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jié)

　　天空呼隆呼隆的打雷聲，閃電在上空游走，母親柳葉嘴里念叨著，這是有妖要渡劫啊。一陣肚子劇痛，她大喊著王媽，羊水破了。王媽趕緊端來一盆開水準(zhǔn)備著蠟燭剪刀。

　　“使勁，使勁，柳葉?！蓖鯆屛罩赣H的手鼓勵著。還好一切順利，我就這樣出生了。王媽剪完臍帶，用毛巾幫母親擦拭身體。

　　“王媽，男孩女孩？”

　　“是個小子。”王媽高興的把我抱給母親看。

　　“咱給孩子起了名字，都說生下孩子先看到什么就給孩子起什么。柳葉你看到了啥？”

　　“雷，閃電，就叫小雷?！?p>　　“好，這名字好記。”倆人都沉浸在喜悅之中。

　　我剛過滿月的時候，家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由于部隊被打散，那充軍的張老爺竟一路要飯，回來了。

　　他回到鎮(zhèn)上看原來張家大院已經(jīng)被護(hù)衛(wèi)隊占了，原來的妻妾下人都跑到不知何處去。再加上自己四十幾歲了，他已無力反抗。通過打聽知道母親柳葉的住處，便找上門來。

　　母親現(xiàn)在和王媽一家住在一起，母親認(rèn)王媽做干娘，早和一家人一樣。這張老爺過來敲開門。“王媽，柳葉在這吧，先給我口吃食吧”

　　“這不是張大老爺，您從那軍營里出來了？”

　　“打散了，我自己回來的”

　　“那你這回來是要干嗎？”王媽問道。

　　“我祖輩都是柳葉鎮(zhèn)的，我還能去哪？念在當(dāng)初……，先給我口吃食。”張老爺用一種略帶愧疚和祈求的語氣說道。

　　“你在這里等著吧，柳葉也未必想見你，我去給你拿點吃的。”王媽說完朝屋里走去。

　　這時屋里傳來我的哭聲。張老爺便爬到窗口來看。他看見母親柳葉抱著我，臉上露出喜悅又驚恐的表情。那扭曲的表情把母親嚇了一跳。

　　“柳葉兒，是我。”他敲敲窗戶說。

　　“你，你還活著！”母親更是驚恐。因為她手里抱著我，生怕他闖進(jìn)來。

　　“他是我兒子？”張老爺問道。

　　“是，是”母親為保全，這樣答道。

　　“哎呀，不讓你進(jìn)來的！”王媽拿著兩個饃饃出來喊到。

　　“你讓我看看我兒子”張老爺祈求道。

　　“小孩子剛滿月，見不得生。改天再看，你快去找個地方換身行頭，收拾一下再來吧，快去吧快去吧”王媽說著就將他往外推。

　　“好，好好，我還有兒子，我還有兒子，哈哈哈”張老爺大笑著走了出來。

　　王媽剛弄走張老爺便來和母親商量。她讓母親帶著孩子連夜走?？赡赣H無依無靠，從小到大沒有出過鎮(zhèn)子，父親劉正又不知道在哪里，往哪里跑啊，況且還有剛滿月的我。仔細(xì)一想，這張老爺現(xiàn)在不知道實情，就先瞞著他，日后再來商量對策。

　　這張老爺高興過去便掐算著日子，總覺得日子不對。心中略微懷疑。又聽鎮(zhèn)上人說母親柳葉和父親劉正有關(guān)系，一時又對母親充滿了仇恨?？梢哉f是又喜又悲，再加上從大富大貴到今天淪落為乞丐，都是父親造成的，一時急火攻心，人格越來越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