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宇,是我們實驗室的四個老師之一。她是一個尸位素餐的主兒,但是這個女人好歹是個熱心腸,平時最愛做個紅娘啥的。
她是70后,直到39歲的時候才嫁出去。
聽別的老師說,翟宇結(jié)婚晚主要是因為她的眼界太高了。
翟宇其實長得并不怎么好看,尖嘴猴腮,瘦弱單薄,很像是老人口中所說的那種沒有福氣的模樣。
她可以眼界高的本錢,是她的父母。翟宇的媽媽是市理工大學(xué)的高層領(lǐng)導(dǎo),她的爸爸是省廳級的干部,所以當(dāng)年本科畢業(yè)就直接留在學(xué)校了,留校后第二年就成教授了。
她本來可以留到更好的學(xué)校,但是她媽媽覺得女孩子家家的,不需要有什么太大的造詣,留在我們學(xué)校方便她媽媽照顧她,只圖她過個平平穩(wěn)穩(wěn)、安安靜靜的日子就好。
后來,翟宇的年紀(jì)越來越大,可連對象的影兒都沒有,她父母就真的著急了。
終于,給她找了個市工業(yè)大學(xué)的大牛教授嫁了。這么些年,她什么都不用干,坐坐辦公室就有大把大把的基金拿,文章都是她的老公帶她發(fā)的。
她常常和自己的學(xué)生說,“科研很簡單啊,你們怎么什么都做不出來?我老公輕輕松松的就發(fā)出來一堆的SCI,我老公的學(xué)生平時不用花心思帶,也能出一堆一堆的成果,你們這些學(xué)生,真的是不如人家名校的學(xué)生!”
越夏三十好幾沒有女朋友,翟宇又來了熱情勁兒,給越夏物色起了女朋友。
“越夏,你看看,你都把這年紀(jì)了,該找個女朋友了?!?p> “哎呦,翟姐,哪有那么容易啊,我沒錢沒背景的,誰能瞧上我啊?!?p> “別這么自怨自哀的啊!你以后肯定是要接李教授的位子的,要不李教授能這么培養(yǎng)你嗎?你這是潛力股??!”
“翟姐有啥好人選沒,給我介紹介紹唄?!?p> “還用介紹嗎,咱們實驗室就有合適的人選??!”
“誰啊?”
“嘖嘖,笨小子,于小云??!人家長得高挑大個兒的,模樣兒也好看,配你不正合適!”
“翟姐呦,你快別打趣兒我了,人家能干嘛?”
“你就說你樂意不樂意吧!”
“她要是同意,我還有什么好矯情的啊~嘿嘿嘿....”
“得嘞,等著,翟姐給你說去,你是師兄,追師妹那不還是隔層窗戶紙的事兒!”
“嘿嘿嘿,要是真成可好了,那就辛苦翟姐姐了,這廂先謝過啦!”,越夏做雙手抱拳勢。
“貧的!”,翟宇一挑眼睛,嬌媚的瞪了越夏一眼。
但翟宇不知道,越夏已經(jīng)在和何靜談戀愛了。
很快,翟宇就跟于小云說成了,但是女孩子羞澀,所以要越夏主動點(diǎn)兒。
越夏沒費(fèi)多大力氣就和于小云打的火熱,而且也是格外的殷勤,又是幫人家寫畢業(yè)論文,又是幫人家選工作的,很快就開始在實驗室里膩膩歪歪的了。
紙總是有保不住火的時候。
有一天,于小云正坐在越夏的桌子上,越夏拉著她的手,有說有笑的。結(jié)果何靜來實驗室找越夏,撞了個正著。
何靜沒鬧,直接扭頭就走了。越夏借口要去上課,追了出去。
“何靜,何靜,你等下,等我一會?!?,越夏追上去,把何靜拉到走廊的角落里。
“越夏,你這備胎找的多啊,一面和我談戀愛,一面又和師妹打情罵俏的!”
“何靜,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的,是翟姐覺得我倆合適,你也知道,翟姐能管我的事兒,那是看得起我,我也不能當(dāng)面兒就拒絕她不是?”
“你別振振有詞的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以前就有追師妹的歷史,叫什么來著,王萌吧!你是不是就喜歡肯嫩草??!”
“那都是在你之前的事兒了,你還提!”
“得,咱倆的事兒,我覺得我還沒想好,你給我時間清靜清靜?!?p> 這事兒之后沒多久,何靜就閃婚了,歐陽鶴說是為了報復(fù)越夏。
此后越夏也就一心一意的和于小云談戀愛了,對于小云鞍前馬后,很是殷勤。
沒想到的是,于小云畢業(yè)了,從此居然再也沒有接越夏的電話,就這么把越夏給甩了。
越夏竹籃打水一場空。為此,難過了很長時間。
翟宇覺得錯在自己,沒看對人,所以一直很自責(zé)。
“越夏啊,這事兒怨我,我沒看對人,誰知道這小丫頭是這么個貨色,平時看著像個人似的!你別難過,女人如衣服,你這么優(yōu)秀,好女孩兒一堆一堆的等你挑呢,翟姐給你找個更好的?!?p> 翟宇沒有食言,很快就給越夏介紹了個女孩。
這女孩是翟宇爸爸同事的女兒,官二代。
越夏先見過了女孩的父母,她父母對越夏很滿意,就替自己的女兒把這事兒給定下來了。
金名聽我學(xué)了這件事情,很疑惑,“這怎么和舊社會包辦婚姻似的呢,現(xiàn)代女孩還能這么不自主嗎?自己的男朋友自己都不看看?這女孩別是有什么毛病吧?”
這事兒定了沒有多久,越夏的父母就來會親家了。
整個過程都是由歐陽鶴陪同的。
李教授派歐陽鶴去火車站接的越夏的父母,李教授還給越夏和歐陽鶴放了兩天假期,讓他們開著車陪越夏的父母在市里轉(zhuǎn)一轉(zhuǎn)。
“老石啊,可累死我了。”
越夏的父母走后,歐陽鶴終于可以回實驗工作了,吃午餐時,和我在食堂抱怨了起來。
“呦,師兄回來了!放兩天假還能累,美死了吧!”
“又拿我逗樂子呢是吧!”
“都去哪里逛了?”
“歷史博物館,教堂,植物園,動物園,海洋館,全去了。還領(lǐng)著他們?nèi)ス渖虉?,給越夏的女朋友買衣服,連我自己都沒領(lǐng)著自己的老婆溜達(dá)的這么仔細(xì)過。我這哪還是個博士啊,給李教授跑跑腿也就罷了,這越夏的父母來還得要我去開車,連我自己都摸不清自己的定位了?!?p> “要說,使喚也就使喚了,能讓你早點(diǎn)兒畢業(yè)就行啊。”
“畢業(yè)?沒戲!我老婆最近天天和我吵,我要是再不畢業(yè),估計就要和我離婚了。”
“嫂子不至于,和你鬧一鬧還不是因為想你,你沒事兒多抽空回家看她兩次就好了。”
“頭疼。不過話說回來,我覺得越夏的這個戀愛談的,絕對蹊蹺。”,歐陽鶴湊到我跟前,八婆似的說。
“咋說呢?”
“越夏的父母一看就是條件不好。越夏的女朋友從頭到尾都沒怎么說話,一直是面無表情的。我一開始,還以為他女朋友不是腦子有毛病,要不就是啞巴?!?p> “他倆都會親家了,肯定是奔著結(jié)婚去的了,怎么會見著公公婆婆不說話呢?”
“所以說這戀愛談的蹊蹺呢。這個女的比你還小一歲呢,你說說,這么年輕,她為什么找越夏呢?肯定有什么毛病。你瞧著吧,他倆這個日子,一定過不消停。你等著,絕對有好戲看!”
“你呀,還是想著怎么哄哄嫂子吧,快別替別人家操心了?!?p> 想來也是,這女的到底哪只眼睛瞎了,看上了越夏。
“對了師兄,你也不白干,你知道要去日本的事兒了吧?”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歐陽鶴聽到日本的事情,不禁又叫苦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