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認識
室內(nèi)帳幄輕飄,四下里靜寂一片,似乎掉根針到地上都能聽見。
并沒有什么人。
沈珞言放下茶杯,站起身來,向床右屏風(fēng)后面走去,指尖微動,有一抹銀光若隱若現(xiàn)。
春杏之事雖然惡毒,但不難化解,甚至還挺拙劣,她可不認為大房就這點手段,因此,她絲毫也沒有因為人散去而放松警惕。剛才一進屋子,她就感覺到有些異樣。
她不過是在東屋那邊鬧得熱鬧的時候才過去,左右也不過一盞茶時間,但房間里的氣場和她離去時已經(jīng)有所不同,春杏曾在這房間待過,房間里本有淡淡血腥味,現(xiàn)在也加重了些。這只能說明一件事,有人來過,而且,還沒走!
莫非是個連環(huán)計,不論東屋西屋,都在算計之中?
不過,她也不怕,她的手下,可活人,也可死人。誰對她不利,就別怪她手下無情了。
她猛地滑開屏風(fēng),手中的銀光一閃之間,已經(jīng)向著某處扎去,就在即將扎中時,一個聲音道:“別扎……”
沈珞言手勢微收,光線雖暗,卻絲毫影響不了她,屏風(fēng)后,一個人倚墻而站,手放在腹部,樣子很隨意。
那人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一雙鳳目,目光湛湛,就那么直直地看著沈珞言,語氣很熟稔,可沈珞言并不認識這個人。哪怕是昏暗的光線下,這個人也好似自帶光環(huán),實在是他的那張臉,太過精致俊美,哪怕現(xiàn)在的情形,他被堵在房間里,理應(yīng)比較狼狽,但他就那么站在那里,卻能讓人忽略他的狼狽。只看到他那雙湛湛的明目,還有那張清俊到不似人間所有的容顏。
沈珞言皺眉:“你是誰?”
那人怔了一怔,道:“我以為你認識我!”
沈珞言在心里翻了個白眼,今天是認親日么?二皇子北辰軒說她與他是舊識,可她毫無印象。面前這個男子似乎也和她是舊識?可她同樣毫無印象。
這樣一張臉,獨特,特別,俊到好似天上的謫仙,她不會健忘到這個程度。
不過,這雙眼睛,似乎有點熟悉。
她又打量了一眼,還是不認識。目光中便帶了一絲冷意,指間的銀針也沒有收去,仍是戒備重重地道:“你到底是誰?”
那人輕輕嘆了口氣,似有幾分無奈,看著沈珞言的眼神,竟帶著絲絲委屈,道:“既然認不出來就算了!”
那雙湛湛明日,竟有幾分失落的意味。
沈珞言心中一動,腦中一雙似曾熟悉的眼睛讓她沖口而出:“青柳河邊……你是那個人?”
那人展顏一笑,道:“原來你還記得!”
沈珞言也是呆了一呆,當時她頭疼欲裂,只恍然記得那樣一雙眼睛,醒來之后,卻在葉恬的陋室里。她幾乎要以為當時是一場夢,或者,只是一場幻覺。那人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她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
現(xiàn)在,他卻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不過兩人易地相處,他一身血腥,而她成了能幫他的那個人。她收了銀針,道:“原來是你!”
這人身上雖有血腥氣,卻并沒有殺氣,而且,他救過自己一回,想必現(xiàn)在也不是來殺自己的。至于大房那邊……
這人雖然衣著普通,行止隨意,但氣度不凡,以大房的本事,大概是調(diào)動不了這樣的人的。
雖然去了幾分戒備,但沈珞言還是站在幾步之外,道:“這是我的房間,你來這里意欲何為?”
那人搖頭而笑,更無奈地道:“對待救命恩人,你的態(tài)度是不是太冷淡了,第一步,難道你不應(yīng)該先問問你的救命恩人尊姓大名嗎?”
沈珞言從善如流地道:“行,恩人,你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我會為你刻一個長生牌位,早晚叩拜的!”
那人又氣又笑地道:“我好好的人在這里,你卻要去拜什么長生牌位,你是要咒我吧?”但是說著他又笑了,道:“別叫我恩人,我叫云熙,你要記得這個名字!”
沈珞言覺得真是見鬼了,她要記得這個名字做什么?
她轉(zhuǎn)身往里走,邊走邊催促:“你快走吧。這是女眷住處,被人發(fā)現(xiàn)你在這里,我清名還要不要了?”
身后傳來一聲悶哼,沈珞言一回頭,就見他一個踉蹌,幾乎摔倒,本來放在腹部的手緊緊捂住,衣服上有一處迅速洇濕,有暗色的液體在往外涌流。
原來他受了傷?
她快步上前去扶他,低聲道:“你受傷了怎么不早說?”
他喘了幾口氣,調(diào)了調(diào)呼吸,才道:“怕嚇著你!”
“我又不是嚇大的!”
“不想你擔心!”
沈珞言:“……”
她怎么覺得這話說著說著就變了味?雖然他是受傷了,她理當無暇去想別的,可這一問一答之間太過怪異,他們很熟嗎?
算了,看在他受傷的份上,不和他計較。
沈珞言道:“去床上躺著,我給你看看傷!”
當時自己初到這個世界,還沒能很好地和這具身體融合,力不從心,畢竟他救過她。
他很聽話地坐到床邊。
剛才他走動間,她已經(jīng)看清,他身上別處沒有傷,就只腹部一處。
沈珞言手中的銀針拿了出來,在他傷口上方幾個穴道飛快刺過,止了血,又從袖中拿出止血散來,灑在傷口周圍,拿了一件中衣撕成長條,給他裹傷。
做好這一切,她輕輕吁了口氣,房間里有秋蘭前一會兒才打來的水,是干凈的,沈珞言把帕子浸入,絞干了,遞了過去,讓他把手上的血污擦干凈。
她沒有問他是怎么受的傷。
青柳河邊匆匆一眼,他明明很強大,竟然還會受傷,那讓他受傷的人,豈不是更強大?
這些她并不想知道。
等到他凈完手,一盆清水變成了血水,屋子里的血腥氣也更濃了些。
不過,他傷口得到了處理,過不了幾天就會痊愈,她親自出手,對自己信心還是很足的。
見人傷成這樣,她也不好開口趕人,只無奈地道:“你就在這里休息吧,我去東屋!”那邊房間大,和秋蘭擠擠還是能睡的。
看著她裙擺輕揚,就要離開,他忽地伸手捉住掠過眼前的那只手,觸手之下,一片溫軟滑膩,竟是難以言喻的觸感。
楚千墨
感謝靜卿吉祥如意兩次打賞!非常感謝! 今天重感冒中,沒敢出去,據(jù)說外面很熱鬧,都在過圣誕節(jié)~~~~~大家圣誕節(jié)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