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朝帶著白蔚走了半個時辰,跨過了好幾道院門,經(jīng)過了一大片假山竹林,最后走進(jìn)了一座掩映在蒼翠竹林里的別致小院。
“陸先生,我表妹生性冷淡,不好與人清靜,我們都勸過好幾回,她硬是不愿住進(jìn)大院中去,來了以后也只肯在這處偏院住著,只好委屈先生了。”
“無妨?!?p> 一路走來,路上并未見幾個服侍的仆人,白蔚感到奇怪,便問了一句,“公子家宅如此之大,為何不見有服侍的仆人?”
木子朝笑道,“家中長輩出遠(yuǎn)門都給帶去了,現(xiàn)如今府里只留下了一些老人在服侍。哈哈,小生不才,被長輩留在這兒看宅子?!?p> 一個小婢女低著頭,踩著小碎步快速走到二人跟前,“陸先生,小姐請您進(jìn)去?!?p> ”先生,麻煩您了,若是真能將我表妹治好,在下定當(dāng)重謝,小生還有事要處理,便不打擾先生了。我先行告退,待先生出診完畢會有小廝在此處等候先生?!蹦咀映辛藗€禮便快步離去了。
還沒進(jìn)屋,白蔚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藥香,這藥香中摻雜了十幾種藥材。一推門進(jìn)來,他就看見屋內(nèi)擺著數(shù)十個大大小小的香爐,香爐里在燃著什么東西,繚繚白煙如綢緞一般掛在空中,團(tuán)聚在房子頂部。
一個女子就坐在內(nèi)屋的一面白紗后面,靜靜地飲著茶水。
“先生請坐?!迸臃畔卤?,抬眼看向白蔚,“勞煩先生幫我瞧瞧我到底得了什么病了。”
透過白紗,白蔚只能隱隱約約看清女子的身形。女子的臉隱藏在陰影之中,讓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女子的手越過白紗,放在了一個小小的墊子上,她的手細(xì)長而白,食指與拇指的指尖卻微微泛黃。
白蔚走過去,把起了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白蔚抬眼意味深長地看著白紗后面的女子。
女子將手縮回來,拉了拉袖子,輕咳了兩聲,“先生說說我這是什么病吧?”
“你這不是病。”
女子微怔,她盯著白蔚看了許久,忽然笑了起來。
白紗微動,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掀開白紗從陰影里走了出來。
“我怎會沒病?我夜夜輾轉(zhuǎn)難眠,不時便會全身發(fā)熱,腹痛難忍?!迸訃@了口氣,“每月初一,全身還會發(fā)紅疹,那時便會變得面目可怖。只是現(xiàn)在不是時候,沒讓先生瞧見罷了。若是先生無力醫(yī)治,直說便是。”
白蔚搖搖頭,“你若繼續(xù)在房里燃燒這些藥材,只怕再過不久便會胎死腹中,姑娘若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我也不便再過多詢問。只是......”
白蔚指向大廳角落里放著的一個小小的香爐。
“白童草這一味藥就不要再放了,毒性極大,雖傳說有抑生延死的功效,但對你來說實則慢性毒藥?!?p> 女子一聽這話,小臉?biāo)⒌囊幌戮桶琢?,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禁微微抖了起來。她走向大廳的一面椅子,坐下之后迅速恢復(fù)了之前那高冷的姿態(tài)。
“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只靠望聞問切便識破了我的騙局。”
女子無奈地?fù)u搖頭,看著窗外,出神一般。
“我原以為世上只有我大哥哥有這個本事??上а剑退闼灰娏?,也還是有人能輕易識破我這小把戲。”
女子的目光又重新回到白蔚身上,這下她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
“以先生的本事怎會是無名之徒?這大陸上的三圣人較之先生來怕都有所不足。你究竟是誰?”
白蔚淡淡道,“姑娘既能找出這十幾味人間難得一見的藥材,且準(zhǔn)確知道它們的作用,必定也是驚世之才。不過質(zhì)問我之前,姑娘不應(yīng)該先自報家門嗎?你我說了這么久,我還不知道怎么稱呼姑娘?!?p> 女子一愣,點點頭,“是我唐突了,不過,若我以實名相告,還請先生不要隱瞞。在下豫州焦氏小女,焦桃?!?p> “白氏白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