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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門迷案

第二十四章,狩獵的陷阱

津門迷案 希明里 7417 2019-06-15 13:35:22

  下午四點多鐘,在胡明一的重案組辦公房間里,孫秀英身體恢復(fù)很快,能在房間輕快的走步了。

  胡明一預(yù)感到,這里不是這個死里逃生的青年女人久留之地,越早離開,就越就安全,就給表哥,表嫂寫了帶有那里地址的一封親筆信,遞給了孫秀英。

  他讓一個警員到街上按孫秀英的身材,去買一身在津城流行的女學(xué)生服裝,還有一個女人的挎包,再到海河邊的客運(yùn)碼頭,買了一張去滄縣的船票。

  孫秀英單獨(dú)在房間里,收好了船票,換上那套學(xué)生服裝,又梳改了頭型,一會兒的功夫,就像了一個剛從學(xué)校出來的女學(xué)生。

  胡明一敲了敲門,進(jìn)屋了就開了玩笑:

  “孫秀英行啊,沒白當(dāng)一個月的業(yè)余特工,你這樣改裝打扮,誰也不會認(rèn)出你了。但是你還要記住了,只要從這個房間一出去,你就不是孫秀英了,要永遠(yuǎn)忘記這個名子,忘記所發(fā)生的一切,這樣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正重的叮囑著孫秀英:

  “”從這一刻起,你叫田桂花,二十四歲,上過惠雅女子學(xué)堂,老家和父母都在河北灤縣。去年來到天津投奔舅舅,在一個女裝店幫攤,愛好唱評劇上過戲臺,記住了嗎,你說一遍?”

  讓胡明一驚奇地是,孫秀英一個字不差地重復(fù)了:

  “太好了,你到了滄州,可必須戒掉饞懶貪酒,和輕泘虛榮的壞毛病,和過去一刀兩斷,才能徹底安全,保住性命,碼頭開船的時間快到了,去上船吧”

  孫秀英聽了后,向胡明一深深躹了一個躬,滿眼淚水:

  “胡警官,我會一輩子記住您的話,我有了出頭之日,一定會報答您的?!?p>  胡明一又遞給她五塊銀圓:

  “這錢拿著路上用,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們救了你,包括你的父母和你最的親人,這是你性命憂關(guān)的事,以后你會明白的,我也不能送你去碼頭了”

  孫秀英接過銀圓,披起挎包離開了警署,那位買衣服和船票的警員,快步跟著她,保護(hù)她到上船為止。

  二十多分鐘過后,去碼頭的警員回來了,向胡明一報告孫秀英上了客船。

  他好似懸在心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這時,趙學(xué)銘急匆匆地走進(jìn)了辦公室,滿頭大汗:

  “胡兄,大事不好,我去了天津警察局,好友王警官透露,他們派出了不少便衣去抓一個叫孫秀英的女逃犯,也秘密進(jìn)入到咱們租界了。他還好像和我開玩笑說,是不是你們把她藏在租界警署了,我聽后只能一笑了之??晌矣X得他不是開玩笑,難道我們的解救行動被天津警方發(fā)現(xiàn)了

  胡明一微微一笑:

  “學(xué)銘,你不用擔(dān)心孫秀英,她早己經(jīng)離開了,我讓她換了學(xué)生服裝變了模樣,把她送上了去咱們老家的客船了。你想,咱們解救孫秀英時動用了一輛警車,手下的不少警員也跟著忙乎,這么大張其鼓的行動能不透露出風(fēng)聲嗎,這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果讓天津警方抓住孫秀英,咱們的麻煩就大了“”

  趙學(xué)銘贊嘆:

  “胡一兄,這走一步看兩步,三步的能耐,我給好好學(xué)習(xí),孫秀英也走了,她還會有什么隱瞞的嗎?

  胡明一想了想:

  “學(xué)銘,我們冒險救了孫秀英,最大的收獲是得到了許多有價值的情報。而且,我覺得她臨走時,從告別神情和說話中,她還有些重大的事情沒說。她不到安全的地方,不會把心中隱藏的重大秘密事情,都告訴我們。你想,孫秀英回津后,能用花言巧語,欺騙己經(jīng)有了高度警惕王太太,大太太,這不是白浪費(fèi)時間嗎?弄不好,被姐妹倆報了警,她就全完了。她一定內(nèi)心隱藏著有關(guān)黎元明和那筆神秘巨款的重大情況,我們可試目以待”。

  趙學(xué)銘又不解地問:

  “那她難道和黎元明有勾聯(lián)?”

  胡明一肯定的回答:

  “咱們別小看了這個孫秀英,她可不是一般的女騙子,能騙到富商的二十幾根金條,必有高明的騙術(shù),至于她被人差點掐死,那是偶然突發(fā)事件。

  趙學(xué)銘信服了:

  “胡兄,咱們下一步該怎么行動”

  胡明一示意道:

  “我們下一步是坐山觀虎斗,當(dāng)天津警方,日本人青幫大佬趙公子,這些勢力都看到了各大報紙刊登了拍賣黎元明小洋樓的消息,都會有所行動。我到小洋樓隔壁的糧站去,提醒周老板,近幾天對糧站大院里加強(qiáng)看守。夜里,我們派警員和他們的守夜人一同值夜班,戴著手槍和望遠(yuǎn)鏡,觀察監(jiān)視糧站院子和小洋樓院的動向”

  太陽西下,胡明一又來到即將拍賣的黎元明別墅小洋樓院前,不覺感慨:

  事過境遷,樓里的主人黎元明精明算計,命斷于巨款和財產(chǎn),到頭來還是為她人做嫁衣裳。

  這三,四十萬的銀圓真是個魔鬼,它可以讓你榮華富貴,也可能使你萬劫不復(fù),能創(chuàng)造出社會財富,也給社會制造著罪惡和災(zāi)難。

  他一邊聯(lián)想,一邊走向小洋樓隔壁的糧站,在院子的辦公房間里,見到了周老板。

  “胡警官你好,請坐,我可把你盼來了,那天小洋樓的大太太忙著搬家,我也去看了看,也見到了您挺忙,我怕影響您別敢吱聲。看意思,小洋樓要出售吧?”周老板給他端上一杯涼茶問著。

  胡明一微笑地回答:

  “周老板,您的眼力真不錯,小洋樓即將出售,這是打有意租界以來,第一回有人賣小洋樓成了津城里的轟動事件。過兩天,您這門口就熱鬧了,看房的,打聽消息的,三教九流,什么人都來湊熱鬧,那些竊賊地痞,有手好閑的也可能借機(jī)撈點什么,近些日子,您就給加強(qiáng)看管”

  周老板急忙補(bǔ)充道:

  “胡警官,說的太對了,和我想的一樣,您今天不來,我還想到找熟人給送些禮物,把您請來。您親自來了,我太感謝您了,上次來的急沒酬勞您”

  周老板說著從桌子的抽屜里拿出不少銀圓遞給胡明一。

  他擋了回去:

  “周老板,這是咱們互相幫忙,用不著客氣,您掙點錢也不容易,我們也有紀(jì)律,您快收回去。哪天我清閑了,您請我到清真館吃一頓涮羊肉就行,咱們邊吃邊聊的多有意思,”

  周老板贊嘆道:

  “胡警官,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好的警官,別的警察都惹不起,你不給他錢,他不辦事,有時你給了他錢,他有時也不辦事。咱們交個朋友,怎么樣?

  胡明一高興地了:

  “那太好,我就喜歡廣交朋友,干我們這行的,沒有這么多熟人,辦起案來就像瞎子一樣,這個涮羊肉就吃定了。書歸正傳,晚上,我準(zhǔn)備帶一名警員和糧站的看夜人一起值夜班,監(jiān)視守護(hù)小洋樓和你這整個院子,怎么樣?等小洋樓一拍賣完,我們就撒了,我估計幾天的拍賣就完事”

  周老板一聽到這樣的安排,高興地直拍大腿:

  “您想的太周道了,您的警員不能白值夜班,每晚發(fā)他兩塊錢的夜班費(fèi)。我打算這幾天夜里,也睡在這辦公屋了,您要是來,就住在我這屋,我到飯館叫飯菜,吃晚飯和夜宵,我們好好聊聊,”

  胡明一同意了:

  “周老板,那就這么辦,可警員的值夜班錢別給了,他們拿慣了外塊我就不好帶了。你給他們買些好吃的夜宵,零嘴什么的就行了,再到門房里多放一張床,就這樣定了”

  周老板沖著胡明一爽朗的笑了:

  “就這樣一言為定,我會做好一切準(zhǔn)備的”

  “好吧,我還有別的事,不多呆了,我走了”

  胡明一起身向糧站周老板告辭,回到第一警署重案組。

  此時,趙學(xué)銘在重案辦公室,焦急的等著他:

  “胡兄,警署的巡邏工作布署完畢,就等拍賣公告了,剛才安東尼克處長來過,讓你去他那一趟”

  胡明一不敢慢怠,快步出了辦公室上三樓,到了偵探處的處長辦公室,見到了回國探親后,剛上班的安東尼克。

  他們兩人親切相互擁抱了一下。

  胡明一問候著:

  “處長好回來了,回國渡假愉快,您父母及一家人好,

  安東尼克高興地用生硬的中國語,感謝著:

  “胡,他們都好,謝謝你的祝福,我給你帶來了禮物,我們本國產(chǎn)的西裝,是我按你身材買的,你穿上,我看看合適嗎?”

  安東尼克從精美的包裝盒里,取出一套純毛深藍(lán)色西裝。

  胡明一穿上后不禁感嘆,這意大利人手工制作的西裝,即合身又精美,簡直是件藝術(shù)品,他穿上也像了一個富貴的闊少爺。

  安東處長又將隨配的一條紅白斜條領(lǐng)帶給他扎上。

  “胡,你這樣裝扮,就是到了利順德大酒店,服務(wù)生非把你請到貴賓間了”

  胡明一也笑了起來,心知肚明:

  安東尼克送他西裝是有原因的,那次,大太太把一件精美的杭州綢緞旗袍送給他。盛情下,不好推辭收下了,他又送給了這位洋上司做為回國探親時禮物,今天得到了一套上等的意大利西裝,就是禮尚往來。

  這位洋處長又向胡明一傳達(dá)了一個指示:

  剛才英租界工部局來電話,讓我們意租界的警署幫助中英“祥和”拍賣行,順利完成小洋樓院的拍賣,我們負(fù)責(zé)在拍賣時間里,小洋樓院落及當(dāng)事人的安保工作”

  安東尼克考慮到重案組,無重案可辦,清閑沒事干,就把這個任務(wù)又交給了胡明一:

  “明天早晨,津門報紙上刊登出中英“祥和”拍賣行,拍賣小洋樓的公告。你們重案組和第二警署管片的警員就開始行動,一部分人負(fù)責(zé)小洋樓院落的保衛(wèi),一部分人守護(hù)拍賣會和委托人及有關(guān)人員的安全。呆一會兒,英國租界巡捕房的一個警官來重案組和你一同商討,這次拍賣的安保行動”

  胡明一早己料到這次拍賣小洋樓的事情,會驚動各方的勢力。可他萬萬沒想到,英租界的工部局上層對一個房產(chǎn)拍賣會,如此重視,令人不好理解。

  他不由向安東尼克問道:

  “處長,一個拍賣房產(chǎn)的拍賣會讓英租界的工部局,巡捕房如此興師動眾,搞得就像大英帝國女王要賣這座小洋樓似的,想我們警員都給聽他們的,這是為什么呢?

  安東尼克聳了聳肩,兩手一攤:

  “這可能都為了你們那些袁大頭銀圓吧,英國人是想把中國人的錢財都弄到自己口袋里去”

  這位對中國有好感和同情心的意大利人上司精確解釋,讓胡明一為之佩服。

  胡明一隨后收好西服,向安東尼克道謝后,回到了辦公室。

  趙學(xué)銘看到這位上司抱著一身精美西服,滿載而歸,羨慕地不得了:

  “胡兄,你這回在警署可太有面子了,連意大利人的處長都你送禮物了”

  胡明一謙虛了:

  “學(xué)銘你算猜錯了,我哪有這么大的面子,安東尼克處長回國探親時,我送他一件好旗袍,就換回一套西服。這安東尼克處長不愧是中國通,精通咱們禮尚往來的習(xí)俗,要不我送給你穿吧?!?p>  趙學(xué)銘連連搖手,推辭了:

  “胡兄,還是你自己穿吧,你這一米八多的個子,又愧悟,穿上這洋西服還行。就我這小個子穿上了,就成了卓別林了,那我就改行了不當(dāng)警察,拍喜劇電影得了”

  趙學(xué)銘逗得胡明一哈哈大笑:

  “那太好了,你成了世界電影明星了,我也辭職了給你當(dāng)保鏢,整天守衛(wèi)你,別讓青幫把你綁了票”

  他這話說得趙學(xué)銘,也忍不住笑了。

  兩個華人警員也進(jìn)到了辦公室,就知道這兩個上司幽默愛逗,就湊了熱鬧:

  “兩位組長,你們業(yè)余時間到鳥市說相聲吧,掙點錢請我們到飯館撮一頓”

  胡明一接上了茬子:

  “你們說錯了,去鳥市多麻煩,不是有段報菜名的相聲嗎,我們就到惠賓樓的飯館去說,讓飯館的廚子按報的菜名,給做飯菜,咱們一塊吃,吃完你們兩人結(jié)帳”

  一個警員摸著腦袋,大笑著:

  “哈哈哈,讓我們結(jié)帳,要是按那些菜品都做齊了,我們倆回家把房子賣了,也給不起人家飯館的飯菜錢,干脆把我這腦袋留給人家得了”

  “哈哈哈,組長,這哪是請客,這是讓我們哥倆吃完宴席,上吊,跳海河了要了小命,您可嘴上留情”

  另一個警員也雙手抱拳,逗笑著。

  胡明一,趙學(xué)銘聽罷也是歡顏大笑。

  他們四位警官哈哈哈的開著玩笑,也迎來了一場坐山觀虎斗的如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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