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猴已是身受重傷,小姑娘害怕?lián)踉诟啊?p> 陳媛媛驚呼一聲,慌忙上前去拉。
衙差在旁嚷嚷:“不許打架!”
陳父壓著心頭怒火,憤怒指著皮猴:“臭小子是不是你害的我家姑娘,小流氓你可真是害人不淺,怎么就有你這種混蛋!”
皮猴沒有說話,有氣無力蹲坐在墻角。
“爹,別罵了?!?p> “媛媛別怕,你告訴爹,是不是這臭小子教唆你?”
陳媛媛看著一臉憤怒焦急的父親,一顆心仿似被什么揪緊一般,難受至極。
她握緊拳頭,咬牙皺眉:“爹,我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此事與他們無關(guān),全都是我的錯(cuò),是我?guī)麄內(nèi)サ馁€坊!”
聞言陳父踉蹌后退一步,內(nèi)心泛起滔天巨浪,不敢置信瞪大了眼。
“你、你……,這臭小子究竟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這般為他說話!”
“爹,我對(duì)天發(fā)誓,所說句句屬實(shí)……”
陳父聽后,更是一口氣梗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他硬生生忍住怒火,握緊拳頭一臉悲痛:“陳媛媛,你倒是能耐了??!”
“孩子爹,還是先帶人回家再說?!?p> 陳母滿面焦急,眼下根本就不是罵人的時(shí)候。
姐弟倆這才被帶出牢房大門,還未走遠(yuǎn),就聽見后頭的捕頭對(duì)著皮猴一伙人道:“你們贖金不夠,可要關(guān)上整整一月?!?p> “……”
話落,陳媛媛驀地停在了原地。
皮猴身受重傷,若是關(guān)上一月,怕是會(huì)要他半條小命!
想罷,她已是上前扯了扯陳父的衣角。
“爹,你能回家?guī)臀野雁y子帶過來嗎?”
“……”
***
她爹哪怕是萬分不樂意,最終還是顧及人命,黑著一張臉按照她的指示,回家拿銀錢贖人。
她苦笑一聲,來到皮猴身邊。
這次一共贏了約莫五百兩,皮猴分了近兩百兩,雖說他拿了錢,但還要跟十來號(hào)弟兄一起分,聽說家中還有不少人要養(yǎng)活,所剩的銀兩定是不多。
眼下又受了重傷,怕是連看病的錢都不夠。
皮猴看著她,虛弱道:“其實(shí)你不必如此,我還有銀子?!?p> “你和弟兄們都受了傷,余下的錢還不夠交贖金的,還是留著去買藥看病吧。贖金有我,誰讓是我?guī)銈兲诉@趟渾水?!?p> 她抿了抿唇,又道:“對(duì)不起……”
“……我不后悔。”
兩人對(duì)視一笑,陳媛媛又是苦笑一聲,牽扯到唇邊的傷口,又是齜牙倒吸一口冷氣。
兩人沒有說太久,陳父已是帶著銀子來贖人。
陳父手中拿著“滾燙滾燙”的銀兩手發(fā)抖,一顆心已跌落低谷,整整三百兩銀子,大丫頭究竟背著他做了什么!
三百兩,他一輩子都不敢想?。。?p> 陳媛媛拿過銀子,替皮猴等人交了一百多兩贖金。
余下一百多兩,她又拿走了五十兩。
方才已聽娘親所說,兩人預(yù)支了一年的工錢,五十兩一半留作生活費(fèi),另一半她已想好,拿去給云笙當(dāng)秋季入學(xué)的束脩費(fèi)。
至于剩下銀子,她則盡數(shù)交到了皮猴手中。
“拿去,治傷?!?p> 言畢,她已是被面色鐵青的陳父拉走。
一路上四人一言不發(fā),陳父臉色陰沉到了極點(diǎn)。
陳云笙握緊拳頭,方才因?yàn)榇蠼阍?,他沒有受傷,反倒是大姐受了些皮肉傷。
剛進(jìn)家門,他就緊緊跟在大姐身后,倘若要受罰,也能替大姐抵擋一二。
童氏得知消息,帶著陳青青在家中焦急等候,還特意在門檻處留了火盆,辟邪消災(zāi)。
好不容易把人等回來,咋全都死氣沉沉?
陳父剛進(jìn)屋,就黑著一張臉拿過短鞭,大步跨進(jìn)正堂,還不等姐弟倆跨過火盆已是大吼一聲。
“你們倆給我過來!”
陳媛媛渾身一顫,渾身狼狽的姐弟倆,只得握緊拳頭緩緩步入廳堂。
陳母與童氏擔(dān)心不已,正欲上前,正堂大門砰一聲猛然被關(guān)上。
只聽里頭傳來一聲呵斥——跪下!
***
屋內(nèi)一大一小,跪在列祖列宗靈牌前,腰桿挺的筆直。
陳父怒氣沖沖一鞭子就要打在陳媛媛身上,奈何小兒子上前抵擋,霎時(shí)落在小兒子手臂上。
“你還敢擋,平日里爹怎么教你!你可是陳家唯一的兒郎,將來可是要成為家中頂梁柱,你竟敢沾賭!”話落又是一鞭子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打在兩人腿上。
陳媛媛心尖一抽,護(hù)住弟弟:“爹,你要打就打我,云笙什么都不懂,都是我?guī)サ?。?p> “你以為我不敢打你?”
言畢,又是一鞭子抽在她的背上。
陳媛媛小臉慘白,一鞭子下去只覺得后背火辣辣的疼,不過比起葉家守衛(wèi)的力道,輕了不少。
陳父怒不可遏,盡管仍舊控制手中力道,盡量不抽的皮開肉綻,但心中一片悲涼,寒門子弟若是沾賭,那就真是無藥可救!
他收起短鞭,一臉恨鐵不成鋼。
“你可知道你做錯(cuò)了什么?”
“你竟敢?guī)е艿苋ベ€錢!”
“還被關(guān)進(jìn)衙門!”
“還敢跟小痞子學(xué)壞,竟學(xué)會(huì)那些旁門左道,不正當(dāng)來錢!”
“你知不知道,你們險(xiǎn)些毀了自己一生,這傳出去,名聲還要不要了!”
“日后可如何是好!”
陳媛媛抿唇跪的筆直,有不甘有屈辱,更多的是難過。
她不甘心一輩子如此任人宰割,屈辱自己不偷不搶一路上還被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更加難過的是給陳家蒙羞……
陳父深呼一口氣,喘著粗氣跌坐在板凳上。
陳媛媛只心尖一抽,只覺陳父瞬間老了不少。
“你倆就在列祖列宗牌位前,跪上一夜?!?p> 陳父說完,已是有氣無力打開房門。
屋外三人,這才揪心跑進(jìn)屋里,紛紛心疼查看鞭傷,好在只是看著駭人,并無大礙。
一大一小被罰不準(zhǔn)吃晚飯,夜里頭陳青青悄悄給兩人送去饅頭,陳父藏在一旁瞧見,索性睜一眼閉一只眼。
半夜,姐弟倆皆是迷迷糊糊躺在地上睡著。
少女緊閉雙眸,猛地驚醒。
窗外幽冷的月光照射進(jìn)來,兩人身上不知何時(shí)蓋了件外衫。
她眼眶一紅,捏緊薄被,方才定是有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