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控制朝堂風(fēng)向太久。雖說王叁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丞相,但這不代表他的后輩也有同他一樣的忠心。
腐敗的開始,正是從這些無能后輩發(fā)展開來。這點,在王堯告訴她這些大家族的后代如何為官的時候,她就明白了。
或許王叁可以不動,但他身后王氏越發(fā)強大,對南國,對社稷,亦或是對趙向零都是種不能無視的威脅。
想要國家強盛,必須換上新鮮血液。
李瑞清看著桌面水跡一點點干透,淺淺笑了兩聲:“臣沒有反對陛下的意思,只是在思考一個問題?!?p> 他眼底有光在跳,竟然沒有半點方才被趙向零壓著強喝下藥的惱怒,反倒是顯得有些高興。
哼,果然裝的很!這就是個騙人不眨眼的大尾巴狼!
趙向零撇唇:“哦?左相在思考什么問題?”
李瑞清看她一眼,瞧見她華顏上清楚擺著的不悅,忽然笑出聲:“小丫頭片子壞得很。”
趙向零一怔,后者屈指在她頭頂輕彈一下,撩擺起身:“陛下好好思考這個問題,臣去會會那玄音,瞧瞧他究竟是什么來頭。”
說完,李瑞清轉(zhuǎn)身,竟就這樣瀟瀟灑灑地離開了。
不過,從他的表現(xiàn)來看,對自己試圖拉攏他加入自己的陣營似乎倒也沒有太大意見。就算是裝的,倒也裝得挺像。
捂頭,趙向零忽然面頰微紅,望著門口那襲白衣惡狠狠道:“哼!糟老頭子才壞得很!”
李瑞清頓了一下,離開的更為迅速。他不就大了趙向零一個巴掌的光景,怎么就糟老頭子了?
哼,丫頭片子心眼小的很,自己不同她計較。
瞧他落荒而逃,趙向零大笑,坐在桌上給自己倒了杯茶漱漱口。那藥實在是苦,還是讓青瓷給自己端碟蜜餞來。
轉(zhuǎn)念,她喚道:“青瓷?!?p> 沒有人應(yīng)她。
趙向零皺眉。青瓷是她的貼身宮女,向來不離她左右,即使摒退眾人,也絕不會喚不到她。
想到這里,她起身,直接走出門去。果然,青瓷不在門口。反倒是青云立在不遠(yuǎn)處的宮檐之上。
招手,趙向零道:“青云,過來?!?p> 青云抱劍輕躍,跳到趙向零跟前:“陛下?!?p> “青瓷在何處?”趙向零問道。她知道青瓷在宮中不可能有事,出事不能沒有半點動靜。
青云答道:“她在蓮池那邊,聽說那里出了什么動亂?!?p> 低頭,青云擦擦自己的劍,愛惜異常。她不是很關(guān)心身邊事,她只負(fù)責(zé)趙向零的安全。
“蓮池?”趙向零皺眉,愈發(fā)覺得奇怪,“這件事怎么她親去處理?青花呢?”
青歌青砂主要當(dāng)?shù)氖且怪?,青風(fēng)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繡坊,所以去蓮池的這件事按理應(yīng)由青花負(fù)責(zé)。
趙向零想起,她似乎從醒來起就沒有見到過青花。
提起青花,青云擦著劍的手頓了一頓。她想了想,才答:“青花在地牢?!?p> “地牢?”趙向零了然,“是她下毒?”
青云擰眉:“不是?!?p> 她抱著劍的手一環(huán),劍上霜華閃,藏在青衣中寂滅不見。
青云話簡短,不確定的話絕對不說。既然她說不是,要么青花入獄同這件事無關(guān),要么就是沒有足夠的證據(jù)能證明她下毒。
而在宮中能越權(quán)關(guān)押青花的,除了李瑞清,趙向零想不到第二個人。
思量半刻,趙向零道:“先去找青瓷?!?p> 青云點頭,扶著她往前走。對于青花被關(guān),她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六個宮女中,青云是來的最晚的一個,沒有經(jīng)過系統(tǒng)的宮人訓(xùn)練,同其他人之間的感情最淡。
她原先是個殺手,兩年前在一次任務(wù)失敗后留在了趙向零的身邊。而她最后的那個任務(wù),就是刺殺趙向零。
這是她唯一沒有完成的任務(wù)。被捕落獄之后,趙向零告訴她,歸順,她日后就可以沒有任務(wù)。青云覺得這樣很好,就留在趙向零身邊當(dāng)了個侍衛(wèi)。
空中茉莉的香氣很濃,雪白花朵藏在綠葉之后,嬌俏斯文。趙向零腳步匆匆,踏碎落花,往蓮池邊趕。
青瓷果然在蓮池邊,指揮著宮人將橙紅色的錦鯉投入池中。瞧見趙向零,她立刻轉(zhuǎn)頭行禮:“陛下?!?p> 趙向零抬手示意她起身:“好端端的,怎么換下這些魚來?”
蓮池中本有錦鯉,宮中也沒有要更換池中魚的規(guī)定。
青瓷轉(zhuǎn)頭看了眼,笑道:“陛下不知,天氣太炎熱,池中魚就容易憋死,大概是這些日子太悶,魚死了不少。”
前些時候確實下了場暴雨,氣悶是有的。趙向零順著水面看過去,瞧見不少白肚皮,還有些魚在池上喋水,瞧著也不大新鮮。
“這些日子一直這樣?”趙向零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從前難道就沒有氣悶的時候?她怎么從來不知魚會這樣死?
“是,陛下。”青瓷答。
池面有宮女掌船,將池面上的死魚打撈起來。錦鯉死狀僵硬,但除了僵硬外倒沒有別的異常。
難不成真的是因為氣悶?
踩在一塊大石頭上,趙向零提起裙擺,彎身去舀一勺水想要看看。
池水清澈,因為換得及時,死魚沒有污染水。
望著池水碧綠,趙向零嗅見池水隱約有股淡淡腥氣。不僅僅是魚的腥氣,似乎還有種草藥的腥味。
待她再想聞個明白,眼前忽然一黑,竟直直往側(cè)邊一歪,要往池中倒將去!
糟了!趙向零心想,這水中果然被下了藥。不過她倒不是因為藥物作用忽然覺得頭昏,而是躺了這樣幾天,本就是強行起身,方才一蹲,有些撐不住。
不過,要是自己再掉下個池塘,還能不能被及時撈起來就是個莫大的問題。
剛好透徹就泡個毒藥澡,想來又要麻煩夏姨一趟。唉,果然自己一如既往的衰。
眼瞧著水面距離臉越來越近,趙向零覺得自己應(yīng)當(dāng)調(diào)整個姿勢,以免臉先入水有損威嚴(yán)。
這樣想,趙向零乘著自己還有點力氣轉(zhuǎn)了個方向,不料有人扯住她腰帶往岸上一帶,恰好正身撲進(jìn)了個溫暖的懷中。
蜜蓮子
終于,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