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結(jié)束以后,所有被劫持的女人都被救了出來,這當中也包括納蘭鳳羽。雖然綁匪們并沒有強迫納蘭鳳羽做出禽獸一般的事情,但是,短暫的劫持生活仍然給納蘭鳳羽帶來了很大的心理創(chuàng)傷。
在感謝趙一恒以后,他們繼續(xù)同行了一斷路程,然后在一座小鎮(zhèn)中分開了。
“怎么,你還在想那位公主嗎?”櫻拆望著發(fā)呆的趙一恒說道。
趙一恒漫不經(jīng)心的搖了搖頭,“怎么會,我只是不明白,這個世界為什么會有奴隸呢?”
對于這個問題,櫻拆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像生活在地上的兔子很難理解飛在天上的麻雀,他們的生活,完全是不同的,但是,這并不影響櫻拆安慰趙一恒:“別想那么多啦,為什么要關(guān)心那些約定俗成的事情?如果不想成為奴隸,就努力的奮斗,若是成了奴隸主而不想要奴隸,那不更是一件簡單至極的事情嗎?”
趙一恒搖了搖頭:“可是這個世界這么多人呢,那些當奴隸的人得有多痛苦啊,你竟然一點兒也不同情她們嗎?”
“同情?當然,我當然是同情他們的,可是,你想怎么做呢?”櫻拆問。
趙一恒仔細的想了一想,嘆息了一聲。
無論他要做什么,牽扯到波及全世界的事件,他也不能想當然的想怎么樣就怎么樣。趙一恒又不是創(chuàng)世神的兒子,這個世界也不是他的后花園,他可以反對奴隸制度,可以不滿各種野蠻的行為,但是憑他一人,也不可能組織這樣的事情。
櫻拆拍了拍趙一恒的肩膀,“不要想太多,保護好自己,順其自然吧。我們需要盡快回到梁邱城去,這一路上已經(jīng)耽誤了很多的時間了?!?p> 點點頭,隊伍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245年8月,經(jīng)過2個月的艱難跋涉,趙一恒終于進入了梁邱城地界。
“櫻拆,我們還有多久能到梁邱城?”趙一恒看著遠處嘻嘻起舞的山鳥,不由自主的問道。
櫻拆取出腰間的水壺,喝了一大口,傳給人后的騎士?!拔覀円呀?jīng)進入梁邱城邊界了,以現(xiàn)在的速度讀,我們明天上午就能到梁邱城。”
趙一恒說不清道不明的嘆息了一聲:“明天上午才能到??!”
櫻拆坐在惡面黑虎上的笑了笑說:“你要是心急的話,我們快馬加鞭連夜趕路,也是可以的?!?p> 這個樣子大概天黑以后兩三個小時就能到梁邱城了吧。不過趙一恒仔細的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不,就按現(xiàn)在的速度前進?!比绻蟀胍沟牡竭_梁邱城,先不說夜里的城門會緊閉,而且,這么晚了到達城主府會弄得夜里雞飛狗跳,并不是好的選擇。趙一恒:“你看我像是這樣急著去見一位十幾年都沒有見過的父親嗎?在野外休息一晚,我可不想那馬快到達然后被一個陌生的親人指手畫腳。”
櫻拆:“瞧你眉蹙面緊的樣子,可不像是對于回到多年不見的父親身邊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也許你現(xiàn)在正在想自己的父親是什么樣的人?他是高的、胖的、矮的、瘦的?他是面容可親的,還是嚴肅深沉的?他對待家人是不是溫柔體貼?你一定在想這些吧!”
趙一恒將自己緊繃的臉頰松了一松,讓自己表現(xiàn)的很自然的樣子,然后才對著櫻拆說:“溫柔?體貼?別開玩笑了,我怎么回想那種問題!對于一位連自己的兒子都一次面也不見的父親來說,我就是瞎子,也不會將溫柔體貼這樣溫暖的詞匯貼在一位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父親身上。至于他高胖瘦矮,看我的體型就知道了,他也許會找一位比他高的情人,但那一定不會相差太多。我可從不會想這些無聊的問題,我那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父親一定也是如同石頭一般鐵石心腸的人物。”
櫻拆:“你對你的父親誤會太深,你因該拋開多年以來得不到父愛的成見,用一種公平的、公正的目光看待你的父親。在我們這些將士看來,您的父親,那位可敬的大人,是一位治軍嚴禁、武略過人的常勝領(lǐng)袖,他對待我們總是和藹可親的,很多老兵都說,在伯爵大人年輕的時候,一直與我們一樣,吃同樣的食物,住同樣的帳篷,對待士兵就如同自己的手足一般愛護?!?p> 趙一恒輕蔑的笑笑:“公平公正?也許吧,我會用這種光明磊落的態(tài)度去看待一位拋妻棄子的貴族伯爵的。至于你所看待的親切的伯爵大人,你還是保留在你自己的心里面吧,他愛護你們當然如同愛護自己的手足,畢竟他需要你們?yōu)樗騽僬?,至于您所說的治軍嚴禁、武略過人,這難道不是他身為領(lǐng)袖因該具備的才能嗎?不過,你的話從側(cè)面也的確證明了他的可取之處,至少,他不是一位貪婪的、混吃等死的貴族。至于欺民霸市,你剛才的話可不能說明什么問題??粗桑視米约旱倪@雙眼睛好好觀察他的。”
櫻拆:“那么,你對你那位繼母沒有什么想法嗎?也許,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現(xiàn)在告訴你也不晚,你還有一個弟弟,那是一位英俊的,能說會道的男孩子?!?p> 趙一恒聞言,盡量控制自己即將暴躁的情緒平靜下來,說實話,他是不愿意談有關(guān)于家庭其它成員的話題的,這也許就是櫻拆直到接近梁邱城才說這些話的原因。即使如此,這些情況也是遲早要面對的,能夠在現(xiàn)在將自己的情緒調(diào)整平穩(wěn),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找一恒對著旁邊的櫻拆說:“不,我一點兒也不在乎那位搶奪母親位置的女人。至于您所說的我的弟弟,那些能說會道的男孩子,無不是心里有著無數(shù)鬼點子小家伙,倘若他們的膽子在大一點兒,相信我,他們能把天都捅個窟窿出來。而我那位父親大人恰恰就給了這小家伙無法無天的膽子。相信我,我說這些并不是在說我那位未曾謀面的弟弟的壞話,我只是肯定了他的能力?!?p> 櫻拆:“當然,我知道,您的心里并無惡意,所說的這些話也的確都是肺腑之言,不過,我還是請求您向您說的那樣,用自己那雙眼睛公平公正的看待他們。您是梁邱城的一份子,在未來,您也一定是一位為梁邱城存亡肝腦涂地的人物,我們大家都希望您能夠?qū)⒘呵癯钱敵勺约赫嬲募摇!?p> 趙一恒看了看身后的騎士們,所有人都用熱切的眼神看著他。這是梁邱伯爵大人的兒子,雖然是一名私生子,但是他的體內(nèi)也流著尊貴的血液,是百年來,祖先們一直供奉的大貴族。
似乎看出了騎士們的熱切,趙一恒鄭重的說:“我可不在意貴族不貴族的身份,貴族和平民有什么不同呢?大家都是人,你們也是人,人和人之間難道不因該平等相處嗎?”
櫻拆仔細的看著趙一恒,似乎要看到趙一恒的心里面去:“您的這些話可不要亂說,會為您惹出大麻煩的。不過,梁邱城與別的地方自然也是不一樣的,我們大家當然是平等相處的。騎士的品質(zhì)就是不看低任何一個人,但是,在梁邱城,貴族并不僅僅是一個稱謂,它是一面旗幟、是一個領(lǐng)袖、是一種責任,沒有貴族,所有的人就會成為一盤散沙,風一刮就會被吹到天上去?!?p> 趙一恒一點兒也沒有思索,隨口說道:“只有弱者才會被風刮到天上去?!?p> 櫻拆嚴肅的看著趙一恒:“所以貴族們在保護弱者,守護善良、守護弱小正是梁邱城所有騎士共同的信仰。”
這一刻,趙一恒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錯了話,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再站在平民的角度看待問題了,生存已經(jīng)不是第一優(yōu)先要考慮的問題。
趙一恒看向身后,所有的騎士都嚴肅的看著他,這使他明白,這就是貴族。
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趙一恒在這一刻明白,他還有很多欠缺的東西。
在接近傍晚的時分,隊伍找到了一處靠近水源的空地。
櫻拆:“我們今晚就在這里宿營吧?!?p> 那自然是極好的,水源能夠為我們提供清涼的飲用水緩解一天的疲乏,還可以清洗身體洗去多日以來趕路的污垢,更能夠使用清水燉一鍋兔子湯,鮮美的湯汁能夠讓每一個都流口水。
夜晚就在這樣歡快的氣氛中逐漸過去,當?shù)诙翘煳⑽⒘粒栠€沒有升起來的時候,隊伍再一次出發(fā)了,這一次,他們只需要一個上午,就能夠抵達梁邱城了。
空曠的荒野逐漸被蔥綠的田野代替,田里到處都可以看到勞作的農(nóng)戶,那些在田里干活的人,有的將頭低下,繼續(xù)勤奮的工作,有的站直了腰同過路的騎士們打招呼,一些孩子們,他們好奇的在騎士隊伍身后追逐,歡快的蹦跳。婦女們穿著嚴嚴實實的衣服,用頭巾將自己的臉孔和頭發(fā)遮住,對路過的騎士們注目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