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漏網(wǎng)之魚
似乎是想起徐悠比上次分手后見面,好像瘦了一些,倒是隱約能看出來曾經(jīng)秀麗的模樣,他重新蹙起眉頭,舔了舔牙齒道:“不過,我還是不太放心,反正,你跟直升上來那群哥們,都通好氣兒。
讓他們記住了,我,鄭英聰,上大學(xué)以來,唯一一個女朋友,就是她蘇雪柔,知道了吧!至于問起那個胖子……別編什么糾纏我的事了,我感覺太假,而且也不要把事情搞得太絕,反正我和她沒關(guān)系就是了。”
回想了一圈,自覺萬無一失的他放下電話,轉(zhuǎn)身進了一家網(wǎng)紅面包房,排起長隊,等著給嬌氣的女友買她“點名”要的“賠禮”。
望著看不見頭的隊伍,想著自己導(dǎo)師交代的項目還差不少,他心中的煩躁和不滿上下翻騰著,但低頭就看見腳上穿的是,女友上個月送他的簽名限量球鞋,再看一眼手腕上系著的價值六位數(shù)的情侶款手表,內(nèi)心逐漸平靜下來,他,鄭英聰,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只要能達成他的目標,沒有什么不能忍。
至于被鄭英聰提防著破壞他“大好姻緣”的徐悠,早已把他學(xué)校附近的高知社區(qū)抽樣調(diào)查完畢,如今的調(diào)研重點正在城市的另一端。
她是吃過早飯后搭著公交車過來的,到達目的地時剛過九點。天上的日頭還未顯露處灼人的勢頭來,早秋的天氣里透著股宜人的颯爽。
可惜的是,哪怕今天不是上班的日子,這社區(qū)的花壇、長椅,任何一處設(shè)計為居民休閑游憩的景觀,都不見青年和少年駐足休息的身影。
倒是剛剛從公交車上下來時,聽得一位女子對著身旁還沒有兩個書包大的孩子,催促道:“可可,媽媽讓你幾點起床來著!看吧,你非要磨蹭,一會兒到了教室,又要坐在后面了……課上沒聽清、沒聽懂,你隨時舉手,聽到?jīng)]有!”
想著那神色匆匆的家長拽著不情不愿的孩子的情形,徐悠明白,這個點,哪怕是十一佳節(jié),祖國的花朵們和他們的“好家長”,也是萬萬不得空閑。
那這是白來了嗎?自然不是,眼下的事情都在她的預(yù)料之內(nèi)。否則,聰敏如徐悠就會趕在其他時間過來。她選好這個時間點,就是為了見見另外一群人。
藍黃相間的亮色保護漆令小區(qū)健身設(shè)備顯得格外嶄新,其間轉(zhuǎn)著轉(zhuǎn)盤、扭著腰身,踏著健步器、活動著腿腳的,無一例外,全是年過六旬的銀發(fā)一族。
環(huán)顧一周,那執(zhí)黑執(zhí)白、殺的不亦樂乎的棋友不好湊上去打攪,林中長椅上一對老夫婦的靜好時光也令人不忍插足。因此,徐悠直奔著一個空著的健身器材就“擠”進這塊寶地。
一群穿紅戴綠、喜氣洋洋的老爺老太們中間,愣是加入了一位青春活潑過頭的胖姑娘,著實惹人注意。這群好客熱情的老人們,耐著心中的好奇,不敢上去搭話,生怕耽誤了年輕人的要緊大事,徒惹人煩。
但這個年輕的姑娘不像她的同齡人那樣行色匆匆,又拒人于千里之外。老頭老太迎著她蘋果似的可愛臉龐,聽著她主動點頭問好,哪里還顧得上什么陌生人之間的距離,七嘴八舌地聊開了。
話題可謂是天南地北,這群老人風雨無阻地來到街心健身區(qū),又哪里真是為了那冷冰冰的器械呢,還不是想跟四鄰的朋友,熱乎乎地聊上幾句,侃一侃八卦軼事,憶一憶往昔崢嶸。
徐悠不多插話,只做一個子侄輩的傾聽者,足以慰藉老人們,和自家忙碌的后輩,一天也說不上一兩句貼心話的心情。
“要說現(xiàn)下的溫度正好呢!看看老于頭和張大哥在圍棋盤上,你來我往,多暢快!要是到了冬日……嘶,凍得出不來”
“誒,可不是最怕冬天,一冷下來,真叫人骨頭縫生疼,爬個樓梯太遭罪……”
“這時候真羨慕劉姐,她家住一層不用爬樓不說,還有個小院子,正適合種種蔬菜,多有趣哈”
“嘿,可不是,自家種出來的蔬果,可不必那什么商店里的有機無機的好?哪里要白費那么多錢??晌曳N那些菜,我閨女才不給她兒子吃呢,生怕有毒!”
“誰都是為孩子好,要不是為了我乖孫女,我才不愿待在城里邊,憋屈的很”
“話不能這么說,你在老家那邊,生了病上醫(yī)院去,哪有現(xiàn)在這樣方便?”
快到十點半,不只是徐悠準備往回趕著吃自己的減肥餐,談天說地的老人們也多是散了場,快到中午,正是為家里人預(yù)備飯菜的時候。
待在自己明亮寬敞的臥室,徐悠匯總完上午調(diào)研所得,便再一次投入新題型的定時訓(xùn)練之中。她沒有選擇一鼓作氣地完成最后三類題型,而是在間歇中穿插著平板支撐、卷腹、側(cè)踢腿,各類運動,勞逸結(jié)合。
跟徐悠耗費好幾天功夫,收納整理出來的整潔空間相比,蘇雪柔心煩意亂地推開門,走進的寢室,可是差得遠。
門旁的雜物阻隔著她下一步動作,蘇雪柔只得側(cè)過身體,繞著兩位室友的各類箱子、架子,走回自己窗邊的位子。
甩手把表姐上星期剛從法國帶回來的橙色皮質(zhì)水桶包,隨意丟在椅子旁。把認識的人盤問了個遍,依舊沒能得到想要的答案的她,帶著幾分不滿和怒意,提了提凳腳。
“啪”這一腳讓斜掛在椅背上的金邊霧粉色的手包直落在地下。
“雪柔,這是怎么了?”室友看著臉色不佳的她問道。
“沒什么大事,就是有些事情沒弄明白”驕傲如她,不可能隨意把男友和她之間的矛盾往外說,更何況,目前的一切,尚未得到證實。斜瞥到室友書包上掛著的百年紀念?;?,她眼睛一亮。
“阿水,你本科也是在咱們學(xué)校讀的是不是?什么專業(yè)?跟聰……鄭英聰是一個學(xué)院的嗎?”蘇雪柔發(fā)現(xiàn)了一個“漏網(wǎng)之魚”,急忙問道。
阿水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向來是眼高于頂?shù)膵蓩膳?,怎么突然問起自己來,但鑒于蘇雪柔平時待人有傲氣,卻到底沒做過什么不好的事,便答道:“倒不是一個學(xué)院,但大一大二,有不少基礎(chǔ)課是一起上過的。后來就沒見過了……”
一聽這個回答,蘇雪柔有些喪氣,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想著這兩天得到的眾口一詞,試探到:“我知道你和他不熟,但你有沒有見過他和哪個女生走的比較近過?”
一只胖鵝
這份老爺爺老奶奶的“抱怨”報告,以后會有用處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