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眨眼而過,灰鳥部危機解除,又死了五個重傷的族人,活下來的有一百五六十人,雖說大多帶傷,總算保住了性命。
那晚回到部落,巫小豆讓他們將兩個谷口堆上干柴,旁邊點上篝火,留幾個戰(zhàn)士看守,其他人都呼呼大睡,食人族試探了幾次終是沒敢攻進來。
第二天留下部分人守家,一群人呼啦啦沖到荒原,追著獸群一頓攆,用擲矛器甩出去的短矛,連野牛這種大家伙都能撂倒,尤其是射程遠達百米開外,黑壓壓的一大片飛過去,獅群見了都撒丫子快跑。
食人族遠遠地跟了半天,根本就靠近不了,兩幫人在山谷附近大眼瞪小眼,誰也奈何不了誰,到了晚上,彪悍的食人族灰溜溜地向東去了,歡送他們的是一片罵聲。
巫小豆他們成了灰鳥部的功臣,熱情的族人變著法地招待他們,戰(zhàn)士們經常被一些單身女子拉去樹林,十個少年也被好吃好喝伺候著,雖說比不上炎山部的伙食,總算不用再吃冷肉。
那晚的“荒原大宴”人多勢眾玩玩無妨,人少那樣干的話,保證死的渣都不剩。
巫小豆的背包里有很多陶蛋,是炎山部那群小屁孩送給他的,無聊之下拿出來顯擺,引得一群小屁孩直流哈喇子,于是趴地上把陶蛋一分,挖三個小洞擺下場子,耐心地教導他們一起玩。
這種有輸贏的游戲最受孩子歡迎,陶蛋花花綠綠帶著釉質,捏在手里光彩奪目,很快就讓他們愛不釋手,對巫小豆的好感直線上升,效果比救命之恩都要好。
炎山部的戰(zhàn)士一直在這里留了三天,終于確定食人族已經走遠,疤臉找到灰鳥巫商量,部落遭到重創(chuàng),最好往西遷到炎山部附近,河里的鱷魚夠三個部落吃的,等到遷徙的時候一起上路。
灰鳥巫連連點頭,表示派向導跟他們找鹽,往東兩天路程有鹽,兩個人一起去找巫小豆請示。
巫小豆很不高興,坐地上跟一群小屁孩吵的臉紅脖子粗。
事情的起因是陶蛋,他們的玩法簡單,就是“成精”的蛋放地上彈出去,碰到對方的蛋就算贏,一人彈一下輸了的陶蛋就歸贏家,不知是小孩子們玩這個有天賦還是巫小豆太笨,反正到了第二天,大多數(shù)小孩都超過了他的水平。
這就讓他很不舒服,好歹冒死救了你們一大家子,就這樣報答救命恩人的?在炎山部玩不過小屁孩們,在灰鳥部又是這樣!
巫小豆的吵架對象是個男孩,他蹲地上情緒激動,嘰里咕嚕讓伙伴們主持公道,意思是他的蛋絕對擦到巫小豆的蛋了,他贏到了那個蛋!
小伙伴們一起點頭,事情明擺著大家都看得到。
巫小豆卻死不承認,本來都輸光了,厚著臉皮把分出去的又要了回來,這是他最后一顆陶蛋了,再輸?shù)脑掚y道要第二遍?總得留一個翻本吧?
所以他瞪大眼睛咬死了沒碰到,反正也沒證據(jù)……
那個小男孩大約十歲光著屁股,比劃著情緒很激動,胯下的小東西甩來甩去。
巫小豆斜著眼睛瞅他,為個破泥蛋子跟救命恩人嘰嘰歪歪,簡直就是個白眼狼!看看人家靈,同樣的年紀都不光屁股還特別懂事!
這么一想更是攥緊陶蛋死活不給。
巫小豆義正言辭,小屁孩們義憤填膺,雙方吵的不可開交。
靈捂著肚子翻譯的上氣不接下氣,云干脆躺地上打滾。
疤臉和灰鳥巫找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彪悍的婦人不由分說,噼里啪啦一頓巴掌乎跑了小屁孩們。
巫小豆站起來憤恨不已,將唯一的陶蛋裝回袋子里,暗自決定以后禁止燒陶蛋。
“有什么了不起的!玩過玻璃蛋嗎?玩過斗地主嗎?玩過象棋嗎?摸過鼠標嗎?一群小屁孩……”
罵了幾句還是不爽,懊惱地看著壯婦,“好好教育你家孩子……找我有事嗎?”
兩人把意思說完,然后問他的意見。
巫小豆揮揮手表示,找鹽的向導很需要,其他事疤臉安排就行,最好盡快離開別讓部落里擔心。
疤臉以為他真怕部落掛念,表示明天就動身。
巫小豆看看天色不早,今天確實走不成了,沒臉呆在山谷里就帶著護衛(wèi)們去了西邊樹林,打算挑幾種果子帶上。
這里的果樹不少,光桃子就有三種,還有板栗像一個個小刺猬,他們也夠了一些,剝開一看稍有些欠火候,估計再過些日子就熟了。
幾個灰鳥部戰(zhàn)士從山上下來,老遠就對他們打招呼,近了一看他們帶著幾只死鳥,還有些鳥蛋,戰(zhàn)士們似乎很興奮,舉著一只灰色的大鳥比比劃劃,推著他們就往山谷走。
巫小豆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是奇怪他們是怎么捉鳥的,看獵物身上也沒血跡,盤算著等會問問。
回到山谷里,灰鳥巫欣喜地接過大灰鳥,也不多說就開始準備祭祀。
等月亮升起,空地上點起篝火,能動彈的族人們全都圍在一起,神色虔誠地跪拜起來,大鳥翅膀上最長的幾只羽毛被拔了下來,一番神神叨叨的儀式完畢,灰鳥巫摘下羽冠,填上了新的羽毛。
接下來,他們四十個人包括三個傷員在內,受到了灰鳥部正式的感謝,除了戰(zhàn)士們不可描述的儀式外,十個少年也接受了禮物,給巫小豆的禮物最漂亮,一根半米長的灰色鳥毛。
小屁孩們湊了一把陶蛋,呲著牙也送了過來。
巫小豆想了想伸手接過,“等你們去了炎山部,那里有很多,這東西不值錢……”
明天兩個部落就要各奔東西,這幾天建立起深厚感情的人們,要么坐在一起拍著肩膀大口吃肉,要么坐在陰影里嘀嘀咕咕,而巫小豆和一群小屁孩趴地上又玩起了陶蛋,很快就輸?shù)木猓н^空袋子摸了摸,一臉不甘地退出了“戰(zhàn)場”。
靈和幾個少女在編羽冠,柔韌的皮繩繞來繞去,皺巴巴弄成一個環(huán)形,拖過巫小豆給他扣頭上,幾個女孩看了看都不滿意,一把撕下來嘰嘰喳喳拆了重新折騰。
力三個少年在和灰鳥部的男孩們鬧騰,十幾個半大小子分成兩幫對抗,撲通撲通砸起一地塵土,看的巫小豆直咧嘴。
靈她們折騰了幾遍都沒編好羽冠,只好表示回到部落以后讓巧來編。
巫小豆暗暗撇嘴,一根破鳥毛有什么稀奇的,編好了他也不會戴,看了看烤架上那只肥碩的大鳥,對靈的不學無術深感失望,多香的一只大鳥,給翻譯成“灰鳥部”,等以后漢語普及了不叫人笑話嘛。
于是喊過小女孩鄭重表示,灰鳥部不準喊了,改為雁蒼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