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我準備結婚了,伴娘的位置給你留著?!彪娫捘穷^韓梅的聲音里浸滿了甜蜜。
“梅梅,今天忘記吃藥了嗎?”陸徵用右肩夾著電話,手上敲鍵盤的速度不見減慢。
上個學期就說要結婚一直嚷嚷到現在,而且是間歇性嚷嚷,過一段時間竟然又奇跡般的好了。
“這次不騙你,是真的,日子定在下個月的周六?!闭f得和真的似的。
“好的,朋友,請你拿出證據,如果你能拿出證據,我就算是在珠穆朗瑪峰也快馬加鞭趕回去給你扯裙擺。”陸徵覺得最頸椎越來越不好了,換了個手把手機拿在手上。
“好好好,立刻馬上,你看微信哈?!苯又謾C傳來震動的聲音,陸徵把韓梅發(fā)的相片以一點開,清一色全是她的婚紗照,新郎竟然是劉利。
“梅梅,竟然是劉立,說你和他進行多久了,坦白從寬,抗拒的話我就在婚禮上上演現場搶新娘!”
“其實高中時候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對他一見鐘情了,但是一直不敢表白,后來上大學斷了聯(lián)系,就在去年開始聯(lián)系上了,然后的你懂的?!表n梅的輕笑從電話那頭傳來。
“嘖嘖嘖嘖,這還真是一個歡喜大結局啊,但是以我家梅梅的性格怎么這么著急嫁啊,這完全不是你的風格啊?!逼鋵嶊戓缫彩怯幸蓡柕?,梅梅不像那么草率莽撞的人,除非……
“吱吱,你準備好當干媽吧!”果然!
后來在陸徵的要求下,韓梅把她和劉利的事坦白交代了,這些年陸徵和故鄉(xiāng)的人都斷了聯(lián)系,除了韓梅和姑姑。劉利挺好的,如果梅梅的結婚對象是劉利,那她大可不必擔心,從小一起長大的人,她知道劉利的為人。
對于再回去這件事,陸徵還是有顧慮的,那些遠去的歲月終究還是裹挾著傷口,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去迎接那些可能會見到的“老熟人”,她也曾拐彎抹角的向韓梅打聽過邀請的賓客大概有哪些,沒想到韓梅說高中的同學基本沒有,大部分是男方的同學家人還有她自家的家人朋友比較多,她知道韓梅的意思,心底瞬間被柔軟。
韓梅和劉利結婚的飯店是趙倫開的,聽韓梅說是趙倫免費贊助的場地和酒宴。
陸徵是在婚禮開始前兩天趕回去的,幫著韓梅對賓客名單,以及試伴娘的禮服。韓梅說肚子剛三個月,還不顯懷,她想趕緊把婚禮給辦了。陸徵摸著韓梅依舊平坦的小腹說到:“小乖乖,我是你干媽呀,很期待與你相見。”
“吱吱,你個傻樣?!表n梅笑著點了點陸徵的額頭。
“梅梅,很高興你要出嫁了,但我也很難過你要出嫁了。”陸徵抬頭,眼睛里蓄滿了淚水,看到好朋友得到幸福真的很感動,打心底里祝福她,可是心里還是有那么一點不舍。
“你個傻樣,我嫁人了還是你的梅梅啊,你放心,無論你什么時候來我家,劉利隨時準備好睡客房的準備。”陸徵破涕為笑。
“這哪敢啊?!彼p輕地抱著韓梅,她也曾是自己黑暗里的一束暖陽,形影不離,溫暖得剛好。
和劉利和趙倫見面的時候兩個人板著個臉,陸徵知道他們肯定是在怪自己這些年沒和他們聯(lián)系。
“二弟,阿倫,好久不見啊?!标戓缬懞玫爻瘍蓚€人使了使眼色。
兩個人一人給了陸徵一個爆栗,不疼,但是有一股久違的熟悉暖流涌上心頭。
“你還知道回來啊,還知道是我們大哥啊,這么多年真是一點消息都不給,每次我回來和阿倫聚會就差把你的黑白照供在主位了?!眲⒗┲P挺的西裝,全然就是一個衣架子。
“是是是,是我的錯,您二位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好不啦?!标戓缬酶觳仓忭斄隧攦扇?。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阿徵你等著結婚宴上被虐吧?!壁w倫朝她不懷好意的笑,結果那天真的讓陸徵畢生難忘。
伴郎是劉利的大學同學,高瘦白凈的北方男孩,笑的時候會露出兩顆小虎牙,看到陸徵總是害羞得抬不起頭來,和新郎新娘敬酒的時候倒是挺照顧陸徵,只倒很少的酒,大部分的酒也幫陸徵擋了。
鬧洞房的時候劉利一聲令下說自家媳婦有孕在身,堅決是不給鬧的,所以眾人的焦點便成了伴娘伴郎。
韓梅怕他們鬧得太過分,還特意三令五申不準針對陸徵。
一些簡單的小游戲陸徵還是能接受的,伴郎因為白天幫陸徵擋了不少酒有點微醺,但也能見招拆招。其中有一個游戲是伴郎伴娘要用嘴叼著變過形的回形針互傳一個戒指至少十次,這樣就避免不了兩個人的近距離接觸,兩張臉的距離不過幾厘米,試了幾次還是沒成功,陸徵決定接受懲罰,連喝了兩杯酒,本來羅田要幫陸徵喝來著,陸徵看他再喝下去可能不成,示意他沒關系,就一飲而盡。
后面的游戲難度越來越大,陸徵還是不得已喝了幾杯,期間有幾次還是羅田幫忙喝的。大家看伴郎伴娘兩個人已經喝得七八分醉了,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收手了。
陸徵的意識尚還清醒,但是整個人感覺都飄了,頭很暈,滿腦子只想睡覺。
出門的時候是趙倫摻著陸徵走的,軟綿綿的,她覺得自己像踩在云上。
出了飯店,被外面的冷風一吹,陸徵頓時清醒了不少。
“阿倫,你這次可過分了啊?!蹦敲炊嗳司蛿第w倫起哄起得最起勁。
“嗨,你那么多年不給半點消息,原來的聯(lián)系方式完全聯(lián)系不到你,你知道當時劉利商羽我們幾個都急壞了嗎,這點小懲罰過了就過了,我也不和你計較了,但是以后不準再這樣了,朋友一輩子,有些痛苦是可以一起分擔的,你不必一個人扛?!壁w倫摻著陸徵在昏暗的路燈下走著。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謝謝你們,我不是故意不聯(lián)系你們的,只是當時我確實沒有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我……”
“我們都知道,所以沒有刻意去逼你,知道你的性子,所以這點你盡管放心,雖然你失聯(lián)那么些年,但是我們的友誼不曾變過。”
陸徵是由衷感謝他們幾個朋友,有些話不曾說出口,但是大家心里卻能懂彼此,這種默契是時間歷久的沉淀。
遠遠地看到一輛車停在前頭,開著近光燈,車門邊上倚著一個人,看不清面容,但是身材高大挺拔,手里夾的煙頭忽明忽暗,低著頭像是思索著什么。
陸徵的心里咯噔一下,立馬掙開趙倫,拔腿就往反方向跑去,她不會認錯的,這種感覺太熟悉了,即便她喝了酒意識不是那么模糊,但是她敢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