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男人靜靜聆聽,她終是長吁了口氣,繼續(xù)道:“世界萬物都有其歸處,有因便有果,此乃神樹種子,具有靈性,自然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種子的主人乃是一個十歲的聾啞小子,聽不見說不得,一心一意專心陪著神樹成長,就這般過了二十年,轉(zhuǎn)眼已是三十而立,仍舊孤身一人?!?p> “此子并不覺得孤單,反倒覺得神樹就是他最好的朋友,日夜陪伴,傾心澆灌。終于有一日,樹上結(jié)出一果實,果實出時,靈光乍現(xiàn),芳香四溢!登時吸引不少人前來,得知此果妙用,人們各懷鬼胎……”
皇甫少華安靜看著跟前的少女,她清澈的眸子里,干凈仿似有一方凈土,不受紅塵世俗煩擾,又似精靈一般靈動,帶著生生不息的氣息。
也許,這就是他特意來找她的原因。
因為她的不受束縛,連帶他那顆被禁錮無瀾的心也在蠢蠢欲動。
典雅的包廂,一人說的滔滔不絕,一人安安靜靜坐在旁聽。
許久許久,少女才搖頭嘆息:“最后入魔的神樹和聾啞男子過上了幸福的生活?!?p> 皇甫少華劍眉一揚,眼皮子猛跳:“……不是說好血洗神樹嗎?不是說好妖靈現(xiàn)世那?怎忽然就這般結(jié)局?未免有些虎頭蛇尾?”
陳媛媛兩手叉腰:“我不管!我瞧你聽得仔細(xì),今日便算一個,還剩九十八個!”
“依你?!?p> 話落,陳媛媛微微一怔。
簡單明了的二字,聽起來怎么有些怪怪的?怎么聽怎么像鬧脾氣的少女在撒嬌,然后某人略是寵溺應(yīng)允?
想到這里,她就是翻了白眼,狐疑看了眼皇甫少華。
“大少爺,你是不是覺得人生無趣,所以找我開刷?”
她越想越覺得正確,定是覺得無聊拿她解悶,心下頓時郁悶到不行。
皇甫少華也沒有反駁,他的確是想要在一成不變的日子里,找到些能讓自己放松的東西。
“今日便說到此,你下去吧。往后九十八個,本少爺還會來找你?!?p> 陳媛媛癟了癟小嘴,被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雖說不爽,但眼前的可是她的大恩,并沒有怨言,起身準(zhǔn)備離去。
不知是站的太久還是身子不適,起身之時腦袋猛地犯暈。
她身子晃了晃踉蹌后退,眼見就要倒下,驀然瞧見皇甫少華站起,一手將她抓起,又是將她拎小雞一般拎回座位。
猛然,被人提著胳膊放在凳子上,陳媛媛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她心下又忍不住腹誹:電視劇里這種情況,不該是英雄救美摟在懷中嗎?
皇甫少華倒好,絲毫不憐香惜玉,一把將她甩凳子上!
正當(dāng)她出神之際,一個身影微微靠近。
陳媛媛驚呼后退一分,卻是被人一手挑起下巴,只見男人雙眸直盯著她的面龐。
男人微微凝眉,近距離看他,竟該死的連皺眉都這般好看!
她呼吸一窒,為自己有這種想法感動可恥!
皇甫少華倒是沒有旁的一時,只是看著她的肌膚,覺得甚是不對。
微紅的臉蛋似灼燒一般,輕薄的肌膚,細(xì)微的絨毛下方仿似能看到肌膚地下的血液。這般皮薄的面龐,好像輕輕一碰就能掐出血來。
少女被他看的由紅轉(zhuǎn)青,又由青轉(zhuǎn)白,心如擂鼓面紅耳赤。
瞧她這副含羞欲要跳腳的模樣,他忽然覺得很好玩,本要松開的大手仍舊挑著下巴,面龐已是緩緩靠近。
看著不斷逼近的皇甫少華,怔在原地的陳媛媛,登時回過神來,剎那一手拍在對方臉上。
千鈞一發(fā)間,眼見小手要打在臉上,皇甫少華神速將其握住。
他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看著陳媛媛,這女人居然想打他???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對方已是大喝。
“放手!”
被人捏住手腕,松也松不開,她小臉已是漲紅:“放手!好你個登徒浪子,還敢說對我沒有非分之想!”
“……”
“怎么,說不出話來了吧?”
“……”
“說,一百個話本是不是你為了接近我的借口?!”
“……?。?!”
“沒話說了吧,還不放手?。?!”
“陳媛媛,你這人臉皮怕是比銅墻還厚!”說時,已是將對方小手一甩。
“……”
陳媛媛眼皮一跳,這男人是惱羞成怒?
皇甫少華氣不打一處來,頗是無語用手輕捏了捏少女的臉蛋,后者立馬疼的跳腳,見她這般模樣,又想起方才少女與皮猴打鬧的模樣,亦是輕輕一碰,疼的臉色驟變。
他俊臉一沉,已是抿唇不語。
陳媛媛氣不打一處來,被皇甫少華一捏,只覺原本就火辣辣泛疼的面龐,這會兒跟被針扎一般疼,雙眸已是疼的泛起淚花。
“不想爛臉,就趁早去看大夫。”
“……”
他還記得,有一年二叔家一位俏麗的姨娘便是如此,脂粉被人下了毒,臉上最終潰爛不成人樣,那位姨娘受不住刺激自縊身亡。
陳媛媛眼角飆著淚花,疼得呲牙咧嘴,也不管眼前的男人身份,抬腳就是往前一踹。
隨意一腳自然踢不中皇甫少華,后者輕巧避開。
疼?。?!
痛!?。?p> 陳媛媛不停給小臉扇風(fēng),怒氣沖沖道:“賠醫(yī)藥費!”
“……賞你。”
見一錠銀子真的落在跟前,陳媛媛詫異怔在原地,一身骨氣剎那變成軟骨頭,不要白不要?
想了片刻,終是甩了甩頭,豈能為了一錠銀子折了腰?
于是乎,她輕哼一聲,惡狠狠道:“還剩九十八個,再見!”
言畢,已是大步離去。
出了外頭,她才發(fā)現(xiàn)天色已是不早,想不到兩人不知不覺竟說了這般久。
眼見快要下工,與皮猴和爹娘說了片刻,便往醫(yī)館走去。
皇甫少華所說不假,她的確該去看看大夫,也怕臉真的會爛掉,特地去藥堂開了一副敷臉的藥。
待她回到家中,原本火辣辣的臉,更是灼燒一般疼。
不想爹娘奶奶擔(dān)憂,她愣是忍著疼痛,草草吃了幾口晚飯,鉆入房中。
她拿出藥房配置的膏藥,一點點涂在臉上。
黑黑宛若稀泥的黏稠藥物,涂在臉上帶著刺辣辣的痛楚,她被疼的陣陣眩暈,火辣辣的面龐,仿似有一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