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御琛不知道怎么形容這種感受,他想,他應(yīng)該是……
認錯了人,娶錯了人。
他居然從未懷疑過,自己如今的妻子,韓玉槿,居然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還以為不愛是自己的原因。也是他傻,早就該知道,一個人的性格,沒有重大的災(zāi)難,是很難改變的。
楓御琛又是一杯酒下肚,看著安靜地坐在那兒的木槿,眉間似乎總是帶著點愁。
聽說韓玉槿的大姐被火速退婚。
聽說韓木槿自幼身體便不好。
聽說韓家大小姐賢良淑德。
聽說……
在風(fēng)第無數(shù)次吹動卷簾發(fā)出聲音后,楓御琛終于開口了,他長得是一種兇悍的美,劍眉狠狠地劃下去,膚色比皇城的公子哥黑一些,身材魁梧,眼神銳利,不怒自威,給人一種“我不是男主,那就不可能有別的男主”的感覺。
他的聲音帶著點顆粒狀的沙啞,卻是意料之外的溫柔。
他問木槿:“你是不是……十年前曾經(jīng)在清水寺里救過人?”
木槿有些困惑,復(fù)又恍然,內(nèi)心想著,或許原主韓木槿小時候救上來的可能就是幼時被其他受寵妃子陷害的太子殿下。
難怪第一回在青樓見韓玉槿,楓御琛就很偏愛包容,甚至替韓玉槿掩蓋住她無法無天的消息,甚至還夸贊她可愛,合著這楓御琛是認錯人了啊。
真狗血,木槿吐槽。
不過面上才裝出一副想了許久恍然的表情,說道:“這好像是有的,當(dāng)時周圍又沒有人,雖然失妥帖了些,可是佛祖也說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臣女便下去了,后來那孩子的家人也及時趕到,便覺得也無需再逗留了。”
“之后你身體還好么?!睏饔∮行┙辜保菚r候是早春三月,池塘的水剛剛?cè)诨鹃鹊纳眢w并不算好,這么一下去,怎么受得了?
“那可是從閻王爺手上搶人,得了病已經(jīng)很好了,我原想不理的,”木槿不知什么時候把稱謂換成了‘我’,楓御琛沒有發(fā)覺,“后來我見那孩子喊了幾聲救命之后便不再呼喊,心疼極了,便下去了?!?p> “韓木槿,你怨我嗎?”楓御琛突然問道,面上并無異樣,只是略微皺起眉頭,心底卻是波濤洶涌。
他害怕木槿怨他,原本他是想讓木槿幸福的,誰知道認錯了人。當(dāng)初知道韓玉槿有個大姐身體不好他還暗自慶幸,這樣就不會傷害玉槿,現(xiàn)在……他都想給自己來兩拳。
韓玉槿,她竟然敢……難怪當(dāng)初問她清水寺的事情也是含糊其詞,還說自己或許忘記了。
她是從來沒有這份記憶吧。
不知道兩人談了多少東西,后來楓御琛是跟在木槿后面走的,這可是太子爺,除了走在皇上皇后后面就再沒有走過誰后面,還幾次三番在木槿站不穩(wěn)的時候忍著想上前攙扶。
他很高大,和沈墨隱其實差不多高,但是楓御琛很是魁梧。木槿開始時候是虛的,現(xiàn)在完全不怕,還能騰出一點笑容回應(yīng)他。
兩人剛走出店門,便遇見了沈墨隱一行人。
……她能不能跑?
“參見太子殿下。”沈墨隱跪下行禮,他不看木槿,以為是韓玉槿,也不跪拜。
“……沈公子你……回來了?!?p> 沈墨隱有些訝異地抬起頭,思念如洪水一般傾瀉出來,她想看看木槿的樣子。
好像又比之前瘦了一些,還能聽見偶爾幾聲輕咳,是生什么病了么?
木槿拿起帕子掩住臉,畢竟沈墨隱說了看見這張臉惡心,低頭不看他,說了一句:“我……先告辭,免得……”
便快速地走開,楓御琛都來不及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