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地兒到了她的手上,還愁沒有喝么?
思及至此,江九霄微微側頭,看著這四方窗臺下的人事物,淡淡道,“我明日巳時前,都會在。”
“噢?你是打算看看這夜市么?”君北玨挑了挑眉。
江九霄聲音淡淡,甚至有些飄渺,像是在人耳旁耳語一般的輕,“我在等,亦在找?!?p> “......”這是他第一次對一人如此好奇,她在等什么,又在找什么?而她那雙眸子,一直是他心頭朱砂,她究竟與那人,有沒有關系。君北玨也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人形各異。
他游走皇權政下,他清楚地知道該怎么和那些人周旋,并不暴露自己分毫。而在素醫(yī)的面前,竟讓他感覺到自己無處安藏,好像所有他不愿被他人所見的東西都被刨解開來擺在了面前一般的,白。而她,反而是一團迷霧,其中生長著無數(shù)的倒刺,讓人根本無法探入分毫,卻落得遍體鱗傷。
破軍默默的站著,對此長時間的高氣壓已經算是得習慣,但玉衡顯然有些站不住。他的不自在被江九霄敏感的注意到,她開口道,“你們兩出去轉轉吧,不必擔心我這邊了。”
“是?!?p> “是?!?p> 江九霄的開口,讓君北玨感覺似乎是迷霧張開了一道口,而灼熱的溫度漸漸溢出。待二人離開雅間,君北玨瞧了瞧外頭,道,“素醫(yī)適才,好像并沒有回答本王的問題?!?p> 江九霄頓了一下,似是在思索方才的事情,她道,“可算作原因之一?!?p> 君北玨沒有開口,等著她的下文,而他竟是拿起了酒壺,往江九霄身前的小酒杯里頭添酒。這舉動讓江九霄一愣,她輕笑一聲道,“多謝王爺添酒了?!?p> “你若喜歡,本王可差人直接送去你瓊樓中。”畢竟,她好像挺在意身邊這些人的,而且,她身邊這些人,似乎不愿讓她喝酒。不過,素醫(yī)自己表現(xiàn)出的,可是喜酒的。怪哉怪哉。
隨著他添滿酒,讓那玉壺落到案幾上,江九霄接著道,“這原因之二,畢竟我人身在魂安,雖是了解一二,卻還是要親身體驗一番。正所謂是,蘿卜白菜,各有喜愛。這地域不同,會影響許多,也會影響我對事情的判斷與決斷。其三,燕京——可是那些人的主戰(zhàn)場,我又怎能不來瞧瞧,這究竟是何洞天?”
“......”這拐著彎子的,君北玨聞言,她已將事情引到了朝政上,他也不得不嚴肅起來,他沉聲道,“你,知道多少了?”
“王爺,我遠比你想象的,要知道的多,要看得透?!?p> “......”君北玨毫不懷疑這話中的真實性,此女非凡,若非是盲眼之人,皆能看出。他聞言,不得不想的更深,但也不敢輕舉妄動,那埋在皇家至深處的秘幸,不是誰都可以說的,即使,她可能與那人有些許關聯(lián)。在沒確認前,都不可以。
他道,“你如今,暫時不必插手?!?p> 江九霄不置可否,只是伸出手,將斟滿的血玉杯抬至嘴邊道,“我的動作,不會停,卻不會干涉你的動作。待時機已到,我便將其,連根拔起。若你需要,我亦可讓其,一個不留?!?p> 君北玨一時無話,非是他的錯覺,在她說出最后幾字時,隨無半點殺氣外露,可她的眼睛,在那一刻就好比幽潭被激起,掀起波瀾,揚起了一道,殷紅色的幽光,就像,就像是一頭饑餓的狼,埋伏在一處霧霾重重,眼中雖露兇光卻絕不泄露半點氣息。
可她的‘饑餓’,又體現(xiàn)在何處?
他道,“素醫(yī)可還記得,你還欠本王一個條件?!?p> 江九霄下巴一抬,心道,這話怎的跳的有些快,她本以為已經是最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了。她喝下了酒,道,“自然,王爺這般問,是想讓我將其兌現(xiàn)了么?”
君北玨不置可否,而是直接道,“你,與江九霄,是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