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吃香喝辣
陳媛媛也沒攔他，只不過看著一盆的衣裳，登時(shí)腦袋都要大了。
沒想到她堂堂集團(tuán)……
呃，沒想到她陳媛媛也有今天，著實(shí)是造化弄人！
一件衣裳洗的她又疼，上頭的油脂搓了許久，小臉用力到變形，也不見褪去。
她已是不耐煩，索性將皂角粉統(tǒng)統(tǒng)倒進(jìn)木盆里，又用棒槌狠狠抽打幾遍。似是不痛快，又是提起衣裙、卷起褲腳，露出白皙的小腳丫子，往木盆里就是一通亂踩。
腳丫子清涼清涼，踩著衣裳上竟有些解壓！
她暢快至極，又是胡通亂踩，旁人見她如此，也是忍不住嬉笑。
少女張揚(yáng)的小臉?biāo)烈鈿g笑，純真活力充滿童趣，靈動(dòng)的笑聲竟讓人一時(shí)忘卻煩憂。
正所謂樂極生悲——陳媛媛踩的正歡，約莫是岸邊石臺(tái)濕滑，又或是動(dòng)作太大，剎那已是連人帶盆滑落水中。
陳媛媛驚呼一聲，撲通一下水花四濺……
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嗆了幾口水，在水里撲騰撲騰好一會(huì)才浮出水面，她大口喘著粗氣，又一掃散落在河面的衣裳，憤怒又是郁悶一扯頭上的紗布。
“都是什么鬼！”
雖然嘴上罵罵咧咧，不過還是乖乖把木盆和就近幾件衣裳搶救回來。
萬一被她爹知道，指不定要怎么念叨她……
待她將衣裳搶救回來，整個(gè)人已變成落湯雞，只得頹喪著小臉來到岸邊。
兩只小腳丫還泡在水中，清涼暢快。
這時(shí)一位大嬸急急忙忙，拿過一件及地的外衫，將她從頭到尾罩住。
陳媛媛一臉莫名，不過還是道了謝。
“謝謝大嬸。”
“姑娘快穿上鞋襪，這姑娘家的腳可露不得，你瞧那橋上正有人看著哩。”
陳媛媛一臉納悶，順著老奶奶所指，往橋上看去，的確有一人正站在那兒。
那人負(fù)手而立，一身紫衣氣宇軒昂，逆著晨光看不清面容，但依稀能感覺五官俊朗，一雙銳利的眸子正往這邊瞧，唇邊似乎還蕩起一絲笑意？
陳媛媛翻了個(gè)白眼，用眼神兇狠懟了回去，仿似在說——笑你妹！偷窺狂！
男人似是感覺到她的視線，快速收回目光徒步離去，全程沒有再看她一眼。
……
此時(shí)此刻正在橋上的皇甫少華，無意經(jīng)過此地。
忽見一少女在岸邊洗衣裳，神情怪異似抽搐，他不由凝眉多看了兩眼。
豈料那姑娘，忽然褪去鞋襪露出腳丫子！
他本想收回目光，又見少女歡快在木盆中翩翩起舞。
那姑娘笑的極是好看，干凈純真又是天真爛漫，雖聽不太真切，但那身形像是林間靈動(dòng)的百靈鳥，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約束。
初秋的日光在她身上灑滿金輝，仿似落入人間的仙子。
那肆意暢快的笑聲，令人情不自禁心往神馳。
他自幼習(xí)文學(xué)武，萬事不得喜形于色，此舉倒是令人艷羨。
若是被皇甫家的人知道，皇甫家一向不茍言笑的嫡長(zhǎng)子，竟看別人洗個(gè)衣服也能看出神，定會(huì)驚掉大牙！
少女正玩得不亦樂乎，忽然間傾倒而落。
皇甫少華劍眉微揚(yáng)，身形剛動(dòng)，少女已迅速冷靜浮出水面。
此女面容沒有絲毫慌張，反倒是一臉憂愁瞧著飄遠(yuǎn)的木盆。
她額上纏繞的白布滑落，額上有一道刺眼的疤痕，隱約滲出血跡。只見少女不似一般的女子驚慌失措哭泣求救，竟不管不顧傷勢(shì)，去拾木盆和衣裳！
這般天真爛漫，又冷靜不屈的女子實(shí)屬少見！
皇甫少華不由淡淡一笑，忽見橋下之女子朝他望來，驀地心尖一跳，急忙迅速轉(zhuǎn)身而去。
待他回頭再看，斯人已離去……
***
渾身濕噠噠的陳媛媛，黑著一張小臉，一邊走一邊拿起盆中衣裳。
只見陽光透過衣衫上一個(gè)大洞，照在她苦兮兮的小臉上，她爹的衣裳居然被她踩出一個(gè)洞！
這衣裳特么是紙糊的嗎？
想起陳正平火冒三丈的臉，她不禁渾身一抖，頗是凄涼苦著一張小臉，可憐巴巴抱著木盆往家走。
她正愁著是該把一盆衣裳給丟了，還是乖乖認(rèn)錯(cuò)，就被幾人擋在胡同口。
“你準(zhǔn)備去哪兒？”
男人聲音略帶痞氣。
陳媛媛凝眉抬頭，見是皮猴，分外詫異。
見她驚訝，皮猴揚(yáng)唇一笑：“見你沒來，我便來尋你，你昨日不是說跟著你混嗎？”
第一次等一個(gè)姑娘，他略是不自在撓了撓頭。
“你怎知我住這里？”
“帝京外城，還沒有我皮猴不知道的地方?！闭f時(shí)，少年一臉神氣。
陳媛媛翻了翻白眼，不過想到等會(huì)要去賭坊贏錢，全身細(xì)胞頓時(shí)充滿活力。
她勾唇一笑：“你們?cè)谶@等我，我馬上就來！”
言畢，已是抱著木盆飛快跑回家。
瞧著屁顛屁顛跑走的少女，皮猴身旁一位消瘦的少年一臉狐疑，他們雖說只是市井小地痞，但是跟著一個(gè)毛頭丫頭，真的行嗎？
“猴哥，這丫頭真的靠譜嗎？”
“不靠譜，不是還有你們大哥我嗎？”
皮猴嘿嘿一笑，言罷又是舉起手中一只大公雞：“起碼人家姑娘貢獻(xiàn)了這個(gè)，這雞敢啄我，等會(huì)我們就將它大卸八塊！”
正說著，胡同里已走出一大一小。
陳媛媛回到家中急急忙忙換了身衣裳，就拉著陳云笙就往外跑。
“姐，衣裳還沒曬！”
“沒事，回來曬！”
“回來都太陽下山了，還能曬干嗎？”
“臭小子，跟著姐來就對(duì)了，沒準(zhǔn)今天還能給大家都買新衣裳?！?p> 想起破的不成模樣的衣裳，還曬個(gè)鬼哦！
兩人已是來到皮猴跟前。
皮猴一掃姐弟倆，笑道：“眼見就要午時(shí)，你倆可有吃飯？”
見姐弟倆搖頭，他又舉起手中的大公雞：“那今日可否請(qǐng)弟兄們吃頓好的？也算是給兄弟們一些甜頭?！?p> 陳媛媛看著羽毛亮麗的公雞，頗是贊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我可就殺了噢，不許后悔！”
“殺便殺唄，絕不后悔?！?p> 再說雞又不是她家的，后悔甚？
皮猴爽朗一笑，一臉豪邁：“你這丫頭倒爽快，走，我?guī)銈內(nèi)€(gè)好地方。”
“姐，爹說不可和皮猴在一起?！标愒企厦偷乩^自家大姐。
“你姐我有分寸噠，走，我們?nèi)コ院贸缘?！?p> “……”
于是一行人七人，就這般笑呵呵邁著大步往城外走去，倏然不知陳家隔壁的張家正在罵罵咧咧——我家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