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gè)將領(lǐng)聞聲趕了過來。
“童將軍為何要?dú)⒘怂麄儯俊币粚㈩I(lǐng)驚愕地瞪大了雙眼,問道。
“幾個(gè)螻蟻一般的小兵,竟想著行刺本官,真是不自量力!”童石吉擦拭著沙盤刀刃上的血漬,冷冷地道。
“你!怎能……”那名比童石吉高一級的武官,名叫“臧航昀”,顯得有些憤怒。
童石吉緩緩抬起頭,冷冷地看著臧航昀,道:“臧將軍難道質(zhì)疑本官不成?”停頓一下,又道:“雖說你的官銜比我高上一級,你可別忘了,此次出征,我乃是夫人欽點(diǎn)的一軍統(tǒng)帥?!?p> 臧航昀低下了頭,恨恨地道:“末將不敢!”
童石吉冷笑一聲,道:“不敢最好……今日,千人先行軍并未找到叛賊著老三的藏身之地,如此看來,他極有可能已是聽得風(fēng)聲,換了塘頭。傳令下去,明日黎明,大軍繼續(xù)向東進(jìn)發(fā)?!?p> 另一名比童石吉高一級的武官,名叫“瑤瓦庶”。其面露疑惑之色,道:“我軍不過是尋得一日,怎知著老三已換了塘頭?童將軍此番,怕是輕率了點(diǎn)罷!”
童石吉道:“本官說他換了塘頭,他便是換了塘頭?,帉④娺@是在質(zhì)疑本官啰?”
瑤瓦庶冷哼一聲,忿忿地道:“童將軍這是在一意孤行,你若繼續(xù)如此,待我軍回宮,我定要向夫人參你一本!”
“瑤將軍真想回去參我一本?”童石吉握緊了手中的沙盤。
“你……”瑤瓦庶惱羞成怒:“你什么意思?”
“我送你一程?!?p> 童石吉掄圓了沙盤?!班忄忄狻睅茁?,鋸齒狀的刀刃應(yīng)聲而出,隨后手一揮,那沙盤便在瑤瓦庶驚恐的眼神的注視下,飛速向他而去。
瑤瓦庶避讓不及,刀刃切入了他的腦門。他似乎聽到自己的頭骨發(fā)出一陣炸裂聲,接著便沒有了知覺。隨后,他的瞳孔忽地渙散開來,一股腦漿合著鮮血的液體迸發(fā)而出。
“還有人有意見嗎?”童石吉紅著眼,爆喝一聲。
在場的人,無不低下了頭,不敢言語。此時(shí)的他們,驚愕摻雜著驚恐。驚愕的是,平日里看童石吉,似乎沒有特別之處,就是一小小的武官而已。不曾想,他竟有這般武藝,竟如此的心狠手辣!
見沒人說話,童石吉又道:“既如此,明日便向東進(jìn)發(fā)。距離此地五十里開外的地方,有一個(gè)名叫汗河的匪首,待我們先拿下他,再從他的口中套取著老三藏身之地的信息?!?p> ……
三更時(shí)分。
臧航昀的營帳外。
臧航昀謹(jǐn)慎地四顧了一番,將手中的一封書信交給了一名速兵,“煩勞軍士跑一趟,定要將此信交到夫人手上。”
速兵頷首,正要接過書信。
這時(shí),只見一個(gè)橢圓形的沙盤在月光的照射下,飛速而來,正中臧航昀的腦袋。
臧航昀沒吭一聲,一命嗚呼。
速兵膽怯地抬頭看著從一顆大樹后走過來的童石吉,“童……童將軍,這不關(guān)我事?!?p> 童石吉硬生生地把沙盤從臧航昀的腦袋上拔了下來,一道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童石吉的臉。
那速兵見得這一幕,小身板止不住地顫抖起來,膽戰(zhàn)心驚地道:“童將軍,末將……幫你把武器擦拭干凈罷!”說罷,便撩起了衣角。
童石吉冷冷地道:“無礙!”
“那……末將就先行告退了?!?p> “軍士一路好走?!?p> 速兵已是隱隱覺得這話不對勁,剛轉(zhuǎn)過身,還沒邁開腳步,便被童石吉一把勒住了脖子。
“咔嚓”一聲,速兵的腦袋和身體分了家。
……
次日一早。
著老三以及數(shù)千小嘍啰已是打點(diǎn)完畢,正要準(zhǔn)備搬離。
忽有一小嘍啰小跑而至,氣喘吁吁地道:“老……老大,我剛才看見……看見童石吉帶著官軍向東去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了十來里路,已離我們遠(yuǎn)去了?!?p> “有這事?”著老三放下了手中一個(gè)大大的包袱,疑惑地問道。
“老大,這童石吉會不會用的是聲東擊西啊?”冷流也很疑惑。
著老三嘆氣一聲,道:“看來我平日里沒白教你讀書,竟然知道聲東擊西!”
冷流一聽,沾沾自喜地搓著手。
著老三又道:“只是你覺得如若童石吉知道了我們的藏身之地,有必要用聲東擊西這招嗎?你覺得堂堂訓(xùn)練有素的一萬官軍,會不敢與我們這八千烏合之眾正面交鋒嗎?”
冷流啞口無言。
沉默片刻,冷流問道:“那一定是他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p> 著老三面色凝重地道:“我看未必,只是這其中的緣故,實(shí)在是猜測不透。不過如此也好,我們便留在此地?!?p> ……
次日一早,童石吉帶領(lǐng)著大軍趕到了汗河的山頭前。
此時(shí)的汗河,正坐在一條長凳上,無所事事地?fù)钢_丫子。
那結(jié)巴小嘍啰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老……老……老大,外……外……外……”
“外你奶奶的頭!”汗河猛地而起,用滿是污垢的手拍了一掌小嘍啰的后腦勺。
“外……面來了好多官軍?!?p> “什么?”汗河瞪大了雙眼,大聲問道:“有多少官軍?”
“不……不知道,少……少說有好幾千,怎……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汗河哭喪著臉,道:“逃啊!去告訴兄弟們,帶上貴重的東西,我們從后山逃出去?!?p> ……
千余小嘍啰匆匆收拾了一番,便在汗河的帶領(lǐng)下,連滾帶爬地向著后山逃竄。
出了山,汗河迷糊了。很明顯,這些官軍就是奔著自己來的,能逃去哪里?
想了一想,他決定前去投靠著老三。
當(dāng)初著老三曾修書一封給他,讓他投靠他。當(dāng)時(shí)他認(rèn)為著老三是癡人說夢,而如今,他沒有選擇的余地。畢竟著老三的綠漢軍是整個(gè)綠林州最大的一只草寇軍,投靠了他,還能茍延殘喘一陣。
打定好主意,汗河便帶著手下的小嘍啰,繞路去了著老三的山頭。
馬不停蹄地行至深夜,終是到了目的地。
睡得正香的著老三忽然聽到敲鑼聲,一個(gè)激靈爬了起來,跑到了屋外。
“出了什么事?”
一個(gè)小嘍啰慌慌張張地跑過來,道:“汗河老爺帶著手下攻打過來了?!?p> “什么?”著老三先是一驚,而后便笑了笑,道:“敞開大門,歡迎友軍?!?p> “這……”小嘍啰有些懵。
“按我說的做。”
說罷,著老三便梳妝了一番,趕到了山坳處。
汗河下馬,雙膝跪地,作揖道:“老子汗河帶領(lǐng)兄弟們前來投靠著大爺,懇請你他娘的收留我們?!?p> 著老三微微一笑,從袖兜里掏出兩塊繡花手帕,搭在了汗河那兩只滿是污垢的手掌上,隔著手帕握著后者的雙手,“愛卿快快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