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少年凱奢
天歷21892年,摩原帝國殖幽城東部一條寬約二十米的河邊。
午前。
一陣水花亂濺。
“小軒,魚來了!”
一條大白魚掉在河邊的碎石子地面上,不停的翻騰著。
一個長相清秀的小男孩正坐在邊上一顆斷倒在地的大樹上玩耍,嚇得急忙往后一躲。
離他不遠的小河邊,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挽著褲腿站在河里,水深淹沒到他的膝蓋,少年眉宇間散發(fā)著一種和年紀不相稱的懾人氣質(zhì),他拿著一根樹枝走上岸,光腳踩在石子上,大笑著說:“小軒,男子漢別這么膽小行不行。我的弟弟絕不能是膽小鬼啊?!?p> 那個小男孩皺著眉發(fā)出稚嫩的聲音說:“哥,我不膽小啊,我還以為是個怪物呢?!?p> 少年哈哈笑著說:“那你把魚抱起來,我們烤魚吃嘍?!?p> 小男孩小心的坐在樹干上把腳先落到地上,才走到還在撲騰的大魚邊,大魚足有一尺長,看上去很重很有力氣。
小男孩倒是不害怕的樣子,兩只手臂一彎就把大魚抱在懷里,但是幾乎同時,滑溜溜的魚身一挺就又掙脫到了地上,尾巴還在小男孩肩上拍了一把。
少年怕小男孩受傷,急忙說:“小軒讓開,知道你膽子大了。我來?!?p> 小男孩答應(yīng)一聲,往后退了一下,少年把手里的樹枝往魚的腮幫上一扎就貫穿了大魚頭部,挑了起來,魚尾巴還在擺動。
小男孩睜大漂亮的眼睛看著哥哥從背后拿出小刀,蹲在河邊掛去魚鱗把魚肚子破開清洗,血水和割下來的內(nèi)臟順著河水被沖了下去。
小男孩微微皺了下眉說:“哥,你把河水都弄臟了。”
少年頭發(fā)很短,看上去十分精干,眼神凌厲的往河里看了一眼說:“小軒,你知道嗎,河水是永遠不會臟的?!?p> 小男孩也看著往下流淌的河水,好奇地問:“那臟東西都去哪里了?”
少年說:“那我可不知道,反正臟東西都流走了,據(jù)說這條河最后消失了,誰也沒看到過它的終點。”
少年拎著洗凈的大魚走到斷樹邊上,從身上弄出一個紙袋,把里面的鹽末灑在魚身上,把魚放在一堆枯草上,用大點的石塊搭起一個燒烤架,把碎樹枝和枯草堆在里面,拿出一根打火條。
小男孩在邊上說:“哥,我來點火吧?”
少年看了看蹲在一邊的小男孩說:“行,你來,只給你一次機會?!?p> 小男孩開心的接過打火條,在粗糙的一塊石片表面一劃,打火條頓時出現(xiàn)了火苗。
少年說:“快把下面的草點起來。”
小男孩小手把打火條伸到那堆雜草樹枝下面,立刻火焰燃起來。
少年從弟弟手里拿回打火條弄滅,收了起來,在小男孩頭上輕輕摸了兩下說:“小軒,你還挺厲害啊?!?p> 這個少年名叫凱奢,今年十二歲,小男孩名叫凱軒,是他的弟弟,今年才五歲。
他們住在離這條河兩里之外的水口村,殖幽城經(jīng)過數(shù)千年的自由發(fā)展,至少有一半的區(qū)域都變成了村落和城鎮(zhèn),但是和摩原帝國其它正常的城市不一樣,殖幽城處于完全自由的發(fā)展狀態(tài),沒有政府做任何發(fā)展規(guī)劃,城鎮(zhèn)村落沒有明顯區(qū)分,大房子多的就叫城鎮(zhèn),房子比較簡陋分散的居住區(qū)就叫村,連名字也沒有統(tǒng)一規(guī)定,是數(shù)千年來逐漸自然形成。
他們的父親老凱沒有姓,因為老凱父母被送入殖幽城不久就生下他,還沒來得及給他取名字就被人殺死,而他被人養(yǎng)大后流浪到了水口村,一直被人叫做小凱,成年后收舊貨為生,大家都開始叫他老凱,所以他的兩個兒子就以凱為姓了。
在弱肉強食的殖幽城,能夠從孤兒變成養(yǎng)活自己的人,還能靠手藝賺到錢,都是很能干的人,老凱是個非常機敏的人,在水口村建造了自己的房子,還娶了一個賢惠老婆紅玉。
紅玉的父母在水口村本來是有錢人家,開了兩家商鋪,不過在紅玉十歲時,他父親被人無故打斷雙腿,從此行動不便,家里開始沒落,和老凱結(jié)婚沒多久父母先后重病去世,所幸老凱對她很好。
很快,大魚就烤熟了,香味誘人,
凱奢已經(jīng)用樹枝削了兩雙筷子,遞給小軒一雙,說:“開吃美味?!?p> 小軒嘻嘻笑著說:“哥,好香啊,我口水都流下來了?!?p> 凱奢在魚肚子上夾了一塊肉伸到小軒嘴邊說:“張嘴?!?p> 小軒用小嘴輕輕吹了一下魚肉才張嘴。
凱奢看他吃了魚肉才拿回筷子,一邊在魚背上夾肉吃,一邊說:“味道還真不錯,比上次我抓的兔子肉好吃?!?p> 小軒點頭說:“魚肉好吃。哥,我們明天再來抓魚吃吧?”
凱奢笑著說:“那你回家了不要告訴媽媽我們來抓魚,不然以后肯定不讓我?guī)銇?。?p> 小軒好奇地問:“哥,為什么媽媽這么反對我們來這里玩呢?”
凱奢四處看了一下說:“媽媽是關(guān)心我們,這條河邊經(jīng)常有壞人出沒,去年,村里有一個人被強盜殺了?!?p> 小軒聽了也警覺的四處看看,小聲說:“哥,那我們快點吃完回去吧?”
凱奢哈哈笑道:“小軒,你就是膽小鬼,怕什么,那兩個強盜后來被村里人抓到了,送到礦牢里去了?!?p> 小軒好奇的說:“哥,為什么強盜要殺人呢?”
凱奢說:“好好吃魚肉,小軒,你小小年紀,問題卻最多。”
小軒瞇上大眼睛,小臉蛋上露出享受美味的樣子說:“哥,要不你再捉只大魚,我們拿回家和媽媽晚上一起吃?!?p> 凱奢捏捏他的小嘴笑著說:“小傻子,那媽媽不要拿棒子打爛我的屁股?!?p> 小軒說:“哥,上次媽媽打你屁股,你都沒哭。如果讓媽媽吃到這么好吃的魚,讓媽媽打我屁股吧?”
凱奢切了一聲說:“小軒,你才五歲,媽媽可不舍得打你。你看我沒哭,可是有多疼你知道嗎,媽媽一點都不手下留情的?!?p> 小軒嘟嘟小嘴說:“哥,媽媽上次打你說,是為你好,你做錯事,要懲罰你,不然你記不住?!?p> 凱奢忍不住笑著說:“你記性還挺好,快吃,吃完我們要抓緊回去,別被媽媽發(fā)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