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你的爪子!滾!”
卻是云逍暴喝一聲,攔在了云若水前面,一掌將李文豹的手拍掉。
“娘,你讓開!這個家伙,我來對付!我有辦法讓他服軟!”
他急切地說道,絕不能讓母親上李家的轎子。
否則,這對母親,對他,都是一場奇恥大辱!
“臭小子,滾開!”
李文豹徹底怒了。
之前那些都是小玩鬧,他雖然生氣,卻并不放在眼中。
可現(xiàn)在,覬覦多年的女人都要到手,這小子還敢鬧事?
“砰!”
他順手便是一掌,狠狠地拍在少年胸口。
“唔——”
饒是少年反應及時,往后仰了一下,但仍然中招。
整個人飛到半空,喉頭一甜,吐出一口烏血,重重地摔在了臺階上。
“逍兒!”
云若水身形蹁躚,竟踩著一種奇妙的步伐,瞬間便追了上去。
只可惜,她沒想到云逍會這樣做,還是慢了一步。
“逍兒,你做什么!?”
云若水面容嗔怒,忍不住斥道。
她好不容易才將兒子救回來,剛醒,又被人打成重傷。
怎么能不生氣?
“逍兒,你沒事吧?”
云天豪也趕緊上前詢問,但卻被云逍一把推開。
“好,打得好,這一掌,剛好把我那口淤血打了出來?!?p> 只見他不怒反笑,身受重傷,臉上卻沒有半分痛苦之色。
反而一臉戲謔地盯著李文豹,說道:“李文豹,你有種就一掌打死我,我死了,你右腿的暗疾,一輩子也無法根治!那股寒意,是不是讓你痛不欲生?可惜,只有我能治好,殺了我,你很快就會變成殘疾!從此淪為一個廢人!”
右腿?
暗疾?
這小子瘋了吧?
豹王李文豹,城主府扛把子,右腿有暗疾?
看不出來啊。
他只是喜歡,坐著的時候把右腿踩在椅子上而已。
這樣的動作,很多人都喜歡。
難道另有蹊蹺?
“逍兒,你在胡說些什么?你娘和李家的婚事,是她親口答應,你要毀約,讓我云家從此抬不起頭來不成?。俊?p> 云天豪沉著臉呵斥。
顯然不信少年的胡言亂語。
在他看來,這小子是在急病亂投醫(yī)。
武者,的確容易留下暗疾。
尤其是在江湖上闖蕩多年的武者,與人爭斗過無數(shù)次,深入過各種險境,誰能不留下點暗疾隱患?
對于武者而言,這再正常不過。
特別是膝蓋這種地方,往往是面臨巨大壓力時承重的關(guān)鍵,留下暗傷并不奇怪,即便是猜中了,也沒什么。
這是武者的宿命。
更何況,在他印象中,這小子可不懂什么醫(yī)術(shù),如果說武道之外的愛好,彈琴寫詩倒有一手,跟醫(yī)道不沾邊。
倒是他母親云若水,精通“歧黃之術(shù)”,常為云家武者解決一些傷病問題。
可對化功散……
別說精通,再通也沒用。
只有特定的丹藥能治。
否則,她何必求到人李家去?
知子莫若母。
云若水更是深知這一點,為了讓兒子專心武道,只教了云逍一些處理傷口的方法,并未涉及醫(yī)術(shù)。
要說看穿一個人的陳年暗傷,連她都做不到,云逍怎么可能做到?
便輕斥道:“逍兒,莫要胡鬧。這是娘心甘情愿答應的,你快回房休息吧。來人,帶三少爺回后院。”
“是,夫人?!?p> 幾名云家護衛(wèi)應聲出來,正準備把“鬧事”的少年帶走。
但卻愕然發(fā)現(xiàn),對面的李文豹,臉色一變,竟是被說中了?
動作不由慢了一些。
“你……你怎么知道???誰告訴你的?。俊?p> 李文豹面色難看。
如果說,對方只是猜出他膝蓋有傷,他不會這般失態(tài)。
但對方連“寒意”二字都說了出來,就絕不是瞎蒙那么簡單。
十年前,他的確受過一次重創(chuàng),在一座雪山深處,被埋了七天七夜!
一開始還沒覺得,后來才發(fā)現(xiàn),他本就有傷的膝蓋,被寒意徹底入侵,藥石難除!
可恨這寒意無聲潛入,若能早些發(fā)現(xiàn),他也不至于被折磨成這樣!
每到大冷天,便痛得渾身發(fā)顫,別說走路,裹著被子連床都下不來。
“什么???真有!?”
云李兩家眾人,也都被李文豹的話給驚呆了。
原以為云逍只是瞎猜,沒想到真說對了。
而且看起來,連癥狀都一清二楚。
到底是誰,暗中把這個秘密告訴他的?
難道是李文仲?
李文仲,是李家家主李天雄的私生子,此人與李家所有人都不同。
雖然也修煉武道,但非“豪放派?!?p> 甚至反其道而行之——醉心文學和音樂,為人知書達理。
在這方面,和同樣喜好音律的云逍,頗有共同語言。
兩人常把酒言歡,互相引為知己。
只有他,是李家唯一一位與云逍交好的核心弟子,的確有可能知道李文豹的秘密。
畢竟,李文豹每個月都要秘密去一次李家醫(yī)館,說不定某一次就被他無意中撞見了。
“呵呵,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現(xiàn)在就問你一句話,你是要腿,還是要腿?別以為我剛才說你會死,是在威脅你,寒意深入骨髓,早已順著腿部經(jīng)脈朝其他部位滲去,少則三年,多則五年,你這條腿不鋸掉,你必死無疑!”
而就在這時,云逍冷笑一聲,繼續(xù)說道。
他言下之意非常明顯,想要保住這條腿,或者這條命,就得答應放棄婚約。
“你——”
李文豹神容一滯,甩手大罵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好不容易得到了一親芳澤的機會,他怎么甘心就這么放棄?
可從本能來說,一條腿,相比一個美人,顯然是前者更為重要。
武者的生命,就是武功修為。
斷掉一條腿——連走路都走不了,修為再高又有何用?
十成戰(zhàn)力發(fā)揮不了三成!
這樣一來,他這個二城主,當?shù)倪€有什么意義?
李家可不是多么文明講理的家族,二城主的位置,他不坐,有的是人想坐。
“既然是胡言,那你現(xiàn)在可以走了,眼下已經(jīng)是八月,還有兩個月,便是北境的第一次雪天。這天一旦到來,你體內(nèi)的寒氣又會加重幾分,離你鋸腿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云逍嘴角一勾,有恃無恐地說道。
他有著飛天境識海,對天地元氣的感應力是普通武者的百倍千倍,甚至萬倍!
早在看見李文豹的一瞬間,他就看出對方身上,至少有三處暗疾。
其中最嚴重的一處便是膝蓋。
已經(jīng)到了病入膏肓,藥石難治的時候。
除了他的“紫極真火”,相信這小城之內(nèi),沒有任何人能治愈。
即便是郡城,多半也無人能做到。
否則以李文豹的地位,傾家蕩產(chǎn)都會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