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棠舜工作起來是個癡狂的,說今天趕完的進(jìn)度絕不留到第二天。是以,等黎棠舜滿意的時候,早已過了飯點(diǎn)。
脫離工作狀態(tài)的黎棠舜反應(yīng)過來,心里有些愧疚,剛準(zhǔn)備叫場務(wù)幫大家訂飯,就見攝影棚的門被打開,一串穿著制服的人推著推車進(jìn)來。
黎棠舜眼尖地看見推車上放著的東西,清亮的眸子里劃過一絲迷茫,巡視了一圈,猝不及防撞進(jìn)那雙帶笑的眼眸里。
黎棠舜心下了然,長腿一邁,走到那人跟前,紅唇輕啟“這么破費(fèi)?”
司薄城眸光深深看了黎棠舜一眼,而后抬頭看向愣住的眾人,清冷的聲音響起,“大家今天辛苦了,我為大家準(zhǔn)備了晚餐,敬請享用。”
端的是溫文爾雅,君子端方。
說罷,又拉起黎棠舜的手走出去,“怎么辦,想每天都來看著你工作?!?p> 黎棠舜莞爾,“難道司先生不用工作?”
聽黎棠舜仍舊一口一個司先生,司薄城眸光暗了暗,聲音也不自覺低沉,“棠兒,還叫我司先生,嗯?”
黎棠舜難得呆愣,一時間不知該怎么回應(yīng),只好仰頭看著司薄城,“那司先生希望我怎么叫你?”
水光瀲滟的眸子勾得司薄城想親吻一下那雙眼,半晌,司薄城喉嚨間溢出愉悅的輕笑,“無妨,你叫我司先生我也很歡喜?!?p> 你叫我什么我都很歡喜,只要…你能一直陪在我身邊,我們,來日方長。
司薄城將黎棠舜帶到地下停車場,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黎棠舜偏頭想了想,好像接下來,自己也沒什么安排,就隨他去了。
這一次司薄城沒帶司機(jī),也沒開他那輛看起來就很貴的賓利,他開了一輛很樸素的白色大眾。
上車的時候,黎棠舜瞇起眼睛嘖嘖稱奇,“沒想到司先生還有這么不扎眼的車子?!?p> 人卻是沒有一絲一毫不愿意坐上去,剛系上安全帶,她聽見司薄城對她說,“送給你好不好?”
嗯?送給她?可她不會開車啊,否則也不會進(jìn)進(jìn)出出都要搭便車了。
還沒將話說出口,就又聽見他開口,“將車放在你那里,以后我想見你了,就有理由了?!?p> 黎棠舜哭笑不得,他想見她還需要找這樣的理由?要是信了他的話,黎棠舜都要懷疑自己的智商。
司薄城當(dāng)然知道黎棠舜不會開車,但也不可能告訴她,這車是他們當(dāng)年第一次相遇時他開的那輛。
這么多年過去,他將這車所有與駕駛相關(guān)的零部件都更換了一遍,卻仍留著這殼子,睹物思人罷了。
但眼下,他心心念念了三年的人已經(jīng)在他眼前,是他觸手可及的存在……即使她已經(jīng)忘記了她,但,沒關(guān)系的,重新開始也不是不行。
司薄城將黎棠舜帶到一個巷口附近,兩人下車,司薄城又牽起黎棠舜的手。
對此,黎棠舜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任由司薄城抓著。
只是心里卻想著,司先生,你這樣撩撥人不大好吧?雙眼緊緊盯著那只被抓著的手,心頭驀然升起一種奇異的感覺,熟悉又陌生。
就像很久以前,他們兩人的手就曾這樣交握,但她分明最近才認(rèn)識他。
黎棠舜又甩了甩腦袋,控制住自己的神思,不愿費(fèi)力去想那些模糊的幻影,但若心里多了個司薄城呢?
黎棠舜看起來很灑脫不羈,可是心又很小,只能容下一個人。
三年來夢里徘徊的男人,眼前的司薄城,黎棠舜不知道該怎么抉擇,她在心里唾棄自己是渣女。然后,開始糾結(jié)了。
司薄城注意到黎棠舜的心不在焉,墨玉般清潤的眸子黯了一瞬,還沒醞釀好情緒,聽見黎棠舜驚喜地叫了一聲,“清棠居!”
黎棠舜的桃花眼在閃閃發(fā)光,她早聽說過清棠居的盛名。
聽說里面的廚師全是宮廷御廚后人,深得祖上傳承,老板又極具審美,將一家飯莊設(shè)計得如詩如畫,如臨仙境。
據(jù)說每年來清棠居拜訪的人以十萬計,但人家每天只接待三十位客人。
能不能得到進(jìn)去一飽口福、眼福的機(jī)會,全憑運(yùn)氣,運(yùn)氣好了,尋常人家也進(jìn)得去,但若運(yùn)氣不好,任憑你權(quán)勢滔天都難登門。
這倒不像是要盈利的飯莊了,更像是飯莊主人打造出來怡情的存在。
黎棠舜從來沒這么好的運(yùn)氣,不是今天沒時間,就是明天人家預(yù)約全部滿了。
總之,黎棠舜從來沒進(jìn)去過,久而久之,來這里一次倒成了黎棠舜一個秘密的愿望。
現(xiàn)在司薄城帶她來這里,她心里很是開心,又有一種奇異的愉悅,司薄城難不成會讀心嗎?
看見黎棠舜的表情,司薄城的笑意也再壓不住,他當(dāng)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從找到她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她走在街上多看了一眼的東西都被他買下來,只等她回到他身邊。
“你很開心?”黝黑的眸子凝視著黎棠舜,其中的深情都要將人溺斃。
黎棠舜還沉浸在心愿實現(xiàn)的喜悅中,聽見司薄城問她,下意識仰頭看他,眼里的光亮讓司薄城覺得她眼里像是有星辰大海。
壓下想要吻上她眸子的沖動,一手還牽著黎棠舜,另一只手抬起來落在黎棠舜的墨發(fā)上,輕輕揉了揉。
黎棠舜覺得司薄城摸她頭的動作有些奇怪,但她也沒多想,繼續(xù)一臉期待,“我們要進(jìn)去吃飯嗎?”
被閃爍著星光的眸子注視著,司薄城覺得,再不帶她進(jìn)去,他的棠兒恐怕都要搖起她的小尾巴了。
忍著笑意,點(diǎn)了點(diǎn)頭,喉間溢出簡單的應(yīng)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