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昊所言果然不虛,就在兩天后,一隊約莫十多人的士兵。身穿胄甲,全副武裝,騎著戰(zhàn)馬踏著積雪來到了源氏村。
領(lǐng)頭的是一個年輕的軍士,勒著韁繩,騎著一匹白色鎧馬,神色冷峻。
村口的大黃看到陌生人,呲牙咧嘴,汪汪直叫。
年輕軍士眉頭皺起,瞥了一眼大黃,抬頭看著村口豎立著的丈許木頭柱子,上面刻著源氏村三個字。
狗吠傳遍整個源氏村,聞訊趕來的村民,看到村口站著一片士兵,有些不知所措。
年輕軍士左手一抬,身后列隊中有一個士兵騎馬踏出,冰冷的聲音從其頭盔中傳出:“將你們的村長喊來!有要事詢問!速去!”
山村村民老實巴交,哪里見過如此陣勢,有幾個機(jī)靈的村民,立馬轉(zhuǎn)身往村里跑去,直奔村長家。
剩下幾人站在原地,臉色緊張的看著一群士兵。
年輕軍士居高臨下的看著村民,眼里流露出冰冷的目光。
身后的士兵沉默不語,給人極其壓抑的感覺。
很快,村長便在幾個村民的簇?fù)硐乱呀?jīng)來到士兵面前。
當(dāng)出列的士兵拿出一張畫卷展開,上面臨摹了一個華服少年,詢問村長是否見過此人時,村長便知道這些人就是來自定安城尋找孟昊的人,他連忙把救了孟昊的事情告之,年輕軍士聽完,眼中閃出喜色,面色變得和悅,跳下戰(zhàn)馬,來到村長面前,低聲詢問了些細(xì)節(jié),再三確認(rèn),心里也松了一口氣,讓村長將人帶來。
村長點頭,轉(zhuǎn)身喊了一個村民進(jìn)村,去將孟昊帶來。
李斌和幾個同伴正在陪孟昊聊天,這幾日孟昊恢復(fù)的不錯,行動無礙,沒事就在村中閑逛,也算是和村里人有了熟悉,他也不曾說起自己是城主之子,除了李斌等人,其他村民都以為他只是普通人家,見到他和善,也都熱情的和他打招呼。孟昊特別喜歡找李斌等人聊天,他自幼在大城池長大,后又進(jìn)入宗門修行,經(jīng)歷頗豐,見識極廣,再加上他能言善詞,盡量有意挑些大家感興趣的話聊,對于李斌等人而言,是一次良機(jī),所以大家都很愿意和他交流,聽他說些起源大陸的地貌風(fēng)情,甚至一些修行的常識也會有所涉及。
“孟兄,看來一定是定安城來人尋找你了,既然這樣,那你快些去找他們吧?!崩畋蠼拥酱迕裢ㄖχ鴮γ详徽f道。
孟昊已經(jīng)恢復(fù)了淡然的姿態(tài),對著李斌和身邊的同伴抱拳,朗聲道:“此次對虧李兄等人搭救,孟某感激不盡,再次拜謝!”說完彎下腰,給眾人行了一個禮。
彼此再次客套一番,便一起往村外走去。
少年軍士遠(yuǎn)遠(yuǎn)便看到孟昊等人從村內(nèi)走來,一看就是自家主子,臉上滿是喜色,一揚(yáng)手,所有士兵全部下馬,站的挺直,等孟昊走近,他單腿下跪,低頭喊道:“末將陳凡,參見少主!”他身后的士兵也屈膝下跪,口喊參見少主。
孟昊和李斌互報過年齡,他今年十六歲,比李斌大四歲,雖然也還是個少年,但是站在一群成年士兵面前,反而有一股上位者的氣勢。
他不再像和李斌等人聊天時的溫和,神情冷淡的看了眼年輕軍士和身后跪滿的士兵,只是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免禮?!?p> 年輕軍士乖順的站起,牽著白馬來到孟昊身邊,將韁繩遞給孟昊。
孟昊一個翻身上馬,穩(wěn)穩(wěn)地騎在馬上,他面朝李斌,再次抱拳笑道:“李兄,救命之恩孟某銘記在心,他日定有厚報!恐家父掛念,孟某先行拜別!”
李斌對孟昊揮了揮手,其他幾個同伴也出言道別。
孟昊一拉韁繩,馬頭回轉(zhuǎn),再一抖,白色戰(zhàn)馬踏雪而行,往村外跑去。
年輕軍士看了看李斌等人,也一抱拳,翻身上了一匹戰(zhàn)馬追向孟昊,其他士兵也跨馬而上,緊隨其后。
村口的雪地上留下無數(shù)凌亂的馬蹄印,村民們松了一口氣,有說有笑的回到村里,李斌看著孟昊等人消失在遠(yuǎn)處,也轉(zhuǎn)身離去。
定安城,城主府。
一間寬敞明亮的廳堂,孟昊身穿一件織錦緞長服,腰間幫著一根蟒紋皮帶,神色陰沉的坐在紅木椅上。他的身后站著兩個高大威猛的侍衛(wèi),而他的身前跪著一個瑟瑟發(fā)抖的中年侍衛(wèi)。
孟昊一語不發(fā),看著對方,良久,低沉的問道:“常五,你在我孟家做事十多年,我孟家待你不薄,為何陷害于我,騙我出城?!?p> 中年侍衛(wèi)眼淚鼻涕俱下,抬起頭求饒道:“少主,我,我冤枉啊,那人不知施了什么妖法,像是有鬼物上身,我頭暈?zāi)X脹,他說什么便是什么,讓我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些誘騙少主出城的話,也是他教我說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少主!”
“哼,妖術(shù)?”孟昊眼神陰冷,雙手來回搓動,再次沉默。
自從他遇襲之后,雖然傷勢恢復(fù)了大半,可是在他體內(nèi),多了一股陰冷的氣息,纏繞在他的靈力上,怎么也去除不了,在運轉(zhuǎn)靈力時,雖然沒什么影響,但是總覺得心中不安。他第一時間想要聯(lián)絡(luò)自己的師傅,可是師傅在閉關(guān),無法聯(lián)系上,只能聯(lián)絡(luò)另外的同門師兄弟,過幾日便會前來查看。
他緩緩開口道:“不管如何,是你陷我于危難,害的本少主差點命喪黃泉,無論如何皆是大罪,既然如此,你便去了吧?!闭f完,也不理常五苦苦哀求,閉上雙眼。
身后的兩個侍衛(wèi)踏前,抓起常五的雙臂,拉出了廳堂,沒多久,屋外傳來一聲凄厲的喊叫,隨后無聲。
孟昊閉著眼睛,回憶著一男一女出其不意襲殺自己的過程,雖然滿腹疑惑,為何有人要殺自己,可心中恨恨不已,兩個人的臉深深的印在他的腦中,他一回城,便讓人畫了畫像,全城通緝,并且要求將畫像在所有管轄地內(nèi)張貼。
“不要讓我抓到你們!不然,我要讓你們知道得罪我孟昊的下場!那不是生不如死可以解脫的!”孟昊心里無數(shù)次的念叨著。
又過了片刻,孟昊睜開眼睛,喚人說了幾句。
沒過多久,一個中年男子身穿一身銀質(zhì)鎧甲,急匆匆的趕到廳堂。
“李威參見少主!恭喜少主平安歸來!”中年男子單膝下跪,臉上帶著激動,參拜孟昊。
”嗯,免禮?!懊详挥行┮馀d闌珊的說道。
“少主失蹤后,除了守城軍,小人可是派了軍部幾乎所有的人馬在原樹海內(nèi)以及周邊尋找,幸好最后少主洪福齊天,安然無恙,要不然,等城主大人從國主那里回來,小人真不知道如何向城主大人交代?!敝心昴凶幽樕隙褲M笑容對孟昊說道。
“哼,安然無恙,我身上的傷難道是假的不成?”孟昊鼻子一哼。
“不是不是,我是說少主平安歸來,可喜可賀!”李威心中一緊,急忙圓話。
“行了,李威,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溜須拍馬,要不是小你十幾歲的妹妹是我爹最寵愛的小妾,你也不會坐到這定安城守衛(wèi)統(tǒng)領(lǐng)的位置。不過,雖然你不學(xué)無術(shù),狐假虎威,也算有些旁門左道,對我孟家倒也還算是忠誠?!泵详谎壑虚W過一道厭惡的目光,緩緩說道。
“少主說的是!我李威對城主和少主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鑒!只要是少主安排之事,必定鞠躬盡瘁,肝腦涂地?!彼徽f的額頭出汗,心中一陣慌亂,亂湊了些話句拍著馬屁。
“好!本少主就等你這句話!”孟昊猛的一拍雙手,站起身來,走到李威身旁,做了個手勢。
李威會意,每次少主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要交代自己,都會如此行事。
孟昊在李威耳邊說著什么,李威則滿臉堆笑不停的點頭。
“知道了么!此事重大,必須用最親近之人,不可聲張!”孟昊又坐回椅子上,嚴(yán)肅的對李威說道。
“少主放心!小人省的!絕對不會走漏風(fēng)聲!牽扯到少主!”李威連連點頭說道。
”嗯?“孟昊做出威嚴(yán)之狀。
“哈哈,我是說,此事與少主無關(guān)!全是我李威一人之事!”李威趕忙說道。
孟昊微微一笑,滿意的點了點頭。
“下去安排吧?!泵详粨]了揮手。
“是!”李威退下。
整個廳堂只剩下孟昊一人,陷入沉思。
李威走出廳堂,往城主府外走去,面色嚴(yán)肅,兩側(cè)的士兵見到他,連忙行禮,他也不回,鼻子嗯了一聲,繼續(xù)朝外走去。
等走出城主府,見四下無人,他狠狠的啐了一口濃痰在地上,嘴里罵罵咧咧地說道:“”什么少主,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裝什么裝!奶奶,的,盡讓我做些見不得人的鬼事,竟然連救命恩人的村莊都不放過,哼哼,官家人果然無恥。”說完,有些后悔的四處張望,匆匆離開。
定安城外的一片樹林中,慕容空和慕容晴站在林中,慕容空手里有兩張通緝畫像,赫然就是兄妹兩人。
“沒想到這個孟昊沒有死!到底怎么回事?!”慕容晴咬牙切齒的說道。
慕容空皺著眉說道:“此地不可久留,現(xiàn)在定安城風(fēng)聲鶴唳,草木皆兵,孟昊已經(jīng)有了防備,城中也有厲害的修士戒備,我已經(jīng)無法出手了,我們現(xiàn)在就走,先躲藏一段時間再說?!?p> 兩人往林中遁去,一眨眼便消失在樹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