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云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二）】
方府，正堂。
“怎么這么久了，云煙還沒回府？”方夫人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疑惑地搖了搖頭。
“興許她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煩，娘，咱們且等等罷。”方殘煙聞言，便急急扯了手帕，掩了半張臉，手帕下的臉便不屑地朝門外一睨。
言畢，方夫人點了點頭，緩緩嘆了口氣，便取來茶杯細細酌著。
“哪里來的野女人？我們方府不歡迎你！”
“快讓我們家小姐進去，擔擱了時候可不成！”
“鶯歌，算了，咱們先走吧?！?p> ……
方夫人隱隱聽聞門外有人爭吵，便蹙了蹙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何人在我府門外大聲喧嘩？”方夫人疑惑地道，她頓了頓，便再次吩咐道：“旱蓮，你且去看看?！?p> 言畢，方殘煙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玉手緊攢住手帕。
她掐起一抹溫婉的笑容，便也緩緩催促道：“旱蓮快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些個不知禮數的人在我府門外大聲喧嘩！”
“是?！焙瞪従従徆ЧЬ淳吹爻恢魃弦话?，便緩緩退了出去。
方府，正門。
“鶯歌，算了，我們走罷?！狈皆茻熇塌L歌的手腕，轉身便要再次上馬車。
“吱呀——”
耳際傳來門開的聲音。
方云煙一只腳正欲踏上馬車，聞聲便頓于原地，緩緩回過頭來。
“留步！”旱蓮倚于一面朱門，大聲朝方方煙喝道。
方云煙轉過身來，疑惑地緩緩抬了眼。
旱蓮望見方云煙相貌，便道：“可是方云煙小姐？”
方云煙點了點頭。
“奴婢參見小姐?！焙瞪従従彸皆茻熞桓?。
“免禮?！狈皆茻熭p嘆了口氣，平靜地道。
“小姐，夫人請您進府?！焙瞪徠沉艘谎哿⒂谂_階上的那丫鬟，便轉身朝門內走去。
那丫鬟眼底透露出一絲怯色，便怯懦懦地跟了上去。
“我們走罷?！?p> 方云煙淡淡地道，伸手拉了鶯歌，便也抬步向前去。
鶯歌撇撇嘴，瞪了一眼那丫鬟的背影，便也不悅地跟了上去。
方府，正堂。
主人二人一前一后踏入正堂。
方云煙瞅見正坐于堂上的方夫人，便斂了眉，身段緩緩一幅：“云煙見過母親?！?p> 方夫人見狀，便立即下了座，伸手便扶了方云煙：“都是自家人，云煙不必多禮?！?p> “云煙且坐?！狈椒蛉诵τ氐馈?p> “母親，方才……”方殘煙見方夫人遲遲沒有提及門外之事，便掩了面，小聲嘀咕道。
方夫人聞言，便緩過神來，緩緩道：“方才云煙在門外可是遇到了何事？”
方云煙搖了搖頭，不語。
云煙自知，這便是一個難題。
若是她答是，那便證明她一位名門閨秀竟被丫鬟騎在頭上，地位堪憂。若是她答不是，那便成了掩蓋，間接證明是她行為冒失，不知禮數。
思及此，方云煙便輕嘆了口氣。
殘煙見狀，有些按耐不住，便急急地道：“肯定是遇到了，方才我和母親都聽到了。姐，你就不要再瞞著娘了?！?p> 聞言，方夫人便緩緩蹙了眉，她指了指立于座下的那丫鬟，厲聲問道：“究竟是發(fā)生了何事？你說！”
那丫鬟嚇得腿一抖，“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哆哆嗦嗦地道：“回……回夫人，小……小姐她……”
那丫鬟驚懼地望了方殘煙一眼，方殘煙便狠狠瞪向她。
那丫鬟接收到方殘煙目光，便哆哆嗦嗦地低下了頭繼續(xù)道：“回夫人，小姐她……她方才污辱殘煙小姐！”
“血口噴人！”立于一旁的鶯歌聞言，便氣吁吁地指了那丫鬟。
“鶯歌，不必?！狈皆茻熒焓謹r了鶯歌的手，搖了搖頭，淡淡地道。
“可是，小姐……”鶯歌氣不打一出來，小聲嘟囔道。
“賤奴才，這里哪里輪得到你說話的份！”方殘煙見狀，一拍桌子便起身而立，壓了鶯歌的聲音去。
殘煙一出口便套給鶯歌一個冒犯主子的罪，這還了得？
鶯歌感到慌恐，只得“撲通”一聲跪地，恭謹地將頭埋于地下，不敢出一言。
“當真有此事？”方夫人緩緩蹙了眉，背過手來，目光有些疑色，她疑聲問道。
方云煙笑而不語。
方夫人見狀，便輕嘆了口氣。
她揮了揮手，便緩緩地道：“罷了，這等小事不究也罷?！?p> 坐在座上的方殘煙聞言，袖下之手握成拳狀，朝那丫鬟瞪了一眼。
方夫人清了清嗓子，便再次回到座位上。
她朝下揮了揮手：“都下去罷。”
一眾丫鬟包括鶯歌便都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