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維梁感慨的點頭,轉(zhuǎn)頭看著孫樂。把孫樂看的心里直發(fā)毛,一連往后倒退三步,這才站住,戰(zhàn)栗道:“少爺不會也要我跟那賈全學(xué)吧?那我還不如跟土匪拼了呢?!?p> 孫維梁笑了,“就你這寧死不虧嘴的性子,你也成不了賈全第二?!?p> “秦兄這番出來,身無分文,可有什么打算?”
“今天是我氣昏頭,忘卻身上沒錢,鬧出吃白食這等笑話。至于以后打算,還是要回老家的。只是在這之前,我要想辦法籌足路費?!?p> “秦兄可是有什么來錢的門路?”
“哪有什么門路。我所擅長的,不過是筆上功夫,只是在街頭賣賣字畫,賺些銀兩罷了?!?p> “府州不比大都市,字畫再好,買的人不會太多。”
“除此我別無所長,只能如此,總好過沿街乞討吧?!?p> 孫維梁想了一下,說道:“我這里倒是有條路,就是你跟著我干。就看秦兄愿不愿意了。”
“喔?”秦彥閣一愣,這才不好意思道,“叨擾這么久,還不知閣下尊姓大名呢?”
“府州孫維梁,不知你可否聽過?”
秦彥閣“啊”的一聲,一下站起來,后退兩步,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孫維梁。
靠窗三位年輕人,本來豎著耳朵聽著這邊說話呢,這下也齊齊震驚,互相遞著眼神,就要悄悄往外溜。
“你們跑什么?”孫維梁看到,出口招呼道,“難道怕我追究你們背地里嚼舌頭嗎?”
“不是不是,”三位讀書人一齊訕笑,“我們只是吃飽喝足,這就走了?!?p> 說完,三人急忙招呼店小二結(jié)賬,麻溜的走了。
孫維梁搖搖頭,轉(zhuǎn)頭看著秦彥閣,“民素來怕官。他們沒什么地方得罪我,聽我報出名號,還是害怕的溜走。秦兄難道與他們一樣?”
秦彥閣苦笑一聲,說道:“孫大人不會不知道,參總大人與孫大人不合吧?”
“這我當(dāng)然知道?!睂O維梁說道,“但似乎與你關(guān)系不大吧?”
“關(guān)系大了!”秦彥閣說道,“若是讓參總大人知道我轉(zhuǎn)投他的死對頭,還不得往死里整我?”
“他早就往死里整我了,我不還是好好的?不但好好的,還能在這里擺擺官威,耍耍威風(fēng)呢?!?p> “那是你,有節(jié)度使大人保著,背后還有孫氏做后盾。我不過一小人物,斷然承受不起。”
“你既然承認(rèn)自己是小人物,為何又如此自重,認(rèn)為賈旭吉因為你轉(zhuǎn)投我,就一定要置你于死地呢?難道,你手上還有他的什么把柄不成?”
“我不是這個意思,”秦彥閣連連搖頭,生怕孫維梁相信似得,急忙解釋,“我畢竟在參總府上待過幾年時間,對府上人事總是了解一些。換作大人,也不希望一個對自己府上人事知根知底的人投向參總大人吧?”
“說的在理,”孫維梁說道,“但這道理是賈旭吉的道理。站在我這邊,我顯然非常需要一位熟知賈旭吉底細(xì)的門客,你說對不對?你很有才氣,又對賈旭吉很熟悉,在我這里,你更容易出人投地不是嗎?我的建議,你好好考慮。男子漢大丈夫,當(dāng)斷則斷。留給你思考的時間不多?!?p> 秦彥閣明顯的在思考,一邊沉思著,一邊下意識的給自己斟滿一杯酒,端起酒杯慢慢品著。
孫維梁不急,示意孫大軍他們,每桌再上一角酒,點些菜,繼續(xù)吃著。
人們知道這個秦彥閣很為孫維梁看重,此時都自覺的閉嘴不言,生怕打擾了秦彥閣的思考。店里面一下安靜下來。
從里頭走出來的店小二見狀詫異,卻不敢詢問為什么,只悄悄的上菜,伺候,一雙眼睛骨碌碌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想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些什么來。
“孫維梁在哪里?走了沒有?”門外有人大聲叫喊,聲音響處,一青年虎頭虎腦的闖進(jìn)來,眼睛掃視一圈,然后迅速鎖定孫維梁,大步流星走過來。
“你可是孫維梁?”
孫維梁看了他幾眼,再次確定自己不認(rèn)識他,便點點頭,“不錯,你找我什么事?”
店里面都是孫維梁的護(hù)衛(wèi),孫維梁毫不擔(dān)心自己與眼前這不速之客打交道會吃虧,所以表現(xiàn)的很是坦然。
那青年人一聽孫維梁承認(rèn),上前一步就把孫維梁從座位上揪起來,“可算讓我找到你了!”
孫維梁嚇一跳,沒想到這人說動手就動手,急忙使勁掙脫開,躲到安全地界,怒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青年人情緒激動,大聲道,“我就是關(guān)守中,關(guān)三娘的大哥!”
孫維梁一聽是關(guān)家人,頓時松了口氣,同時心下恍然:敢情剛才那三位青年不是害怕自己溜走,倒是著急出去通風(fēng)報信的。
“原來是關(guān)家大哥,不知找我何事?因為關(guān)三娘一事而來?”
“不是為了三娘,我管你去死!”
“聽說關(guān)家乃書香門第,今日一見,傳言不準(zhǔn)吶?!睂O維梁搖頭嘆息的說道。
“我跟你掉什么書袋子,你聽得懂嗎?”關(guān)守中惡狠狠說道。
孫維梁見關(guān)守中一直非常激動,便不與他計較方才態(tài)度問題,直奔主題道:“那你找我何事,你可以說了。我洗耳恭聽。”
關(guān)守中怒氣消了些,知道自己剛才有些莽撞,自己大刀金馬坐下,說道:“我就想問你,我家三娘哪點配不上你,讓你死活不同意這門婚事?”
孫維梁笑道:“我與你家三娘,素未謀面,不存在誰配不上誰的問題。我年紀(jì)還小,不想那么快成家。還有,我自己的婚事,不想家里長輩做主,我更愿意自己做主。事情就這么簡單。我想,像我這般離經(jīng)叛道之輩,怕是不能入你家三娘的法眼才是?!?p> “你要自己做主?”關(guān)守中睜大眼睛,不能置信的看著孫維梁,“那你此前干嘛與我家三娘定親?”
“那是我爹的安排,關(guān)我何事?”
“你自己的親事,不關(guān)你的事關(guān)誰的事?”
“婚約不是取消了嗎?婚約已經(jīng)不能約束我了,當(dāng)然不關(guān)我的事了?!?p> “可是婚約為何取消,你不知道嗎?”關(guān)守中激動起來,“我家一聽說你活過來,就派人商議恢復(fù)婚約的事,是你們孫家在推三阻四。我家自問并無任何不對之處,我倒要問問,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不是說了嗎?我的婚姻我做主,就這么簡單?!?p> “那婚約怎么辦?我家三娘怎么辦?”關(guān)守中拍著桌子站起來怒吼。
“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孫維梁一副混不吝的態(tài)度。
關(guān)守中怒火中燒,上前就要動手。周圍看眼的護(hù)衛(wèi)一個個該吃吃,該喝喝,全然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