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根本沒有想到,在歐陽主簿的家里,當著他家主子的面,竟然還有人敢抽他的臉,頓時便嚎啕大叫起來,道:“誰,是誰敢打我,不知道我是程鄉(xiāng)王家的家奴……”
家丁習慣性地叫吼起來,卻定眼看到,打他的不是不別人,正是他的主子王炳恫。
“王公子,你,你打我?”家丁十分委屈地說道。
王炳恫卻還沒有打夠,猛地又是一揮手,“啪啪啪”,好幾巴掌直接落在家丁的臉上。一只手打得不爽,另外一只手又加入,頓時左右開弓,把家丁的臉當成枕頭,“噼里啪啦”打個不停。
一邊打著,王炳恫還一邊說道:“我打你個不識好歹的奴才,在外面凈給我惹禍,什么人不好得罪,叢公子你也敢得罪,真是不想活了?!?p> 王炳恫越罵越兇狠,越打越使勁,幾乎要把家丁的臉給打爆了,打到他自己都覺得手酸,沒有力氣再打下去了,這才消停下來,轉身對叢飛燕說:“叢小姐,真是對不住了,自家的下人,沒有見過世面,你千萬不要往心里去?!?p> 歐陽主簿見著王炳恫這么做,也連忙順水推舟地說道:“是呀,叢小姐,都是下人給鬧的,您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什么混賬東西,叢大人把他們抓起來,真是抓得好,好好教訓他們一下,叫他們以后也安分些?!?p> 家丁捂著自己滾燙滾燙的臉頰,聽著王炳恫和歐陽主簿的話,內心真的比被王炳恫抽打的臉都要來得疼痛。
就在剛才,歐陽主簿不是說要為他們撐腰嗎?王公子不是說要好好教訓一番叢鴻飛嗎?怎么這說話都跟放屁一樣,最后倒變成他自己的不是了!
家丁的心真的是在滴血,比被王炳恫抽打還要來得更難受。
叢飛燕見著王炳恫連忙道歉的樣子,冷冷說道:“王公子,中午的宴會,就免了,我們大概真的吃不到一塊的?!?p> 說著,叢飛燕起身,不再說話,便走了。
歐陽主簿見著這樣的情形,悠悠地嘆了一口氣,說:“王公子,看來,我們中午的宴席,只能作罷了?!?p> 說著,歐陽主簿高聲對站在遠處的家奴說道:“老奴,送客!”
王炳恫見狀,連聲說道:“主簿大人,您別,別??!”
可是歐陽主簿已經轉過身去,沒有要理睬王炳恫的意思。確實是叢鴻飛的勢力現(xiàn)在在府城太大了,就是得罪汪大東,歐陽主簿也不敢得罪叢鴻飛。
王炳恫沒有辦法,只好帶著家丁,離開了歐陽府。
走到宅子外面,家丁還好像在做夢一樣,心有不甘地說道:“公子,管家呢?管家怎么辦呢?”
王炳恫被家丁這么一問,頓時又來火了。
本來,今天的事情進展得好好的,他既可以得到歐陽主簿在程鄉(xiāng)的二十多畝田地,又可以有叢飛燕這樣的美人兒作伴,多好的事情??!可是卻沒有想到,事情便被他的這幾個家丁給毀了。
王炳恫越想越生氣,越想越要打人,手忍不住一揮,“啪”的一聲,便又落在家丁的臉上。
“叫你們給我惹事,讓你們惹事,都給我關大牢里去,關個十天半月的,如果太早出來的話,我還要把你們關起來?!?p> 家丁真的不知道今天這是怎么了,平日里在外面呼風喚雨的,自有自家主子撐腰,可是今天自家主子卻不知道怎么回事,連半句話都不敢吭,只會拿他出氣。他只好哭喪著臉,自認自己倒霉了。
而這時,王炳恫卻咬牙切齒地說道:“叢鴻飛,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把你弄死?!?p> 就在王炳恫這一聲叫罵聲中,叢鴻飛站在大街上,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他覺得,應該是有人在罵他,可是具體是誰,卻無從知道。
不過,叢鴻飛心理素質好,就算被人罵,他也撐得起。因為在叢鴻飛看來,被人罵,總比不被人罵好。畢竟被人罵,便說明他的知名度高,有人惦記他,這總比默默無聞,沒有人知道來得強。
自從剛剛的整頓以后,現(xiàn)在皂品居外面的秩序算是越來越井然了,也沒有人插隊,也不會有人怨聲載道,更加重要的是,再也沒有人敢在這里口出狂言。
不過,叢鴻飛知道這并不是長遠之計,想要讓買賣井然有序,最重要的,還是要解決供需的問題。
現(xiàn)在他確實人手不夠,產量有限,這是他自己的責任,也不能怨買東西的人沒有耐性排隊。
想到這里,叢鴻飛確實覺得,他應該仔細解決好這個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老蔡突然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說:“少爺,不好了,不好了!”
叢鴻飛愣了一下,看著老蔡那表情,儼然是家里出事了。
他連忙說道:“少夫人她,她被人綁架了!”
叢鴻飛聽到這里,心里好像被彗星撞了一下,慌張地說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為什么會被人給綁架了?”
老蔡心急如焚地說道:“少夫人她今天本來是想到城里來看望你的,而且還帶了點心過來,我不放心,還一路陪著她過來,路上我們只挑大路走,其他什么人少,僻靜的地方,半點都不敢涉足,可是最終還是遇到歹人了。”
老蔡說得有些自責,好像何湘語被人綁架,是因為他失責。
叢鴻飛連忙問道:“到底是誰把湘語被綁了去,問清楚了沒有?”
老蔡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是搖頭,顯然還不清楚到底是誰下的手腳,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做什么。
叢鴻飛就有些奇怪了,說:“綁匪沒有讓你給我?guī)г???p> 老蔡搖頭。
叢鴻飛又問道:“那你怎么回來了?”
老蔡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把我放回來?”
“那小桃呢?小桃有沒有被他們一起帶走了呢?”
老蔡點頭。
叢鴻飛這下可真的是奇怪了,一般說道,綁匪總是要留下一個人過來通風報信的,可是他們放過了老蔡,卻沒有交代任何口訊,這是什么意思呢?
叢鴻飛不知道,這件事其實是王炳恫的手筆。
王炳恫從歐陽主簿家里出來以后,實在忍無可忍,一路嗷嗷大叫,真的很想找個地方宣泄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他遇見了要去府城的何湘語。
那真的是冤家路窄,王炳恫是見過何湘語的,曾經甚至還打過何湘語的主意,可是現(xiàn)在,他可不是想要打何湘語的主意了,他是想殺人。
不過殺人這種事情,王炳恫覺得,自己親自動手,可不好。
于是,他馬上便想到距離這里不遠的風里崗,那崗里便有一窩子土匪。那土匪的頭目叫白旋風,號稱被他洗劫過的地方一塵不染。
王炳恫雖然沒有跟這些土匪打過交道,可是和這白旋風卻有過幾面之緣。
他立即將身上所有錢財都取了出來,讓家丁帶著他的書信,進入了風里崗。
白旋風在收到王炳恫的書信以后,哈哈大笑,說:“還有這么好的事情,有人竟然出錢請我們綁架人,綁完以后,他也不要分綁金,只要我們把那人給殺了,就好。這么好的事情,去哪里尋找呢?”
說著,白旋風馬上按照王炳恫在書信里的吩咐,讓手下留意現(xiàn)在在山里趕路的兩女一男,女的是一個婦人和丫鬟,男的是一個老奴。
這一找,何湘語馬上便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
白旋風二話不說,直接便讓人把何湘語給綁進崗,還特別告誡手下把那個老奴給放了,讓那個老奴回去索要錢財。
可是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下卻沒有讓老蔡帶話回去,而是莫名其妙的直接把他給放回來,只帶走何湘語和小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