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身上寬大的袖子用繩子扎緊。
“櫻拆,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輕一點兒,先觀察一下狀況?!?p> 夜晚里戰(zhàn)斗最擔(dān)心的就是分不清敵我,如果點燃了火把,反而成為躲在黑暗處敵人的活靶子。
我坐進馬車,招呼馬夫趕快駕車。
“我的任務(wù)是保護你?!睓巡饠r住了馬車的去路,馬夫?qū)擂蔚姆畔率掷锏鸟R鞭。
我打開馬車的們探出頭來,“作為一名騎士,你沒有勇氣帶回一具戰(zhàn)死的尸體嗎?快走吧,這里沒有怕死的懦夫。我們必須要救前面的人,見死不救,任憑那些刺客逞兇,遲早也會輪到我們的?!?p> 櫻拆并不是簡單就能被說服的人,但他同樣是一名熱血沸騰的勇士。
二十名騎士護衛(wèi)著馬車像前面的戰(zhàn)場走去。
紫丁香的騎士們緊靠河邊護衛(wèi)著一輛華麗的馬車。
刺客和騎士們都沒有喊話,雙方詭異的沉默,在沉默中灑下滾燙的鮮血。
樹林里有散亂的箭矢射向馬車,但都被盾牌當(dāng)了下來,偶爾有漏網(wǎng)之箭釘在馬車上,但也僅此而已。
戰(zhàn)斗在向刺客一方傾斜,戰(zhàn)場上負(fù)傷的騎士逐漸增多,那些刺客只需要守在密林里,就可以以逸待勞。
“那么,我們需要進入密林里去追殺那些射手嗎?”
我在觀察了一下情形以后,得出了這樣的結(jié)論。
身后有人輕輕笑出來,但很快就閉嘴。
我尷尬的摸了摸鼻尖。
“不,”櫻拆果斷的說:“這樣只會中了刺客的圈套,在密林里,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們只需要擊潰那些正面沖擊營地的刺客,然后迅速撤離,過了這片樹林,前面的地形開闊,他們追不上我們的?!?p> 我們現(xiàn)在處在的位置,借著月光能夠較為清楚的看清前方營地的戰(zhàn)斗。
刺客們?nèi)亢谝旅擅?,左手舉盾,右手提劍,他們訓(xùn)練有素,整齊如一的向前壓進。
騎士們失去了沖級的速度,個人的武力雖然勇猛,但也只能一人對付三四名刺客,在那些舉盾的刺客身后,還有一排鉤槍兵,他們專對付被盾兵限制行動的惡面黑虎身上的騎士。
這些刺客明顯不是雜牌的草莽,每一個都是訓(xùn)練有素的精銳,一旦有黑虎試圖跳起來突破圍攻,那些鉤槍兵就可以輕易地刺穿黑虎柔軟的腹部。
“結(jié)陣?!蹦鞘谴炭皖^領(lǐng)的命令聲。
然后得到了整齊的回應(yīng)。
“陣。”
一圈土黃的光芒從刺客的盾牌上亮起,然后與身邊的其他人發(fā)出的魔法靈光練成一片,猶如一堵墻一般。
紫丁香大公的騎士們?nèi)螒{如何揮舞鐵槍,都無法穿破那層壁壘。
那冒著魔法靈光的鉤槍從盾牌中探出,與騎士們的小圓盾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既然我們能夠看到他們,那些激戰(zhàn)中的刺客和騎士們自然也看到了我們。
那些騎士的頭領(lǐng)小心的觀察著我們的舉動,他有信心沖出包圍,雖然會有很大的傷亡。
他最怕的是那些白天沒有搞明白立場的騎士們加入刺客的行動。
“馬車上應(yīng)該有防御陣吧?”
這是我剛剛才想到的,如果有防御陣的話,直接駕著馬車沖進去,效果應(yīng)該很不錯。
車夫點了點頭,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櫻拆,上吧?!?p> 櫻拆做了一個準(zhǔn)備沖鋒的手勢,然后一聲令下,二十幾騎猶如午夜幽靈沖了出去。
密林里射出零零散散的箭矢全被身上的鎧甲彈開。
“炎虎,沖鋒?!?p> 櫻拆一聲令下,所有的騎士身上冒出了赤紅的火焰,那火焰逐漸匯聚在惡面黑虎的腳下,就像惡面黑虎踏著火焰在奔跑一樣,速度突然提升了一截,在第二輪箭矢以后,櫻拆他們就已經(jīng)沖到了鉤槍兵的身后。
“殺”
騎士們緊緊握住手里的長槍,長槍上冒著赤紅的烈焰,在強大的沖擊力下,狠狠地貫穿了鉤槍兵的身體,火焰點燃了刺客蒙面的面巾,露出恐懼猙獰的面孔。
“殺。”
“殺。”
喊聲回蕩在郊野。
沖在第一個的櫻拆,手里的長槍已經(jīng)刺穿了3個人,巨大的沖擊力一瞬間就讓他們死透,身下的惡面黑虎在用力一沖以后,狠狠的撞在一排劍盾兵剛剛豎起盾墻上,魔法靈光激烈的閃耀,但那盾墻總是在要碎的剎那堅挺的頂住,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騎士撞了上去,隨后,櫻拆看到趙一恒的馬車頂著一個土黃色的防御陣,兇狠的撞在盾墻上,盾墻應(yīng)聲而碎。
勝負(fù)的天平在頃刻間傾斜,刺客們在丟掉大量的尸體以后鉆入了密林里,當(dāng)太陽升起的時候,所有的騎士都沖出了那片殺機四伏的密林,無邊無際的綠油油的田野映入眼瞼。
“原地休息?!?p> 一聲命令,騎士們翻下惡面黑虎,戮戰(zhàn)一夜的騎士們現(xiàn)在還顯得很亢奮,等待身體的激素水平恢復(fù)正常,所有的人都累的躺在地上,只想呼呼大睡。
留下幾個人在周圍警戒以后,所有的人都靜悄悄地睡了過去。
“公子,大公的騎士要見您?!睂ξ覀鬟_(dá)消息的一個正在巡邏的騎士。
大公的騎士和梁邱城的騎士自發(fā)的分成個團伙,個不干涉,我招了招手,示意他把人帶過來。
那名騎士遠(yuǎn)遠(yuǎn)的從坐騎上下來,近身以后,恭敬的都我說:“我家主人很感激梁邱城的騎士在昨晚的援助,為了表達(dá)他的謝意,他請這里的勇士到他的營地里休息,務(wù)必要我將這里的主人請到她的馬車上去。”
昨晚的一翻戮戰(zhàn),這位騎士身上還有未干的血跡,濃重的血腥味鋪面而來。
我絲毫沒有顧及這位騎士無意中露出的嗜血氣息,示意他不要打擾休息的人,只身往對面的營地走去。
“公子?!?p> 櫻拆強烈要求跟我一起前去,被我以士兵中需要合適的將領(lǐng)為由推卻。
經(jīng)過一排排包扎傷口的騎士以后,我來到了一輛豪華的馬車旁邊。
那位帶我來的騎士在馬車的車窗處說了幾句話,然后車門從里面打開。
當(dāng)我走進去以后,終于見到了這位馬車的主人,令我驚訝的是,這位主人竟然是一位年輕的女性。她的面容精致眼深鼻俏,令人印象深刻,暗金色的頭發(fā)梳著辮兒盤在腦后,一襲寬松的暗紫色長袖連身衣裙將身體包裹的密不透風(fēng)。
我禮貌的向她施禮,她請我座下,馬車?yán)锏氖膛p輕將車門關(guān)上。
“我是紫丁香大公的第三女納蘭鳳羽,非常感謝您昨晚的幫助。”
我還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樣正是的場合,而面對的又是這樣一位舉止得體,禮儀端莊的女性,一時盡然不知道該怎樣回應(yīng),猶如一根硬邦邦的木頭坐在那里,早知道如此,我還不如躲在我那小小的馬車中獨自一人自在,然后在正午以后各奔東西。
納蘭鳳羽似乎對我無禮的漠視并沒有絲毫不滿,示意身旁的侍女為我倒茶。
滾燙的開水倒進水杯,沖開卷縮著的茶葉,一股清淡的幽香撲面而來。
為了掩飾我的窘境,我不顧茶水的溫度,端起來小小的喝了一口,那灼燙的開水流過我的味蕾,沖過我的嗓子,最后灼燒著我的喉嚨。我后悔不顧一切的喝了這杯茶水,旁邊的侍女輕輕的笑出了聲。
“嘻嘻。”
在我窘迫的想要不顧一切的沖出馬車的那一刻,納蘭鳳羽怒目等著那名侍女:“住口,出去!”
“小姐,我、你……”侍女委屈的想要辯解什么。
“出去?!?p> 這是納蘭鳳羽冷冷的聲音。
那惹人厭的侍女流著眼淚哭著跑了出去,這時候,我竟然絕的她也不是那么令人討厭了,反而喜怒哀樂形于言表,令人喜歡她的單純天真。
納蘭鳳羽端起我的茶杯,將里面的茶水逼掉流進一邊的茶具中,只留下里面的茶葉,然后又拿起一旁的水壺將溫?zé)岬拈_水到入茶杯中。
這一次的茶水并沒有冒著熱氣,聞起來也沒有那么濃茶香,青色的茶水看起來如一汪潭水,清凈幽冷。
納蘭鳳羽雙手捧著茶杯斜過身子遞給我。
我受寵若驚的接過來,小小的喝了一口,味道居然出乎預(yù)料的香甜可口,水溫也正好適宜。當(dāng)那杯茶水全部流進我的味蕾時,除了無盡的輕松與愜意,再也沒有別的感受。
“公子此去是要到梁邱城去嗎?”
納蘭鳳羽的聲音清渺淡定,從容不迫。我也度過了初時的緊張,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納蘭小姐這一次恐怕是急著回紫都,商定大公繼承王位的國事吧?”
一抹詫異在納蘭鳳羽波瀾不驚的眼眸顯露了一瞬,“沒想到家父身體病危傳遞的如此之快,我在得到消息以后,緊趕慢趕,至今也仍然在路上,離紫都尚還有一段路程,沒想到公子也如此快的獲知了如此重要的消息?!?p> 我一時不知道怎樣作答,納蘭鳳羽的話讓我知道梁邱伯爵一定掌握著一條極其龐大的情報系統(tǒng),否則沒有理由解釋櫻拆怎會知道如此重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