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大都來信?!?p> 托米雷接了信,屏退左右,這才展開信來讀。信很短,只有八個字:北地缺銀,皇帝南巡。
“來人,叫阿古達進來?!?p> 阿古達進來后,行了禮:“小的見過二王子殿下。”
“你在銘城,是聽說當?shù)刈畲蟮木茦且鍪哿耍俊?p> “回殿下,小的就在這家酒樓做了一年多的廚師。酒樓要賣了,是以私下遣散眾人,并未大張旗鼓。”
“這家酒樓的當家人,就是上次被扎汗兒抓回來的那個女的?”
“正是?!?p> “扎汗兒的死,她脫不了干系。如今,北地缺銀,皇帝南巡,她剛好在此時賣銘安樓,這幾件事會不會有什么關(guān)系?”
“小的不知,不過,銘安樓經(jīng)營了好些年,還開了好幾家分店,生意一直很好,突然出售,確實有點奇怪?!?p> “把她抓來問問,不就知道有沒有關(guān)系了嗎?”
“這,聽說大王子跟這叫做林熙的有過數(shù)面之緣,大王子似乎,似乎對她十分傾心?!?p> “大哥的意中人?”托米雷一陣狂笑,“那就更有意思了。還不快去辦?”
“是,小的這就去辦?!?p> “吳伯伯,我們翠峰學堂究竟值多少錢,您這些年應該都看在眼里。而且,它已經(jīng)有了穩(wěn)定的畫師隊伍,口碑也很不錯,還會越來越值錢。您要不要考慮再漲點?”
“林熙啊,我也知道翠峰學堂值錢,不然我也不會來找你談了??墒牵阋倪@個數(shù)字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而且是現(xiàn)銀,不能賒賬,不能拖欠,一般的買家恐怕都不容易做到啊。”
……
“陳叔叔,您看啊,這銘安樓呢,已經(jīng)經(jīng)營了六年,從第一年起就營收平衡,第二年就大幅盈利,之后的幾年,利潤增長都是百分之百啊,況且它還有自己的酒莊和旅店。這么好的金字招牌,您上哪兒去找啊。”
“林熙,銘安樓當然是值得買的。不然我也不會來了。不過,你要得這個價格,可也真是不低啊?!?p> 林熙微笑不語。
“這樣吧,你容我回去考慮考慮啊?!?p> ……
“林熙啊,你這收藏的珠寶確實一流,珠子成色好,做工也精致,就是價格……”
“賈老板,這已經(jīng)是我能接受的最低價格了。您也知道,銘城的女人嘛,手里有點閑錢的多,眼光又好,如果這批珠寶單個出售,總價絕對要多個五成,我這是著急用錢,才想著一口氣都賣給您的?!?p> “林熙,你說的價格嘛,也不是完全沒有依據(jù)。這樣吧,你要是能把礦所的價格再降一點,我就一并都收了,如何?”
……
文逸風和蘇陵坐在暗室,聽著隔壁傳來的一陣陣聲音,著實心疼林熙。蘇陵聽了一會兒,對文逸風道:“師傅,你跟林熙父女多年,可曾問過她的身世?”
“閑影,哦,就是林熙的師兄,過世之前曾透露過一點,大約是林熙本是江南人,因為家里頗有些,有些秘密,被盜匪看破,一夜之間殺了她一家四口,還綁架了她和她母親還有兩個妹妹。林熙獨自逃了出來,卻為了母親和兩個妹妹,還是要年年往盜匪窩里送糧食布匹。”
“哦,這樣,”蘇陵沉吟道,“師傅,你可知道,林家保守的究竟是何秘密?”
“這點草民也不甚清楚,據(jù)說是一張藏寶圖。原本是林熙的爺爺?shù)昧?,后來給了她娘,之后便給盜匪搶了去。”
“藏寶圖?”
“是。具體細節(jié)如何,林熙一個女兒家,不肯多說,我們也不好多問?!?p> 蘇陵想了一會兒,“師傅,您老去跟林熙說一聲,我們不要那么多錢了。”
“圣上為何突然,”
“朕思忖再三,北地一事,確實著急,但也不能殺雞取卵。林熙是個生意人才,若是讓她手里一點本錢都沒了,今后,朝廷再有需要,可怎么辦?”
文逸風想了一會兒,點頭?!澳鞘ド系囊馑际牵?p> “讓林熙留下銘安樓和鏢隊,朕另有用處?!?p> “林熙,我想去看看你的鏢隊,如何?”
林熙斜眼看他:“義父說,你讓我留下銘安樓和鏢隊?”
“正是?!?p> “留下銘安樓是為了讓我以后長期給你籌錢,留下鏢隊,莫非你還想要我以后幫你打架?”
蘇陵平靜點頭:“也有這個可能?!?p> 林熙氣急:“你究竟是誰?居然這樣把義父和我指揮得團團轉(zhuǎn)?你憑什么?”
蘇陵一身月白袍子,聽到林熙如此質(zhì)問,并不生氣,仍是月朗風清地站在原地,半天沒有說話。林熙看著他,俊眉修目,鼻梁高挺,薄薄兩片嘴唇,即使面對質(zhì)問依然是平靜無波的雙眸,突然覺得有些異樣。
蘇陵回過頭來看她:“第二次了?!?p> 林熙一呆,“什么?”
“我只認真看過你一次,你已經(jīng)偷偷看過我兩次了?!?p> 林熙轉(zhuǎn)頭,忘了剛才的囂張:“有嗎?”
蘇陵不做聲,林熙被他的沉默逼得發(fā)發(fā)慌,只得自己沒話找話:“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今日你是不是可以帶我去見見你的鏢隊?”
林熙立馬反應過來:“義父只說讓我?guī)湍慊I錢,可沒說我要聽你的安排?!?p> 蘇陵并不著惱:“那就不著急。等你愿意帶我去的時候再說?!?p> “熙兒,你竟然還知道回來?真是稀客啊。”
林熙一吐舌頭,對著站在草亭之中的白浪笑得虛弱又諂媚:“師傅,您不能怪我,實在是義父那個徒兒太難纏了。不僅要我給他錢,還要追著看我怎么籌錢,今天突發(fā)奇想,不要銘安樓了,想見我的鏢隊。沒見過他這么不要臉的?!?p> 白浪一聲輕笑,卻仍是假裝正經(jīng)地訓斥:“熙兒,不得無禮?!?p> “師傅!”
“熙兒,你也累了,今日也不必練功了,回房歇著去吧?!?p> “哦?!绷治趼犃?,正要轉(zhuǎn)身走人,一條黑影從眼前閃過,接著第二條、第三條……很快,十幾個黑衣人把這小小的草亭團團圍住。
白浪看著這些黑衣人:“對付我們師徒二人,居然出動了這么多人。不知道是哪位朋友前來賜教?”
右手邊一名黑衣人陰惻惻地開了口:“夏連功,你躲在這里,過了十幾年的安生日子,也夠本了。今日大家明人不說暗話,我們只要你這徒兒跟我們走一趟,你若是惜命,大可退至一邊?!?p> “哦,既然知道我的名號,大概也知道,向來只有夏連功指揮別人的份兒,能夠讓我退下的人,恐怕還沒出世?!?p> “夏連功,既然你要逞強,那咱們就刀劍上見真功夫吧?!?p> 林熙聽得云里霧里,想著這些日子令人震驚的消息真是一個接一個。義父莫名其妙多了個獅子大開口的徒弟,師傅居然有了仇敵。林熙正想著,一眼瞥到對方人人手里都有兵器,開始懊惱自己從不佩劍,白浪素日也從不顯露武功,是以也從不佩劍。一到緊要關(guān)頭,立馬吃虧。林熙急中生智,從懷里掏出閑影送的金剛匕首,扔給了白浪:“師傅,你的?!?p> “那你呢?”
林熙輕松接口:“我不用,反正我也不會?!?
七楊公子
寫到這里,蘇陵身份瞞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