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崔平提刀緩緩轉身,面向鮮卑那一邊,滿臉血水的崔平吶喊了一聲,提刀便往鮮卑沖去,剩下的幾十家丁見自己家主反而轉身與鮮卑胡人拼命,自覺無望生還的家丁們你望我,我望你,便不顧一切隨崔平?jīng)_了去,反正橫豎都是一死,與其不明不白地死在這順州城下,還不如拉幾個鮮卑胡人墊背,雖然這個愿望也不一定能實現(xiàn)。
看見崔平反身朝自己的殺來,慕容仁只是淡淡地下令射殺,幾個殘兵敗卒能干什么,一陣陣箭雨從鮮卑軍陣中射出,崔平隨即身中數(shù)箭扶刀跪地而亡,那幾十家丁也逃不了中箭而亡的最終命運。
唐風、徐元直、劉明海和黃繼祖在城樓上看著這一切,包括剛才還殺氣騰騰地守城將士們,全都默然。
“這也許是你崔平最好的歸宿吧!”唐風平靜地說了句。
“就為這最后一次對鮮卑的沖鋒,我劉明海敬你是條漢子!”劉明海放下手中的弓箭說道。
前奏演完了,那么要正式進入大戲了,慕容仁活動了下自己的身體,隨即一聲令下,鮮卑大軍擂鼓而動,向順州城緩緩靠前。
順州城墻上,也給不及讓唐風他們?yōu)榇藜腋缸幽Я?,鮮卑大軍已正式壓陣,戰(zhàn)爭要真正來臨了,城墻上的士兵們再次滿弓進入了戰(zhàn)斗體態(tài)。
當鮮卑大軍開進到弓箭的射程范圍后,慕容仁便用前排的盾牌兵形成防御體系,然后躲在后面的弓箭手開始朝順州城樓上射擊,唐風這邊也隨即反擊,雙方你來我往,箭支如雨下,互有傷亡。
對射一陣后,鮮卑陣中號角聲起,這是要開始進攻的信號了,密密麻麻的鮮卑胡兵在盾牌的掩護下向城墻邊突進,后邊是擔著云梯等攻城器械地士卒。
由于對方也有強大的弓箭手掩護,唐風不能全然壓制住城下突擊的鮮卑胡兵,很快他們便開到了城墻下,順州城池小,沒有像中原地區(qū)大城池那般的護城河,所以鮮卑胡兵輕車熟路地就架起云梯準備登城,他們可不比剛才的崔家家丁,這些都是訓練有素地百戰(zhàn)之兵。
唐風等人分開攜守各方,鮮卑胡兵一個個攀云梯而上,城樓上守城士兵忙用石頭,滾木等他那些鮮卑胡人砸翻。一鍋鍋火油就著火把倒下去,城墻下瞬間燃起了大火。
鮮卑這邊的攻勢絲毫沒有減弱,巨大的木樁被推到城門前,數(shù)十鮮卑胡兵猛力地用巨木撞擊城門,城門后的漢家士兵則同樣用數(shù)不清的木根死死地支撐住城門。
站在正城樓上指揮戰(zhàn)場的唐風忙隨手提起一鍋火油就往城門下撞門的鮮卑胡兵砸去,然后奪下士兵手中的火把一把丟了下去,撞門的木車和巨木染上火油,頓時燃燒起來,那些鮮卑胡兵燒的直直慘叫,升起的濃煙嗆得唐風忙捂住鼻子。
喊殺聲,兵器的碰撞聲嘈雜一片,鮮卑戰(zhàn)鼓擂的更緊,鮮卑胡兵更是賣力攻城,唐風這邊則死死守住,城墻堆滿了雙方的士兵的身體,很快,鮮卑這邊就有部分士兵開始爬云梯突入進了城墻上,但很快就被隨之而來的刀槍扎了下去,幾處城墻邊都上來了鮮卑胡兵但由于守城士兵抵抗激烈鮮卑人都沒能成功站穩(wěn)腳跟,又被紛紛殺得退了下去,此時守城士兵受到崔家父子的感染,打起來更是幾分拼命。
雙方你爭我奪打了近半個時辰,鮮卑這邊剛才的沖勁顯然開始有所松懈,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戰(zhàn)在攻城大軍后面督戰(zhàn)的慕容仁沒有想到唐風竟然抵抗地如此激烈,這拓跋宏把命丟這怕是有些情有可原了,不過慕容仁也沒想過就要立馬拿下這順州城,此番只是他試探性的進攻,了解下對方的實力,若是不堪一擊輕松拿下那最好了省得麻煩,若是一時拿不下來也無妨。
看到差不多時候了,于是慕容仁便下令鳴金收兵,戰(zhàn)略意圖已經(jīng)達到,無需再糾纏下去了,待三軍飽餐修養(yǎng)過來再來奪城。鳴金聲響,鮮卑胡兵聽到后紛紛有序退去,絲毫沒有一絲任何的慌亂,站在城墻上的唐風和徐元直都不禁感嘆慕容仁的帶兵有方。
慕容仁帶著鮮卑大軍退回大營后便沒再有任何動作,唐風等人也知道慕容仁此舉不過是試探一下而已,并沒有全力攻城,安排好余下的事情,便讓人開始清理戰(zhàn)場,以準備下一輪鮮卑的進攻。
待清點完傷亡兵員后,唐風和徐元直心中的愁云更重了,僅僅一次試探性進攻都傷亡了近1000人,不可謂損失不小,不過當然這其中的傷亡也包括了協(xié)防的百姓壯丁?,F(xiàn)全城擁有6000正規(guī)士卒,加上3000多的守城百姓,合計人數(shù)也在萬人左右,理論上是跟慕容仁的差不多。
唐風和徐元直一同去到傷員安置處看望了受傷的士卒,劉明海和黃繼祖則留在了城墻上繼續(xù)防備鮮卑的進攻。
而此時順州署衙的周炎是望眼欲穿,心里著急如火,卻沒有任何一絲的辦法,只能不斷地催促身邊的衛(wèi)兵加緊傳遞戰(zhàn)報進來,當聽到鮮卑大軍退去后,焦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的周炎立馬安定了下來,長呼了一口氣,說道:如此甚好,甚好!
直到晚上,鮮卑都沒人在發(fā)動任何的進攻,只是像往日一般安營造飯休整。
順州署衙,用過晚飯后,唐風來到周炎的臥室,此時經(jīng)過幾天的修養(yǎng),周炎的傷開始慢慢地愈合,但是行動已然不便,也是為防止傷口復發(fā),所以還是臥床靜養(yǎng)。
“大哥,明天讓我去城樓上吧,哪怕不能參戰(zhàn)讓我看看也行,自己一人待在這署衙心里每個著落!”周炎望著唐風說道。
唐風只是微微一笑:“放心,安心養(yǎng)好傷,那鮮卑一時半會也還打不進來,若是鮮卑真有那能耐打進來了,到時不用你說,你也得上去拼命了,還等在這被人砍??!”
唐風說完,周炎便不再反駁,自小都是唐風說了算,況且大哥也說的對,真到那時候想在這臥室也不行了,鮮卑人都殺進門了,還是好好養(yǎng)傷,免得到時兵器都拿不起任人宰割。
跟周炎繼續(xù)閑聊了幾句后,唐風便會自己的臥室去了,本想今天夜晚去替換劉胖子和黃繼祖守城的,但是胖子和繼祖說什么也不肯,執(zhí)拗不過,便早早回這順州署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