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家。”優(yōu)家娘子點點頭。
“老家在哪里?娘,我也要和你一起去?!?p> “老家很遙遠,——牡丹之鄉(xiāng)?!眱?yōu)家娘子眼里有思念有憧憬,各種復雜……
“牡丹之鄉(xiāng)?娘,我記得我家寶書里記錄有,——四海八荒,有一仙山,名曰牡丹。牡丹山仙主,名曰優(yōu)娘……”
“娘,您是……牡丹山仙主?”優(yōu)渥驚愕得睜大眼睛,又有無比驕傲,擁有一個仙主母親該是何等榮耀的事情:“娘,您是仙主,卻從來不對我說……”
優(yōu)家娘子一直懵懂為婦,臨近仙去,才回仙身,優(yōu)渥問起,她也無言,面對優(yōu)渥疑問,她不肯定,也不否定。
“娘,您是牡丹山仙主,那我為何不是牡丹仙子?娘,您讓優(yōu)渥惶惑不安。”
優(yōu)家娘子眼里帶著一絲淡淡的憂郁:“優(yōu)渥,你身世復雜,我也一言難訴其盡,……很多事情,不要急于探其究竟……只是你我母女一場恩緣,娘卻讓你受苦了……娘被迫給你苦難,也是你在世的劫數(shù),娘也不愿意啊?!?p> “娘,你的話我更加聽不懂?!眱?yōu)渥不明白一個擁有仙身的娘,為何要讓自己女兒受苦受劫難。
優(yōu)家娘子愛撫摸了摸優(yōu)渥的頭:“你以后會懂得?!?p> “優(yōu)渥,你的劫數(shù)不在單一,——還有綠衣、云衾、采葛和張書祁,特別是你那師弟影之刃都是你的劫數(shù)……”
優(yōu)渥驚訝地看著她娘,不知道其言深度含義……為何影之刃師弟她娘會用到特別兩個字優(yōu)渥不明白,影之刃是誰,優(yōu)渥想起影之刃那艱冷的目光,心里更加忐忑。
優(yōu)家娘子緩緩伸出手,撫摸優(yōu)渥的頭發(fā),點點頭:“娘該去了,優(yōu)渥,你好好照顧自己!”優(yōu)家娘子身形漸弱漸薄,終于濃縮成一朵白色牡丹花,那花蕊還發(fā)出濃濃的香氣,在空中飄蕩輕拂,似乎不舍。
“娘——”卻沒有人再回復她了。
“娘,娘,娘!”
那牡丹花終于冉冉飄下,優(yōu)渥悲傷伸手接住,握在掌心,白色花瓣晶瑩如玉,優(yōu)渥輕輕把牡丹花放于木桌上,鄭重地和那本白鹿皮奇書放在一起,久久盯著,——娘,我終于明白了,為何每一次我生日,我們家院里的牡丹花都會綻開,是因為你是牡丹花主的緣故,牡丹乃百花之王,因此便有牡丹花開,百花跟著盛開的盛況……娘,不管你是誰,我們終究母女一場,有母女的情分長在。如果有一天我可以拜師修道結丹期,就一定去牡丹仙山尋你……
優(yōu)渥回到張府,張施巴滿以為優(yōu)渥要狠狠質問他她娘的事,優(yōu)渥除了顯得很沉默,并沒有更多表現(xiàn),這讓張施巴很奇怪,問張管家優(yōu)渥回家的情形,張管家說自己在外面根本沒進入地窖,具體情形一概不知。
“你真無用?!边@是張施巴對張管家的總評。
不過,張施巴知道,優(yōu)家娘子的事情就這樣輕松過去了,優(yōu)渥不會找他麻煩了。
至此,張施巴把優(yōu)渥娘的事放在一邊,安心準備張府接待皇上事宜。
在國孤金鑾殿,國孤新皇慶功皇帝坐在金燦燦的金鑾殿上,穿著金龍蟒的超奢華袍服,戴著金龍珍珠冠,殿下站著身著黑色錦緞袍服的國師,自從上回半夜訪張施巴家,國孤新皇就對東南方御河縣念念難忘,即使國師一再說申明北斗七星天象并未有大的異動,國孤新皇還是不甚放心,哪怕是微小的波瀾,也會引起他極大的不安。
“國師,你去觀星樓查看北斗七星天象,回來呈報具體情況?!?p> “是,皇上?!眹鴰煵桓疫`逆,低頭退下去了。
國師拿了羅盤,口念行風訣,飛上了百丈高的觀天臺。
觀天臺百丈,位置極高,一般人無法抵達,就算有些靈力修為的修士勉強上去,那上面邪風也極大,根本立不住腳跟,國師在修筑這觀天臺時,就暗暗獨錄了自己的神識,所以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在此和他抗衡,更替其位置,以此鞏固他在國孤慶功面前的國師地位。
國師拿著羅盤,沒有看到大的波瀾,看來國孤局勢很穩(wěn)定,沒什么大的事件發(fā)生。國師對自己這一探測結果也很滿意,只有國孤局勢穩(wěn)定,他在慶功面前的日子才會好過。他再在其他方位測試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便收了羅盤,大袖一揮,飛身下了觀天臺。準備去面見皇上呈報探視結果。
“皇上,據(jù)我剛才觀天臺觀測結果,紫薇宮沒動,其它星宮也很穩(wěn)定,皇上江山固若金湯,請皇上放心?!?p> 慶功微微點了一個頭,眼皮子微微抬了一下,問:“上回不是說東南方有微小波瀾么?現(xiàn)在怎么一點動靜也沒有了嗎?”
“皇上,那丁點的波瀾應該被皇上的氣勢壓下去了,這一回沒見其動靜?!?p> “哼,很好?!睉c功轉身朝殿下道:“國師有功,賞!”
國師獲得黃金一百兩,緞匹珠寶無數(shù)賞賜,國師高興之余,窺得慶功眉角微蹙,他用心揣摩到皇上心思,給皇上道了一個躬,道:“皇上,我們離宮去御河縣之前,要不要去天牢大獄見一見厚潶那老賊?!?p> 慶功心思一下被國師揣得,眉頭更是蹙了一蹙:“朕正是要去看一看那厚潶老賊?!?p> 國孤天牢大獄,一僻靜骯臟荒落處,重重生鐵大鎖大獄內,一對茅草間睡著一個氣息奄奄的高大軀體,血污涂橫間,難以分辨其面目。國師在前,慶功皇上在后,令人打開大獄之鎖,一腳踏進去,一股惡臭沖鼻而來,慶功用絹綢掩住鼻子,目光四巡,環(huán)境惡劣,那厚潶重傷在此,想也難以熬過一二月,他眼里泛出陰深寒酷之光。
國師對著茅草里的厚潶狠狠踢了一腳:“厚潶老賊,我們皇上來看你了,別躺著裝死?!?p> 地上那軀體紋絲未動,隱約可聞其艱難呼吸。
國師還要猛踢,慶功攔?。骸昂駶?,想你怎么也曾經(jīng)是一代圣君,被他們如此肆意欺凌,我真不知如此,回去定要狠狠問責他們?!?p> 那茅草堆里的身軀動了動,猛然從草叢坐起,蓬頭垢面,怒睜雙目,發(fā)出底氣極粗的聲音:“慶功奸賊,休得假惺惺,我厚潶今日落在你手里,要殺要刮隨意,絕不喊半個不字?!?p> 慶功嚇得后退一步,轉而站定:“哦,倒是一枚烈士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