的動作,他心中發(fā)苦,只希望眼前的少年能不計較他的先前的輕視,施以援手。

  有本事的人總是格外驕傲,更何況是這樣一位少年。

  “因公子年幼,陸某確實存了輕視之心。還望公子不計前嫌,施以援手?!彼芭椤钡赝厣弦还?。

  桑榆嘆息了一聲沒有再扶,不知道那受傷的人和他什么關(guān)系,但這一份不離不棄四處奔波的心意彌足珍貴。

  “走吧?!?p>  陸嗣似是懵了,抬頭茫然地看著她。

  桑榆被他的樣子逗樂了,唇角微勾:“不想救他?”

  “公子……公子不責(zé)怪陸某先前無禮?”

  “走吧,你手中有我想要的東西,我手中亦有你想要的,交易罷了,何來無禮之說?”

  陸嗣聞言先是一喜,連忙起身,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桑榆的一旁領(lǐng)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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