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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明養(yǎng)生百年

第26章 壞了,我開始多愁善感了

我在大明養(yǎng)生百年 天喵教主 3059 2022-07-20 18:21:11

  “大伴,一個人如果忽然變的多愁善感,會不會是……”

  坐在寢宮的桌子上,朱雄英端著一盅九鞭湯正在啜飲,忽然想起了這件事,壞了,我開始多愁善感了。

  不會是人之將死,其言也……

  想我五歲養(yǎng)生,六歲入養(yǎng)生大道,七歲達養(yǎng)生化境,自以為能對抗天命……

  今天卻忽然破防。

  果真是天命不可違么?……恐怖如斯啊。

  周寬,鄭和還有坐在一邊的方孝孺都是一愣。

  朱允炆黑亮眼眸又露出迷茫表情,他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豬腦殼,尋思似乎大哥比自己更需要食豬腦補補,要不怎么老說胡話……

  因為此刻還沒到宵禁,朱雄英專門留下方孝孺一同用膳,明初的御膳房膳食極為豐富,不過朱雄英這張桌子上,大部分都是牛寶,羊寶,豬寶,鴨腎,兔腰等,輔以各類大補靚湯。

  拿起筷子夾起幾只鮮嫩兔腰,朱雄英一口塞進嘴里,滿嘴流油地唏噓道:“鋤一害而眾苗成,刑一惡而萬民悅,今我大業(yè)未成,奈何八歲之期已到乎……”

  說著又夾起幾筷子鴨腎和羊寶,悲傷的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他眼神堅定,捏著拳頭,眸光灼灼:“既然如此,這段時間就要把大事都交代好。”

  朱允炆烏黑眼睛透露出疑惑,低聲問道:“大哥,你常說八歲之期,這八歲之期到底是何意?”

  方孝孺和周寬,鄭和都看向朱雄英。

  朱雄英將朱允炆偷偷夾過去的一塊兒牛寶撈了回來,呵斥道:“大人的事,小孩少打聽!你小小年紀,怎能如此貪吃,這牛寶乃虎狼之物,你把握不住。”

  一口將這塊兒牛寶吞下,大口咀嚼著,朱雄英皺眉嚴肅認真道:“允炆,稍后等父親下朝,我便去向他請示,帶你讀書,你等會回去,也要給母妃稟明此事?!?p>  朱允炆連連點頭。

  朱雄英挼了挼他腦袋,看向方孝孺,說道:“方伴讀,我常聽聞,山有壞朽,雖大必虧,木有蠢蟲,其榮易落,我年幼,不諳國事,不知道方伴讀有何良策教我?”

  朱雄英是誠心請教。

  因為前世他就是個十六歲少年,看了很多書的十六歲少年,空有滿腹的知識,卻沒有政治經(jīng)驗,你讓他再天才,也不可能玩得過李善長這類的官場狐貍精,浸營官場數(shù)十載,李善長可以說眼睫毛都是空的,朱雄英現(xiàn)在能做的,一方面把自己龐大的來自于后世的系統(tǒng)知識儲備寫出來,交給皇爺爺和老爹朱標,順便讓老二朱允炆開開眼,免得被文人忽悠瘸了。

  再一個,也要培養(yǎng)一些政治敏銳性,這樣才能在關鍵時刻給朱元璋和朱標更好的建議。

  朝堂上那幫人,是現(xiàn)在這個時代的頂尖聰明人,和他們玩腦子很累,而且作為一個穿越者,朱雄英悲催的發(fā)現(xiàn)自己和現(xiàn)在這些文人在很多事情上的思維方式不同,所以必須要問問方孝孺,從方孝孺身上找到佐證。

  方孝孺其實一直沒怎么動筷子。

  沒辦法,朱雄英吃的這些……

  牛鞭,羊鞭,驢鞭,牛寶,羊寶,驢寶,還有各種大腰子,這都是什么虎狼之物啊……就算是方孝孺一個成年男子都不敢一直吃的,因為會流鼻血,大補之物加大補之物再加大補之物,這吃了誰遭得住啊,哪個男人禁得住這種考驗……

  可是看皇長孫朱雄英模樣,這些虎狼之物,仿佛是吃菜喝水一般隨意。

  而且他一點沒有流鼻血的征兆,還有些表情萎靡,似乎還不夠補,這就離譜了呀,離了個大譜。

  方孝孺腦中忽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他忙搖搖頭讓自己正本清源,拱手認真對道:“北朝顏氏曾言,與惡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自臭,此朝事之艱難,我朝繼承元祚,鄉(xiāng)吏皆為前元鄉(xiāng)吏舊人,彼前元蒙古人為主,底層鄉(xiāng)吏皆為蒙元貴族鷹犬惡奴,專為盤剝百姓,是以我大明如今,重在開科舉,舉恩科,納人才,吏治清明,底層百姓可得生活?!?p>  朱雄英不由放下了正在啃著的一根牛鞭,瞥了方孝孺一眼,哎喲,不錯哦。

  方孝孺居然能看到如今大明這個國家的底層官吏問題,雖說他的回答有一些局限性,比如說,如今現(xiàn)在開科舉,考出來的官老爺們,絕大部分都是南方人,而且這些南方人所在的地方大部分都很富庶,他們倒是不喜歡底層官吏盤剝百姓,畢竟那些百姓都要投奔他們官老爺?shù)?,官老爺又不用交稅?p>  這個方法,只不過是換了一批新的官老爺,替代原先的蒙古貴族們,繼續(xù)盤剝百姓,區(qū)別在于,這些飽讀詩書的儒學門人,十分清楚如何讓老百姓活下去,而且知道如何讓老百姓似野草一般,一茬一茬的長出來,一茬一茬的被他們收割……

  前世自己飛升之后,老爹朱標多活了十年,等到老二允炆繼承大統(tǒng),當時南方文黨已經(jīng)在朝廷里形成了一股十分龐大,能量極強的政黨,甚至因為南北科舉不公平,還爆發(fā)過科舉案,沒辦法,南方人耕讀世家眾多,要是不做出一些舉措,北方士子是考不過南方士子的。

  這幫文人忽悠老二免除了南方大部分地區(qū)賦稅,江南,江西,福建……

  又忽悠老二削藩,順便裁減北方的衛(wèi)所,因為北方衛(wèi)所耗費錢糧,當時北方經(jīng)過多年大戰(zhàn),土地困頓,糧食產量不高,西北衛(wèi)所錢糧都需要從南方轉運,這幫南方文黨自然十分不樂意。

  沒辦法,我大明自有國情在此。

  方孝孺的想法,其實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這個時代,大部分,普通小農地主階級讀書人的想法。

  甚至很多南方士林文人也迫切的需要科舉,來進入官場。

  無他,再不開科舉,大明的國子監(jiān),舉薦的官員,就全被浙東文黨,還有李善長那一派人掌握了,就算同是江南文黨,其中也分為各個派系的。朝廷缺人才,士林學子想要打破浙東文黨和李善長等人的壟斷,所以科舉幾乎是各方推動的結果。

  任何一件朝廷大事,能夠辦成,背后都有多種作用力的結果。

  朱雄英瞇著眼,尋思有些話是否能給方孝孺說,畢竟,方孝孺嚴格來說算是浙東文黨一派,因為他恩師宋濂是浙東文黨領袖,浙東四賢之一。

  可是,他又不是一個純粹的浙東文黨。

  自幼在濟寧府長大,方孝孺和北方士林關系也很好,在北方士林中也是出了名的大才子。

  瞥了方孝孺一眼,朱雄英還是開口道:“難勝莫如己私啊方伴讀,并非人人都是道學圣人,你們儒家大儒朱熹都還扒灰呢,就算開了科舉,這幫新考出來的官人,就一定能青天高懸,救濟斯民?”

  “前元鄉(xiāng)吏雖然可惡,更可惡的是我大明光復國朝后,知道前元鄉(xiāng)吏作風,還放任他們繼續(xù)盤剝的大明官老爺們,這些鄉(xiāng)吏初奉新主,必定要邀功求賞,盤剝克扣說不定比前元時候更重,知道這些事情但是不去制止的這幫官老爺們更可惡,更該死!”

  方孝孺呆了呆,嚴肅道:“怎么可能呢,君子小人,如冰炭之不兼容,如薰蕕之不相入,我輩儒臣,都是飽讀圣賢之才,怎么可能……”

  “打??!”

  朱雄英就知道方孝孺這個呆腦殼會跟自己硬掰起來。

  朱雄英看向周寬:“下回給方伴讀也預備兩顆豬頭,讓他多補補?!?p>  在他看來,方孝孺是讀書讀得多,但是在官場上經(jīng)驗還是太少,沒見過太多黑暗,簡單點來說沒遭受過社會毒打,年少成名官二代,博學有儒風,父親是官兒,恩師是當世大儒,不說錦衣玉食,也是四體不勤的,否則方孝孺看到馬皇后親自耕種也不會熱淚盈眶,這種官二代哪有機會見識底層百姓艱難?

  “你別拿扒灰老祖的話來搪塞我,伴讀你只知圣賢言語,但是少了幾分地氣,豈不聞蘇坡仙之言?君子如嘉禾也,封殖之甚難,而去之甚易,小人如惡草也,不種而生,去之復蕃。”

  “蘇坡仙屢遭貶罰,體民間疾苦,多有醒世之言,少讀扒灰老祖的圣言,方伴讀若是有心,不妨常讀杜工部之《三吏》《三別》,也應時時自省?!?p>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p>  “老翁逾墻走,老婦出門看?!?p>  “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

  朱雄英念完后微微嘆了口氣,夾起幾顆豬腰子放入嘴中,個中滋味只能自己咀嚼。如今受限于封建時代的局限性,吏治很難有多清明,吏治需要一場由下自上的翻天覆地的大變革,還需要一批具有時代情懷,擁有紅色信仰的同志,這些他朱雄英都沒有。

  不過,若是自己堅持不懈的養(yǎng)生,渡過這八歲大劫,到時候隨便活個一兩百歲就行,肯定有機會鍛煉出自己的隊伍,到了那時,敢笑青天不歡顏???

  想到這里,朱雄英又將桌子上剩余的牛寶豬寶羊寶全都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任你大明朝局洪水滔天,我養(yǎng)我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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