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一點多,陽光明媚。
深潭里淺藍色的水面上漾著幾圈漣漪,岸上繁枝葉茂的楊柳在陽光下,任由風兒吹拂,透過許多枝條,可以隱隱約約地看見湖畔對面的聳立山石,和很多疏密有致的竹林。
古亭在許多古木籠罩下,不時傳來一陣陰涼潮濕的風,很清爽。
時雨臉上淡靜收回視線,她抿著淡色的嘴唇說道:“我們來找個地方,算是來對了。”
蕭新月自從剛才開了個玩笑后,心情似乎就放松了許多,她伸出白皙如玉的手,一陣窸窣作響后,她正在打開袋子里的螃蟹,她分出幾個大螃蟹放到時雨的面前,看上去,很有食欲感。
時雨拿著她給的螃蟹,抬手小心翼翼地撥著,螃蟹都是用鮮紅的辣椒油和許多輔料泡著,看著都有些辣眼。
以前她心情不好的時候,經常喜歡吃辣椒,不過現在也不是那么喜歡吃了,但是看見蕭新月,她突然有種心情大好的感覺,突然很想吃。
吃了一個多螃蟹,她放下手中的東西,拿著一張濕巾擦了擦手,就說道:“這個螃蟹做得不錯,味道很好,”她雙眼看著正在吃得有些津津有味的蕭新月,放下手中被浸染地水分色的濕巾,把剩下的螃蟹推過去。
“我偷偷叫家里的保姆做的,我媽陪我姑媽去看表哥去了,我不想讓她知道這事情。”
蕭新月忍著辣味,似乎吃得有些很痛快的樣子,一邊拿著小剪刀剪開蟹腿,一邊拿著手在一旁煽風,一張白皙的臉被熏得有些微紅,臉上差不多都被汗水浸濕了。
每次和時雨坐在一起,她吃東西就特別開心,特別是在煩惱的時候,她覺得辣的東西可以刺激神經,能讓她興奮起來。
她辣得大口呼氣,眼淚幾乎都快要滴下來,卻還是嘴巴不停地吃,吃完一個蟹腿,她拿著旁邊的冷飲果汁喝一口,用手扇了扇風,正要消停一會兒。
時雨也從旁邊的袋子里拿出一杯綠茶冷飲,一杯擰著蓋子一杯說:“你就是趁著你媽不在的空當兒,才跑出來玩的?”她看見她剛才那副哭臉,就試探地問。
“也不是,這兩天我媽給我安排親事,我心里有些不高興。”
“這不是好事嗎?”時雨打趣地說,就遞過一張濕巾給她,示意他嘴邊粘著東西。
“唉,都別提了!”她撐起手繼續(xù)托腮,一只手不停地拿吸管捅著飲料杯下面的橙子片,眉眼低垂地說。
她知道蕭新月不高興的原因,雖然她平時看起來像個乖乖女,但是在感情上,她還是很有主見不想讓她父母安排。
“你是不是心里還是舍不他?”時雨有些陰陽怪氣地說。
蕭新月知道她說的是指沈夜青,他在軍校里擔任要職,他家是世人敬仰的軍閥世家,他爺爺是軍界的主要領導之一,他和墨劍英一樣,高冷衿貴。
盡管蕭新月喜歡他,但是他似乎從來不接受他們的這種關系,在他的心里,只有楊素,可能也是因為這樣,她們之間原本三個好姐妹,感情越來越疏遠,甚至沒有什么往來。
蕭新月唉聲嘆氣了一下,看著河畔對岸,凝神聚想,許久,她才開口說:“雖然我平時都是比較順從我爸媽的意思,但是在這件事上,我真的沒有辦法再聽之任之,感情這種東西,我還是覺得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意思去做,這樣才會覺得幸福吧!”
“應該……是吧!”時雨有些沒有底氣地說。
相對她來說,時雨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可以說要比她慘無數倍,在這個問題上,她也看不清自己,所以對于她的問題,也無從安慰。
有些時候她想想,她都會從苦痛到冷笑,想想這個世界上,自己為什么就這么倒霉,這種茍且的事情,還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她還能說什么呢!
“總的來說,你比我幸運,我跟他只是利益之交,沒有多余的東西!”她用一種自嘲的口氣說。
話落,她就從桌子上拿著一只浸著很多辣椒的螃蟹,也學著她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見狀,蕭新月抬眼看她,知道她不高興,本來是說要找她出來談心說話的,沒想到卻讓她不高興了。
在蕭新月的心里,她對時雨還是挺了解的,就是典型的報喜不報憂,看見她沉重臉色,她倒是想轉移話題,剛好今天來的時候看見葉西妍和時云正在逛街。
她忽然想到前幾天碰見葉硯山的時候,想到他和時云私奔,她心里就忍不住地心生一股怒氣,剛好要上去教訓一下,但無論她這么說,葉硯山就是做出一副慫樣,任打任罵,就是罵得再多也無濟于事。
不過她倒是從葉硯山嘴里套出一些消息。
蕭新月轉動著她黑漆漆的眼睛,拿著小吃坐到時云的旁邊,一副故作神秘的樣子,“你猜猜我今天來的路上看見誰啦?”
時雨抬起眼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見她神秘兮兮的樣子又有些認真,似乎真的知道什么有價值的消息一樣,撇了撇嘴,有些笑意盎然地說,“遇見誰啦?”蕭新月平時一副古靈精怪的樣子,就是懂得讀心術懂得人,也未必能猜出她的想法。
面對她,時雨不得不佩服,她的思想真的很刁鉆。
翻了翻那雙清澈能映出人影的眼睛,她翹了翹鼻翼,似乎有些高傲的樣子,雖然時雨有些猜不透,但是她還是直接湊近她的耳邊說,“我看見葉西妍和時云在街上散步!”
她的話剛出口,時雨動作幾乎都頓住了,這個身子一僵硬,腦子有那么幾秒都是空白的。
怎么感覺到像是在聽笑話一樣,而這個笑話卻又一點都不好笑。
過了幾秒,她才回過神,“你是說,你看見葉西妍和時雨在一起嗎?不是看錯了吧!”她在懷疑自己剛才有沒有聽錯。
“肯定沒有錯,這時葉硯山告訴我的,而且……”她說著突然停下來,偷偷地看著時雨的情緒變化,才聲音有些緩和地說,“聽葉硯山說,她會以葉硯山的名義繼續(xù)經營著你父親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