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柳逸從達(dá)赫爾的府上“逃”出來后,便直奔文官之首——梅礱立的府上。
此人,世代貴族,人送外號——沒能力。
而他,卻是個十分有能力的人,文武雙全,精明能干。他還有個堂弟,名為梅礱萘,人送外號——沒能耐,為武官之首。
梅礱萘還有個身份,那便是布魯威的大舅哥。
閑話少敘。
梅礱立將前來拜訪的柳逸迎進(jìn)了府內(nèi),賜了坐,一臉陰沉地道:“如何?這達(dá)赫爾不好應(yīng)付罷?”
柳逸懵了,不解地道:“梅大人是怎么知道我去拜訪過達(dá)赫爾的?”
不光如此,他好像還知道柳逸在拜訪達(dá)赫爾期間發(fā)生過什么似的。
這人是跟蹤狂么?
梅礱立面露詭異的笑容,道:“如果我說我和布魯云一樣,有著通靈的本領(lǐng),你信嗎?”
柳逸吃了一驚,這讓他想起初次見到布魯云時的情景,那個蓬頭垢面的女人,那渾厚的男性聲音……
現(xiàn)在想起來,還覺得毛骨悚然。
而面前這位看起來有些陰險(xiǎn)的家伙,好像什么都知道。
柳逸搖頭。
梅礱立哈哈一笑,道:“關(guān)于布魯杰喜好男人這件事,確實(shí)讓人苦惱……”停頓一下,接著道:“特別對于你來說?!?p> 柳逸更是愕然!面前這人是靈魂使者么?但據(jù)他所知,靈魂使者的長相都是一樣的?。∵@梅礱立,那眼睛,那五官輪廓……分明就不是靈魂使者嘛!
梅礱立笑道:“看來我是嚇著三王子了,三王子勿用質(zhì)疑下官。不久的將來,下官可是你的得力助手?!?p> 柳逸無言,這趟拜訪讓他覺得憋屈,話全被梅礱立說了,自己還像個傻子一樣,被弄得莫名其妙。
梅礱立陰笑道:“那就不送三王子了?!?p> 柳逸轉(zhuǎn)身就走。
此地不宜久留。
梅礱立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又道:“三王子大可隨性,不管你怎么做,都改變不了命運(yùn)。”
柳逸一愣,轉(zhuǎn)過頭來,問道:“梅大人何出此言?”
梅礱立哈哈一笑,道:“日后便知?!?p> 日后?“我日你M!”柳逸小聲罵了一句,走了出去。
……
下一站,便是武官之首——梅礱萘的府上。
梅礱萘的府邸緊鄰梅礱立的府邸。
此時的梅礱萘,正頂著午后的烈日,手搭在門口守衛(wèi)的肩膀上,斜靠著。他的另一只手上,拿著一只碩大的白羊腿。他一邊大口撕咬著白羊腿,一邊哼著小曲,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柳逸奔了過來。
梅礱萘心頭一緊,眉頭皺了起來。
“那人……看起來像是布魯杰啊!”說罷,便將手中的白羊腿塞給了守衛(wèi),道:“趕快,藏起來,什么都可以不要,這美食可不能讓三王子奪了去?!?p> 那守衛(wèi)喏了一聲,抓起白羊腿,奔進(jìn)了府內(nèi),抄起一張白紙,將白羊腿裹了起來,剛想塞進(jìn)床底下,忽又想起了什么。而后,陰笑一聲,打開包裝紙,在白羊腿上猛地啃了一口,又重新包好,塞到了床底下,抹抹嘴,跑了出去。
柳逸漸漸走近,看清了門口那個一臉粗獷、不修邊幅的彪形大漢。
這個人,柳逸在重生的那天,在朝堂上見過。他的形象,讓柳逸想起一個人——倒拔垂楊柳的魯智深。
魯智深,哦不,梅礱萘看著風(fēng)塵仆仆走來的柳逸,面露驚慌之色,顫抖著道:“三……三王子路過此地???”
柳逸回道:“不是路過……”
梅礱萘的臉上更是掠過一絲驚恐,道:“那一定是來遛彎的?!?p> 柳逸聽罷,終于知道之前的布魯杰的多么不受人待見了。
“別塔瑪達(dá)廢話,進(jìn)去說話?!痹谧约耗莻€魚龍混雜的世界,柳逸早已練就了一套爐火純青的社交技巧。一個人,但凡說過幾句話,他便對這個人的性情能有一個大概的了解。對待不一樣的人,要用不一樣的技巧。諸如梅礱萘此類性情的人,說話不能太客氣,如若不然,效果適得其反。
“進(jìn)……進(jìn)去……???”梅礱萘小聲嘀咕道。
柳逸見他還在遲疑,便一把抓在他的衣角上,向屋里拽去。
梅礱萘被拽著,忽然看見一溜煙跑出來的守衛(wèi),掙脫開來,湊到守衛(wèi)耳邊,道:“藏好了?”
守衛(wèi)頷首。
“你嘴上的油是怎么回事?”
守衛(wèi)尷尬地笑著,道:“梅將軍也知道,我這個人就是油嘴滑舌?!?p> 梅礱萘揚(yáng)起了拳頭,想發(fā)火,又不便發(fā)作,終是放下了拳頭,咬牙切齒地道:“你要敢偷吃我的美食,我就廢了你。”
柳逸想笑,他也看出來了,這梅礱萘就是個十足的吃貨。
“梅將軍,不就一只白羊腿嗎?改天我給你送幾只過來?!?p> 梅礱萘一愣,道:“三公子看……看見了?”
柳逸頷首,這么大一只羊腿能看不見么?
他湊到梅礱萘耳邊,耳語道:“梅將軍放心,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我了,我不會搶你的羊腿的。”
梅礱萘這才如夢初醒,道:“也是!不過你也別開玩笑了,我這生活條件,倒也不至于讓你救濟(jì)?!?p> 這,倒是事實(shí)。
柳逸忽覺有些心酸,一個堂堂的王子,說不準(zhǔn)還是個太子呢。但這生活質(zhì)量,卻不如一個大臣。
……
進(jìn)得府內(nèi),二人聊了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
梅礱萘這人,是個直性子,柳逸和他很是聊得開。和他在一起,沒什么壓力。而梅礱萘對這個新的三王子也放下了戒心。
眨眼之間,已是黃昏。算算時間,布班雄也應(yīng)該下班了。
柳逸起身告辭,迎著黃昏的那抹余暉,向正雄殿走去。
氣溫降了下來,這里的天氣就是這樣,晝夜溫差太大,白天熱得想跳進(jìn)冰窟,晚上冷得想跳進(jìn)火山。
柳逸拉緊了衣裳。
……
正雄殿門口,已換上厚實(shí)衣裳的八個守衛(wèi)見得柳逸來訪,忙是踱進(jìn)殿內(nèi)稟報(bào)。
布班雄和夫人面面相覷,柳逸的來訪,讓他們覺得有些吃驚。
布班雄看著夫人,想要征求夫人的意見。
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
守衛(wèi)領(lǐng)了令,通知柳逸進(jìn)了殿內(nèi)。
布班雄和夫人正坐在兩把紅木椅上。
柳逸行了禮,便開門見山地道:“兒臣來此地也有數(shù)日,整日游手好閑,甚覺無聊。我也聽聞花蝶說過,目前我族的經(jīng)濟(jì)不大景氣。兒臣在另一個世界身為一名商人,想要為我族做一點(diǎn)貢獻(xiàn),望父親母親準(zhǔn)許?!?p> 布班雄淡淡一笑,道:“三兒為自由自身,大可做自己想做的事?!?p> 柳逸有些吃驚,就這么簡單?他不知道的是,在這個世界,除了那種大富豪外,商人的地位是很低的。在人們的眼中,商人,無非就是那些倒買倒賣的小販。布班雄之所以這么爽快地答應(yīng),無非就是不想讓他過于拘謹(jǐn),小打小鬧一番,料他也弄不出多大的動靜。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是像以前的布魯杰一樣,到處招惹是非就行。
柳逸又道:“多謝父王,不過,我需要很多的錢。”
布班雄的表情僵了起來。
這是跟我鬧著玩么?
柳逸并不知道,目前,熱域的經(jīng)濟(jì)已經(jīng)衰落了好些年,布班雄的政府也是靠著高利貸支撐著。
布班雄道:“此事,日后再議吧!”
日后?又是日后!
柳逸無奈,只得作罷。
“父王,整日呆在宮中,兒臣有些煩悶,我想四處走走?!绷萦值?。
夫人頷首,道:“三兒可以隨意走動,不過不能走得太遠(yuǎn),以免為母擔(dān)憂?!?p> 此言,雖是關(guān)切的話語。但夫人卻表情平靜,柳逸從她的臉上看不到自己從未體會過的那種母愛的慈祥。也許,這是因?yàn)樽约褐厣?,夫人從未將自己視為己出的緣故。這讓柳逸覺得心涼。
柳逸起身行禮告退。
布班雄忽又想起了什么,道:“三兒切記,如若出了宮,務(wù)必不能讓別人看出靈魂移位的事。其中的緣由,我想你也已經(jīng)打探清楚?!?p> 柳逸道:“兒臣謹(jǐn)記。”說罷,便回了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