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皚皚,原本枝葉繁茂的古樹枝頭上也堆積著雪,積雪覆蓋了大片的平地和山丘,遠(yuǎn)遠(yuǎn)望去,本應(yīng)該是如詩如畫般的意境。
只是此刻鮮血染紅了積雪,透出血性冷酷的鮮紅色。
地上到處躺滿了身穿盔甲的士兵,那些血就是從他們身上流出來。
他們痛苦的呻吟,哀嚎,長刀凌亂的丟棄在地上,盔甲的碎片散落一地。
齊冉等人就站在不遠(yuǎn)處。
所有人神情萎靡,身上或多或少帶著傷痕,在他們身邊,躺著四具還沒有完全變涼的尸體。
齊冉看著死去的同胞滿身的傷勢,含著深深的悲痛,他臉上滿是疲憊,嘴里喃喃自語。
楚良被蕾蕾扶著,臉色慘白無比,胸口一片血跡,不停的咳嗽,可他沒有在意身上的傷勢,只是直愣愣的看著地上的四人,他的嘴唇有些哆嗦,心里悲痛不已,死去的四人,都是狩獵隊的隊員,也是他的好兄弟,一時間,曾經(jīng)在一起共同生活狩獵的回憶涌上心頭,楚良痛苦的低下頭,忍住不讓眼淚流下來。
當(dāng)大家順利擊退第一波騎兵隊后,抓緊時間奔向村莊,可是沒想到很快遇到聞訊趕來的第二波騎兵隊,人數(shù)還是約二百人,迫不得已,為了活命,所有人不得不再次投入戰(zhàn)斗。
好不容易擊退敵人,可之后第三波,第四波騎兵隊接連襲來,每一波都將近兩百騎兵,短短十幾里地,一共遭遇了四次兇猛的襲擊。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身為修士的齊冉楚良等人,都幾乎靈力耗盡,不得不與敵人近身廝殺,更不要說只是普通人的狩獵隊員,在騎兵沖過來后堅持了很久,還是被人海卷入,亂刀砍死。
在與第四波敵人搏殺時,所有人都已經(jīng)精疲力盡,幸運的是,熊柱在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后,有所領(lǐng)悟,在和騎兵隊?wèi)?zhàn)斗中成功進階,一下從靈動期三階大圓滿進入靈動期四階初級,力挽狂瀾,釋放出重力術(shù),將大部份的敵人壓倒在地,由于騎兵隊渾身盔甲,更顯得沉重,很多人內(nèi)臟受創(chuàng),無力再戰(zhàn),這才算是逆轉(zhuǎn)危機,化險為夷。
而熊柱也徹底靈力耗盡,癱軟在地上。
齊冉和最后兩個狩獵隊員帶著沉痛的心情,找了一個地方,將四人暫時埋葬在地下。
稍微休息了一小會,眾人不顧身上的傷痛和疲憊,抓緊時間要趕回村莊,抓了幾匹戰(zhàn)馬翻身上去,往村莊方向奔去。
江離然原本傷勢未愈,幸好當(dāng)時紅袖取來井水給他喝下,身體和靈力都恢復(fù)了許多,在與騎兵隊的戰(zhàn)斗中也是主力之一,只是他現(xiàn)在神色萎靡,棉衣上都是血跡,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
他騎在馬上,時不時的往某個方向望去,突然,他眼睛一亮,臉上瞬間舒展開來,他一夾馬肚,向某個方向跑去。
齊冉等人不解,只得在原地等候。
沒一會兒,江離然騎著馬,背后坐著早些時候脫離隊伍的齊子皓回到眾人身邊。
齊子皓手里拿著兩個陶瓷罐子,小心翼翼的抱在懷里。
兩人招呼大家聚集在一起,齊子皓將一個罐子打開遞給齊冉。
齊冉看到罐子里的清水,眼中一亮,他終于明白兒子之前去了哪里,原來是去取井水了。
井水的神奇之處,全村人都知道,不僅對傷痛有奇效,而且還蘊含靈氣,能夠補充靈力。
其實當(dāng)時在洞中,齊冉等人躲藏在深處,沒有聽到陳坤和墨玉的對話,直到后來才敢冒頭查看,因此不知這井水的來龍去脈。
齊冉拿起罐子喝了一大口,冰涼的井水順著喉嚨咽下,一股清涼通透的感覺瞬間擴散到胸口,齊冉身上也有不少刀傷,原本他咬著牙,沒有表露出來,此時覺得身體的疼痛大大減緩,甚至一些小傷口已經(jīng)不再疼痛,最寶貴的是,他感覺到了靈力正在緩緩散發(fā)出來,彌補虧空的身體。
他沉重的心情一下變得明亮了許多,又喝了一口,他將罐子遞給身邊的楚良。
楚良也拿起罐子喝了一大口,臉上的萎靡之色一下減少了許多,他吧唧了下嘴巴,臉上露出驚喜,他也不多喝,又將罐子遞給了旁邊的同胞。
一個罐子轉(zhuǎn)了一圈被喝光了,每個人都喝到了幾口,大家都感覺到了井水的滋潤,身上的傷勢緩和了不少,靈力也恢復(fù)了許多。
還剩下一罐,齊冉讓齊子皓收好,看了看眾人,滿意的點了點頭,招呼眾人快馬加鞭,沖向源氏村。
幾匹戰(zhàn)馬飛馳在雪地上,一路上再也沒有遇到任何騎兵隊,遠(yuǎn)遠(yuǎn)已經(jīng)可以看到源氏村,大家心里緊張萬分,生怕趕之不急,加快了速度沖向村子。
突然,村中響起一陣巨響,隨之一片白芒沖天而起,一股靈力波動擴散開來。
“不好!這股靈力波動,是大哥!”齊子皓從靈力波動中感覺到了李斌的氣息,焦急的喊道。
身后的蕾蕾一聽,小臉上焦急萬分,一拉韁繩,戰(zhàn)馬往前一竄,揚起一前雪霧,沖到了前方,直奔村中。
楚良眼睜睜的老大,心里恨恨不已,之前自己身受好幾處刀傷,都沒見女兒如此焦急,這小子到底是給她灌了什么迷魂湯了!連親爹都比不上了!
他生怕村中有危險,趕忙緊隨其后。
江離然一語不發(fā),猛的一拍馬臀,戰(zhàn)馬一聲長嘶,飛快的沖了出去。
其他人也連忙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源氏村中。
陳丹眼中滿是驚怒,騎在白馬上,怒視著前面半跪的李斌。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此人如此了得,以一己之力,連自己這將近三百人馬都抵擋不住,甚至還給騎兵隊帶來了巨大的傷害。
地上躺滿了哀嚎一片的士兵,就在剛才李斌釋放出一把巨大無比的光劍,一劍橫掃,在陳凡不敢置信的眼中,將大片的騎兵掃落,一下就擊殺了將近百人,重傷無數(shù)。
陳凡滿臉陰狠,看了看周圍稀稀落落顫顫抖抖的騎兵,這些普通士兵已經(jīng)被李斌恐怖的法術(shù)震懾住了,驚嚇的雙腿發(fā)顫,斗志全無。
甚至陳凡自己心里都產(chǎn)生了恐懼,雖然他長年侍奉城主,知曉修士的可怕,可是當(dāng)他親眼所見,還是被那不可思議的可怕法術(shù)深深的震撼。
李斌臉上蒼白無比,嘴角流血,抓著青銅長劍的雙手不自主的顫抖,他身上的靈光不再,衣衫襤褸,頭發(fā)散亂,一個人半跪在雪地里,顯得那么虛弱不堪。
可是他的眼中熊熊戰(zhàn)意不滅,身上充斥著凌厲的氣勢,哪怕周圍的士兵知道這個少年應(yīng)該精疲力盡了,看到他搖搖晃晃站立不穩(wěn)了,可是沒有一個人敢向前。
因為他們不能猜測對方到底會不會突然爆發(fā),釋放出恐怖的法術(shù),就像剛才一樣。
其實,在楚良等人以自身為誘餌,沖出村莊的之后不久,騎兵隊就發(fā)現(xiàn)了李斌和宋小波,甚至還發(fā)現(xiàn)了藏著婦孺的地下室。
之后,李斌和宋小波為了阻止士兵們的抓捕,和他們發(fā)生了激烈的戰(zhàn)斗。
除了追擊楚良等人的騎兵隊,村中還有大約三百多人,而李斌和宋小波只有兩人。
可是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就李斌和宋小波硬生生的阻擋了騎兵隊半個多時辰,甚至擊殺了將近百來個士兵。
直到最后,兩人靈力耗盡,宋小波一個不察,被幾個士兵抓住機會砍翻在地,直接被拖走,李斌拼命相救,其他士兵一擁而上,想要將他也擊倒抓捕,他不得不放棄救援,力求自保。
可是他一人勢單力薄,在他被圍攻的間隙,有一波士兵撞開了地下室,將所有的婦孺兒童統(tǒng)統(tǒng)抓了起來。
李斌眼睜睜的看著幸存的婦孺被士兵捆綁起來,驅(qū)趕著,最后竟然被一隊約百人的騎兵隊騎著戰(zhàn)馬帶走了!
他甚至看到了暈過去的宋小波也四肢被捆,還有江尚和宋程,三人被夾在騎兵身下,一同帶走。
李斌狀若發(fā)狂,不顧虛弱不堪的身體,強行透支靈力,一邊咳血,一邊釋放出自己最大的招數(shù),封天破,擊殺阻擋自己的騎兵隊,這才有了之前的一幕。
陳凡滿臉怒容,此次他領(lǐng)命前來,原本以為這群暴徒只是仗著匹夫之勇,哪怕有修士,也不過低階罷了,自己帶著一千精兵,應(yīng)該很順利就能完成少主的任務(wù),抓捕村民,凱旋而歸。
可是,直到現(xiàn)在,他才發(fā)現(xiàn)事情遠(yuǎn)沒有自己想的那么簡單,他已經(jīng)收到消息,派出去追捕楚良等人的騎兵隊幾乎全軍覆沒,這使得他驚怒交加,他知道,李斌是少主的救命恩人,也是少主再三叮囑要抓住的重要人物,因此他親自督戰(zhàn),誓要把李斌抓捕,興許還能將功補過,否則,就沖他此次折損了幾乎大半的精兵,回了定安城一定是死罪難逃!
陳凡對著李斌大聲呵斥道:“混賬東西!竟然兇殘如廝!要不是少主吩咐,我豈能饒你!現(xiàn)在你斷無后路,我看你再如何逞兇!來人!給我上!”
周圍的士兵聽到軍士下令,雖然懼怕不已,但是軍令如山,他們還是拿起長刀,步步往李斌圍攏。
李斌眼中滿是不甘,他遙望村外,看著戰(zhàn)馬帶起的雪霧,眼眶通紅。
就在此時,一聲怒吼傳來:“誰敢傷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