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拉過潘非魚:“老潘,這事就交給你了。哦,對了,你先給小哥一些現(xiàn)銀,讓他能給祖母抓些好藥材治病,給婆娘買些花布做衣服,給孩子添一些新鮮玩意?!?p> 她話說的輕松,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在耳中,只覺得剛才還自稱本殿的她氣度非凡,此時卻像個鄰家姑娘親切可愛,沒什么上位者的高高在上的感覺。
“善變……”奕雀策冷哼,所有打他弟弟主意的人都是壞人。
“她只是對她看得上的人才露出真實一面,僅此而已?!鞭热富妥允强吹搅怂莻€白眼,此時嘴角卻不由得上挑,不知道自己曾經(jīng)是不是那個讓她會漏出真實一面的人。
“怎么?你不會真的要給她當(dāng)幕后之主吧?你想都不要想!”奕雀策推了他一下,想讓他清醒些。
“也許我曾經(jīng)真的說過要娶她?!鞭热富驮捳f出口,自己也是心跳了一下。
“不行,哥哥不同意?!鞭热覆咭恢桓觳矓堊∞热富图珙^:“我弟是天底下最好的弟弟,得找個溫柔賢淑的好女子才配得上。次帝有那皇朝做依仗,性格定然刁蠻的很,私下里欺負(fù)了你可怎么辦?”
奕雀煌聞言卻哭笑不得,他哪里就是軟弱成被欺負(fù)的料了?他不過是懶得爭而已。
賀陽本是被人攙扶無精打采的模樣隨著零卓說出口的話,慢慢恢復(fù)了精神,終是普通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謝姑娘,多謝姑娘。”
“是殿下?!笔虖脑谝慌孕÷曁嵝?。
“不要緊,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绷阕坎辉谝獾臄[了擺手,對賀陽說:“起來吧,好心自有好命。賀小哥以后可以開心去做酒樓大掌柜來,日后可要給我打八折哦。”
賀陽聽不懂打折是何意,但也看得懂只是零卓隨口的調(diào)侃,起身后臉色鄭重的彎腰點頭說到:“殿下,酒樓是殿下所贈,便是殿下的產(chǎn)業(yè),殿下隨時都可以來用餐,每年盈利賬目也自會送去給殿下府上,俺只拿工錢便好?!?p> 零卓眼神深邃了些許,卻笑意不減,終是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而是拍了拍他肩膀,意味深長的一笑。
回身走了幾步,翻身重新坐回馬上。
在高頭大馬上淡淡的掃了一圈眾人,一甩韁繩,打馬離去。
賀陽心卻突突直跳,他那點小九九應(yīng)該是沒能逃過她的眼睛,他是想借此機會能永遠攀附上這棵大樹,從而扶搖直上。
但她沒說話,這讓他有些不安,但也是好事,她至少沒否定拒絕。
那么只要他能做好酒樓,能盈利,能擴大經(jīng)營,那么便能攀附得上。
也是賀陽好命,眼下零卓并不拒絕有野心有夢想的人才投靠,她在這瑞霖毫無根基,正是要扎根穩(wěn)固實力的時候,賀陽能不能用,是否好用,就得交給時間來印證。
而見如此,一旁的兩個皇子卻是彼此對視一眼,各自若有所思。
翌日一早,宮中就派來了迎駕儀仗前來。
零卓則是有些沒防備瑞霖如此鄭重的迎接她,好不容易脫離軼族掌控,人便不免松懈,想睡個懶覺,卻被人三催四催的不得不起床,因此臉色已經(jīng)拉了下來,差到了極點。
梳洗過,用過早膳,又在侍女的協(xié)助下?lián)Q上了自己的朝服帶上御冠,這才施施然走出門接受來臣的跪拜后,誦讀瑞霖皇室相邀她前去赴宴的陳詞。
結(jié)果這陳詞又長又夸夸其談,從皇朝瑞霖邦交百年到如今兩國貿(mào)易,零卓聽著聽著便沒了耐心,她身著朝服,御冠又頗有分量,于是直接走下高階,越過來臣便向府外走去。
瑞霖能來接駕的大臣自然不是等閑人等,乃是瑞霖朝中的戰(zhàn)北伯葉源,也就是葉字秋的親爹。
昨日的事他自是早就清楚明白,也知道自家兒子昨天在這位次帝面前沒有什么形象可言。
說句真心話,他是實在不愿意攬這差事,但誰讓他兒子昨天走馬上任第一天就辦砸了這么大一件事,然后就被陛下惦記上了,直接點名讓他今日來迎接這位次帝殿下入宮赴宴。
戰(zhàn)北伯自己讀那文縐縐的陳詞都已經(jīng)心浮氣躁,他一武官出身的漢子,這種繞來繞去的東西讓他只恨不能拿劍砍了寫這陳詞的人來出口惡氣。
但見次帝殿下面無表情的聽了沒多久便拔腳就走,戰(zhàn)北伯反而有了一絲竊喜,甚至還有一種莫名的感觸,不是他一個人覺得這陳詞老套又沒有意義的啊,你看人家次帝殿下,可是天下讀書人最尊崇的帝師,她都聽不下去,寫的絕對就是爛,爛到家了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