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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歲結婚

一 周懷山表白東方鶴被拒

30歲結婚 路得Ruth 5006 2019-01-29 10:05:11

  新學期伊始,景并沒有急著來找東方鶴。東方鶴也別扭著性子,不愿主動去找他。她說服自己的理由是:也許景因為暑假搬家,各項瑣事還未處理完,一直很忙。音樂社新學期第一次排練,景也因為事務缺席。猶豫再三的東方鶴終于發(fā)了一通消息問他最近的情況,從景的回復中看不出他有任何因為忙碌而無法見面的跡象。東方鶴傻傻地看著他送給自己的那瓶香奈兒香水,聞著那甜絲絲的氣味,生氣地想著他竟然沒有為自己疏于聯(lián)絡自己而感到抱歉,這是否說明在他心里根本就沒有她?她胡亂猜測著,心煩意亂地翻著眼前的詩集。

  學校里可能除了教職工和一些至交好友之外,并無多少人知曉發(fā)生在殷英和汪浩家里的悲劇。新學期尚未開始之前,教學組安排教學任務時還特意找他倆談了話,意思是可以考慮減輕一些他們的教學任務,如果需要也可以給他們一些適度的調整。但夫妻二人異口同聲地拒絕了。這個當口,也許讓他們重新投入規(guī)律忙碌的教學生活反倒對他們心靈創(chuàng)傷的恢復更為有利。學校當即同意按當事人的意見照常安置教學任務。因此,當時隔兩個月沒見的同學們見到殷英和汪浩的時候,并未覺察出他倆的異樣,除了殷英消瘦了一些,原來的豐腴和凝脂般的膚色略略黯淡了一些以外,整個暑期的痛苦并未真正在她的外表上顯現(xiàn)出來。而僅從汪浩的外表來判斷的話,悲哀在他身上根本無跡可尋,他一如往常板著臉給學生們上課,講公式,做計算,做實驗。

  至于新學年的學生,他們夫妻二人也分別被安排了一個課程。他們對此投入了較大的精力。畢竟所有的東西都在發(fā)展,畢業(yè)的學生升入了更高的研究進階,而新生們對大學校園充滿了不言而喻的期待和各種憧憬。殷英是個負責任的好老師,她愿意投效最多的力量,來幫助那些站在中國古代語言文學殿堂門外的孩子們,領他們走進這個看似威嚴莊重的宮殿。作為老師,他們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這個了。

  到了二年級,東方鶴的課業(yè)繁重起來。按照規(guī)律,如果要計劃考研,大三就得做相關準備了。所以大二是結束大學課業(yè)的關鍵一年。何慶也在為修足學分而不舍晝夜。雖說比較忙碌,但是音樂社的練習大家一次都沒有落下過。景第二次排練來了,音樂社才真正恢復了常態(tài)。

  排練那次,景才第一次見東方鶴。他在法國海灘邊曬黑了。頭發(fā)有點長,沒有剪短,反倒更加顯出藝術青年的氣質。東方鶴一見他,臉就不由自主地紅了。景微微一笑,讓她排練結束后等他一起去吃飯。本來東方鶴準備擺點架子,對他愛答不理地來那么一回,可景一靠近她,一開口,她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和心情根本不受自己思想的控制。景的嗓音像蜜汁一樣注進她含苞待放的心田,她就甜甜地笑了。遠遠在另一端的何慶看到她燦若桃花的臉頰,在他的記憶中東方鶴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很高冷,也因為她總穿著白色或者黑色的衣服,頭發(fā)和眼珠一樣漆黑,這一切把她的臉襯托得更加白皙了。所以當她不笑的時候,看起來甚至有點過于嚴肅了。她此刻的笑容卻可以融化世界上任何一座冰山。何慶不知道早在希臘世界就有海倫因為一個微笑而引起一場天神之間的戰(zhàn)爭的故事,也不知道養(yǎng)在深閨的楊玉環(huán)因為百媚生的回眸一笑使得君王從此不早朝。他只知道自己胸中頓時涌起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感情。那股感情沖勁很大,裹挾著沖到他的喉嚨口,如果不用強力加以制止,恐怕它就會噴薄而出。

  何慶收回了目光,想要專注于自己手下擦拭長笛的工作,但他的手不聽他的使喚。他稍顯粗魯?shù)匕研膼鄣臉菲魅M長笛包里。景和東方鶴雙雙步出門外,東方鶴仰望對方的眼神,何慶就算沒有親眼看見也想必知道。他痛苦地扭過頭去,感到自己如果再不斬斷這種絕望的單相思就快要窒息了。

  還好他倆已經走遠了。何慶回憶起還在幾天之前,在景沒有返回之前的一個月里,他簡直幸福到了極點。就算東方鶴彼時并未認定他會是她的什么人,也只是習慣了有他的陪伴,單純地將他當作傾訴的對象,現(xiàn)在回想,卻堪比伊甸園的無邪美好。幾天之前他尚在樂園之中,而景回來才十天不到,他的幸福就被剝奪了。他感到從天堂墜入地獄的那種失重感。他加速腳步,沒有返回宿舍,而是直接回到圖書館,準備著將自己埋在一對論文當中。

  圖書館里同樣感受到相思之苦的還有一個人。

  放假之前把東方鶴撞倒的那個學長周懷山正在默誦著一首苦澀的情詩。

  自從那次見面之后,周懷山一直在計劃著成立一個小組,好將研究生部與本科生部聯(lián)合起來,并且要唆使東方鶴參與進來。他經過多方打聽,知道東方鶴像一個遺世獨立的孤傲美人,油鹽不進。除了音樂社,其他的組織或活動上,幾乎沒見過她的倩影??上б魳飞绮徽胁粫菲鞯纳鐔T,否則周懷山真想以此為徑接近東方鶴了。雖說是同一個學校,還在同一個文學院,可是他們能夠偶爾的機會少之又少,周懷山屢試屢敗之后終于放棄了。他的手機上一直留著東方鶴當時情急之下把他的手機當作筆記本的那首詩。之后他曾給東方鶴發(fā)過消息,想約她出來吃飯或者借口有學業(yè)上的論題要和她談,都被她婉拒了。

  他把她未成形的詩作背誦下來,對那些詩行賦予了胚胎所需要的呵護和期盼。其實這首詩東方鶴后來有改動。周懷山欲與她攀談詩歌,東方鶴覺得他造詣普通,段位不高,也就沒有與他多談。她平日里幾乎只往來于圖書館和教室、宿舍和食堂、音樂社之間,其他的地方極少涉足。他曾費盡心思組織了幾場文學院內部的交流活動,懷著無限期盼之情將邀請函發(fā)到她的郵箱中,但照例不見東方鶴的身影。周懷山的學長的身份對她根本形同于無。

  這次他在籌劃的事情,就是詩歌社。北大本有詩社,但東方鶴并未加入。好像除了音樂,她對這些團體沒有絲毫興致。周懷山時而覺得自己勢在必得,時而又備受挫折,瞻前顧后起來。但事情已經推進到無法撤回的地步了,他也只好硬著頭皮走下去。

  爬山虎詩社成立之時,周懷山動用了所有哥們的友誼,在BJ幾大高校內同時發(fā)布了帖子。他還租到了一間不錯的詩社活動室,作為詩社的本部,親自裝飾了墻壁上的爬山虎貼紙和其他地方。墻壁上印了東方鶴的那首詩。周懷山有意做得不夠顯眼,他是擔心東方鶴見了適得其反。

  在他的極力邀請下,東方鶴終于答應去參加詩社成立的揭幕儀式。本來東方鶴想請景與她同去,但不巧的是景那天下午陪幾位法國交流生有事走不開。東方鶴心里的失落雖沒有從嘴巴中表露出來,但那天她給他的微笑沒有那么發(fā)乎內心了。

  北大周邊的高校詩歌愛好者都來了。各校詩社的社長也帶來了賀詞。周懷山親自在門口迎接大家,鞍前馬后地忙碌著。那天來的學生都特意穿上了正裝。周懷山也一身黑西裝,配了領帶。東方鶴身著一襲簡單大方的白色連衣長裙,頭發(fā)簡單地綁在腦后。一進門,周懷山就跑了過來,親自迎接了她。

  “貴客來啦!好久沒見你喲!小丫頭!”

  東方鶴愣了3秒,心理疑惑不已:“這是那個當時照顧我的學長嗎?怎么說話變得油腔滑調的了……”

  見對方沒有回答,周懷山略有些尷尬地笑了一聲?!澳愠晕顼埩藛幔俊?p>  “吃過了。你呢?”東方鶴只是隨口一問。

  “我好餓。還沒吃。你看看里面,哪里有時間吃……”

  “哦。不吃飯不行吧……”這么干巴巴的對話,東方鶴腦子里一直輪番重復著一句“此時無聲勝有聲”。她匆匆走開,周懷山叫來一個小弟領她參觀,其實這房間一眼就能看到頭,并沒有多少參觀的價值。但時間還早,東方鶴也只好借此來打發(fā)一下時間。墻上并不起眼的小詩讓她看見了,她正站在那讀的時候,周懷山過來了,似乎很想得到一個贊揚。

  “這是我第一稿吧?這首詩我后來又改了一下……”

  “啊?!你怎么沒有跟我說!”

  周懷山的反應讓東方鶴哭笑不得?!拔覟槭裁匆阏f?”

  “不是。你寫在我手機上的,后來你改了,理當告訴我一聲嘛。否則就不會出現(xiàn)今天這樣的狀況了……”周懷山倒是滿腹委屈似的。

  “沒人看的。無所謂了。如果你要改,我現(xiàn)在就發(fā)給你?!闭f罷東方鶴就去手機里找自己那首詩,發(fā)給了周懷山。這時又有人喊他,他才離去。

  東方鶴覺得渾身不自在。從詩社的名稱到整個社內風格再到墻上她的小詩,都讓女生的直覺受到最大限度的挑戰(zhàn)。她環(huán)顧四周,用目光尋索著周懷山。她模模糊糊意識到周懷山正在做的這件事可能和自己息息相關。她不愿意這樣被攪進一個未知的黑洞之中,朦朧中無力地四處亂抓。再說她尤其厭煩以感情為紐帶來做事情。在東方鶴心里,感情,尤其是愛情,是不容一絲玷污的,也不容別的情愫摻雜進來。景對自己的態(tài)度似乎是喜愛卻又從未表白直言,這本就讓東方鶴多愁善感的內心產生了芥蒂。他的態(tài)度尚未明朗,如今又憑空冒出一個周懷山這番大肆周章的示好,實在讓她焦躁不安。

  賓客差不多都來齊了。周懷山開門見山,感謝大家的捧場。他直言創(chuàng)辦詩社的目的來自于一場意外?!澳谴我馔庾屛业谝淮我庾R到爬山虎這種普遍不顯眼的植物在大自然中獨特的價值。因為這個意外,我第一次注意到這種植物,它存在于我們目之所及的各個地方,低調地鋪展開自己的全部,為建筑增添生命的氣息。同樣也是這次意外,讓我收獲了一些詩意的存在,所以我才有了辦詩社的想法。這份詩意很純真,很純凈,我只想通過各位同仁的共同努力,讓這份純真永葆青春?!?p>  掌聲雷動,東方鶴臉上覺得火辣辣的。那天她的舉動確實未經思考,魯莽帶來的后果不堪設想,她后悔地閉上了眼睛,想努力找尋一種幫助自己擺脫目前尷尬境地的方法。周懷山領著好友過來介紹給東方鶴認識。看他的樣子,好像已經完全把自己當作了一位繆斯。

  揭幕儀式結束后,周懷山準備了簡單的蛋糕、點心和紅酒,還請來了一個小樂隊,彈奏起了宴會的舞曲。東方鶴這才注意到,原來每位參會者都帶了舞伴來。大家紛紛隨著音樂雙雙起舞,她只好站在餐吧那一個接一個地吃著蛋糕。

  “小姐,可以請你跳個舞么?”一位紳士模樣的男生右手搭在左肩頭,低著頭,像模像樣地正式邀請東方鶴。原來是剛才周懷山親自向東方鶴介紹的那位清華學長。

  “我……不……”還沒待東方鶴說出那個“會”字,周懷山不知從哪兒竄出來,一下子就竄到他倆中間的空間中?!澳∧?,外面有個女生找你。”

  被橫空打斷的男生差一點惱羞成怒,惡狠狠地問周懷山“什么人?”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說是你女朋友。誒,你今天帶誰來的???人呢,去哪兒啦?”

  “你就會給我惹麻煩!”

  “別介意嘛!我更不敢惹我未來的嫂子嘛!”

  “什么嫂子不嫂子的!你等著我回來再收拾你!”那個叫莫小默的學長撂下話就走出去了。周懷山見他走了,拉著東方鶴的手就往外面急速走去。

  東方鶴用力掙脫了?!澳愀陕铮俊彼拿碱^都要絞到一塊了。

  “難道你還要在原地等著他回來啊?”

  “他女朋友沒來?你騙他?”

  “你傻啊,這都看不出來?”

  “真不知道你們在搞些什么!”東方鶴氣惱地往相反的方向走開。

  “你要去哪?”

  “這場鬧劇我看夠了。也給足了你面子。所有的一切你有經過我的同意嗎?你以為這樣很浪漫還是很動人?”

  個子和年齡都長東方鶴一大截的周懷山被她說得愣在原地?!皩Σ黄?,東方鶴,我以為這樣做能討你的歡心。是的。我承認,那個意外就是你。那天的情形反復在我腦海中上演,揮之不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每次我想找你聊天,吃飯,你都不見。所以我只好想了這樣一出。但,詩社我會做下去的。其實我希望你能來詩社幫我。你的詩寫得那么好,社長的位置非你莫屬。據(jù)我所知,對你的詩歌崇拜有加的大有人在。我們詩社一定會火起來的?!?p>  他的嗓門很大,那幾句話在黃昏的天空里回蕩?!澳愕降资窃诶迷姼柽€是利用我?”

  “這是什么話?我什么都沒有利用。我喜歡你。喜歡你的詩歌。我想用自己的辦法為你做一點事情?!?p>  東方鶴長這么大來還是第一次聽到男生對她說“喜歡”二字。她的臉刷地一下成了紅蘋果,與西天的晚霞交相輝映。也許沒人相信,東方鶴漂亮又絕頂聰明,按說從小到大喜歡她的男生都排到幾十里開外了。可是從來沒有人敢對她表白。他們總是在她背后搞些小動作,幫她買零食不留姓名;送卡片也只留祝福不留名;匿名情書她一封都沒拆開,全部直接扔進垃圾桶。在她看來,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敢署的全部都是膽小鬼,是沒擔當?shù)谋憩F(xiàn)。這樣的男人在西北人眼里根本還算不上男人,也配不上擁有愛情。

  久而久之,同學中間就盛傳東方鶴的孤傲做派了。那些包含愛心的零食都被她分給其他同學了。暗地里“送溫暖”的人看到后心都碎了。再后來,也就沒有人敢再造次了。東方鶴似乎從來沒有喜歡過任何男孩子,除了來到大學遇到的景。

  對于這樣一個心高氣傲的少女來說,她的初吻已經獻給了心上人,只是心上人卻遲遲沒有表白。暑假一別后上次見面,景拉著她的手,她的心還是怦怦直跳。兩個人在湖邊散步的時候,景再次將她摟入懷中,他們的親吻比第一次熟練了一些。兩個初嘗愛情滋味的少年沉浸在這美好的時刻,忘記了一切。殊不知,一旦他們分開,東方鶴內心又會被那個孤寂的聲音喚醒。

  “景是喜歡我的嗎?”

路得Ruth

第二卷開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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