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梓一路送西鑰涵回西鑰府,知她累了,便扶她坐下。
“楊大哥?!蔽麒€涵側(cè)頭喊他,楊梓沖她笑笑。
“楊大哥,有可能,帶涵兒走吧!楊大哥不是曾經(jīng)說過,想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帶涵兒相守一生嗎?”一時間,楊梓面色微僵,不知該如何是好。
屆時蘭桐端盤點心進(jìn)來,發(fā)現(xiàn)氣氛有些微妙。
“怎么了?”西鑰涵似乎沒注意到蘭桐,繼續(xù)開口問他。
楊梓接話,“沒什么,涵兒,你怎么突然又?”
“涵兒只是想和楊大哥在一起,遠(yuǎn)走高飛?!彼尚毁?。
楊梓被這一席話驚得說不出話來,還有蘭桐,小姐竟說出如此露骨的話,真不像是深閨女子能說得出的話。
楊梓心思一沉,莫非前兩日在大巫醫(yī)那里她心事重重,就是在想這些東西?
千金之女,大家閨秀,說出如此不合禮數(shù)的話,著實駭人,可對上西鑰涵那雙純一無雜的眼,只會讓人覺得她就像個要糖的孩子,別無惡意。
喜歡楊大哥,就應(yīng)該在一起,她想跟著他走,毫不顧忌。那個暗衛(wèi)呢?也跟著?
在楊梓眼神微動的那一瞬,西鑰涵好像明白過來,左手緊抓著右手端坐在那里,直勾勾的看著楊梓,笑得明媚。
楊梓嘆了一口氣,挪到她的身邊,掰開她的手心,一遍又一遍的撫平,她太用勁了,隨之摩挲她的手心,眼底盡是溫柔,“等涵兒病好了,楊大哥就帶涵兒走?!?p> 西鑰涵立馬笑意盈盈,伸手摟住楊梓的脖子,楊梓被她拉到頸前,雙手無處可放。
楊梓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了,他沒想到西鑰涵這么主動。他伸手撫上她的背,輕拍了兩下。
“楊大哥讓涵兒不安了嗎?”楊梓輕笑,西鑰涵搖搖頭,在他耳邊輕聲道:“涵兒喜歡楊大哥?!?p> 見他二人膩歪,蘭桐連忙捂住嘴扭過臉去,很識趣的笑:“奴婢,再去取些果子茶水?!?p> 轉(zhuǎn)身之后,蘭桐不自主的皺起了眉,她不敢回頭看這兩人。
她不敢在楊梓面前多有動作,眼看西鑰涵越陷越深,蘭桐忍不住又擔(dān)心起來。
她也說不上是心疼還是其他,西鑰涵實在讓人放心不下。
中途,蘭桐撞上漫步走來的西鑰宸,蘭桐臉色唰的白了,趕忙跪下有些口不擇言。她咬唇囁嚅道:“見……見過莊主,奴…奴婢不是……故……”
西鑰宸的表情不曾有一絲波動,看到蘭桐,適才無奈道:“無事!”
蘭桐如釋重負(fù)的趕緊要走。
西鑰宸叫停她:“等等”
蘭桐立馬轉(zhuǎn)過身來,“莊……莊主…”
“她身體如何了?”西鑰宸出聲問道。
“小……姐,看氣色,她…她好多了?!碧m桐有些結(jié)巴,眼神不知往哪里游離,始終不敢抬頭。
西鑰宸長出口氣,“我從不曾苛責(zé)于你,怎生如此怕我?”蘭桐從這句話中聽出了不解與失落。
西鑰宸對此也十分不解,這可是北宮重陵的寶貝疙瘩,他也不記得何時他曾威脅過她!他好像連一句重話也不曾對她說過,他真的那么可怕嗎?
西鑰涵的話,蘭桐的怕,楊梓的腦子,北宮重陵的荒唐,對他來說,這就是世間四大未解之謎。
蘭桐自然垂著頭,不敢看他也不敢說話。的確,西鑰宸不曾苛責(zé)于她。
她怕他,是因曾經(jīng)那個少年時的他露出的一絲殘忍與嗜血,讓她從心底發(fā)寒,那種獰笑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她一直相信,那一面才是真正的西鑰宸。
西鑰宸見她如此反應(yīng),無奈的又?jǐn)[擺手,只是仍然沉著臉,看不出情緒,“算了,你下去吧!”
也罷!何必與她計較。
他這意思很明顯,不想再為難她,蘭桐仿佛如獲大赦,連忙灰溜溜地離開,生怕他又將自己叫住。
回過神來,已經(jīng)出了一手的汗,蘭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由得打個哆嗦才鎮(zhèn)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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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西鑰宸是在禹安王府。
她在后院花園和其他哥哥姐姐玩耍,北宮重陵從院外走來輕喚她的名字,待她回過頭去像往常一樣叫他“大哥哥”時,她楞住了。
小跑的步子漸漸停了下來,再不往前一步。西鑰宸看年紀(jì)和她差不多,他側(cè)身對著她,根本沒有興趣看她,只是輕輕一瞥,這個人……好生清冷。
北宮重陵向她招手,“筱葦,這位是大哥哥的朋友,西鑰公子,以后要懂禮貌,知道了嗎?”
“見過西鑰公子?!彼忧娱_口。
他側(cè)頭,盡管沒有直視,徐筱葦一樣被他漆黑的眸子攝住心神,仿佛幽暗的深淵。
她從沒見過這樣冷硬的人,尤其還是個少年,西鑰宸鼻子哼了兩聲,算是應(yīng)她。
從那之后,西鑰宸時常會來王府,漸漸與府中人都熟絡(luò)起來。
原先王府中是有一姓崔的管事,北宮重陵到哪兒都帶著他,對此人十分信任,不成想?yún)s是個偷雞摸狗的下作之人。
早前,王府本不算富裕,他卻偷盜府中之物在外偷養(yǎng)情人,好在西鑰宸識破,當(dāng)場從他懷里搜出被盜的玉佩。
北宮重陵向來好脾氣,這一次也是真的怒了,他再落魄也是堂堂王爺,這等作奸犯科之人,豈能容下?
但時局又不允許,讓他左右為難。
若是送官,不僅崔管事沒命,他也顏面掃地,別人會說他養(yǎng)了條野狗,還會拿他保不住皇家圣物為由,借此大做文章。
若是不送官,他劣跡斑斑,又不能隨意處置,若是王府中有皇后的細(xì)作又會冤枉他濫用私刑。
那時,上官皇后時時刻刻都想找借口除了他,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或許這個崔管事本就受人指使。
這讓北宮重陵一時之間還真沒辦法處置他,難道,忍氣吞聲?這次崔管家盜走了母妃的遺物,若是輕易放過他,下次呢?
銀光一閃,手起刀落,只聽一聲慘叫,血淋淋的兩只小臂飛了出去,那人癱在地上抽搐著任由鮮血橫流一地。
西鑰宸睨視地上那人,語調(diào)清冷卻清晰可聞,“偷我西鑰家的東西,便按我西鑰家的規(guī)矩來,今日斷你雙臂饒你性命,要么滾,要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