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后,云逍摸了摸手中的雪玉蛇,將其安撫下來,便快步去了寒潭邊,收集晶蝮蛇的尸體。
而詭異的是,在大多數(shù)人看來危險(xiǎn)至極的雪玉蛇,雖有些不情愿,卻極為順從地鉆進(jìn)了云逍的袖子,纏在他的手腕上。
若叫外人見了,怕是要嚇得眼珠子都掉出來。
這可是毒蛇!
有劇毒!
別說咬一口,就是不小心被牙齒碰一下,都會很快毒發(fā)身亡。
這小子沒有半點(diǎn)保護(hù),就這么藏在袖子里?
簡直恐怖!
可云逍卻不以為然。
不就是一條小蛇嗎?
小巧玲瓏的,多可愛。
只需用神念壓制,再以真氣模仿出蛇類的聲音,釋放出善念或者惡念,便能與妖獸交流。
這是馭獸師的基本常識。
他更在意的是,被水浸泡過的晶蝮蛇尸體,蛇血流失太多,一共擠了十條,才收集到小小一瓶。
不過也夠用了,回家弄兩件暗器淬上毒,保命的手段又多了幾分。
“這白玉花也不能浪費(fèi),摘幾朵熬成花粥,滋陰補(bǔ)腎,可惜大部分蛇肉都被蛇血污染了,不然接下來半個(gè)月都有白玉蛇羹吃,少不得一頓大補(bǔ)?!?p> 看著水中殘缺的蛇尸,云逍遺憾地嘆了一聲,又摘了幾朵白玉花,這才離開。
片刻后,他在水潭附近找到一處山洞。
煮水搭灶,準(zhǔn)備熬一鍋蛇羹。
“嘶~真香!”
剝蛇皮,去內(nèi)臟,煮蛇肉,加白玉花。
一系列操作完成后,一鍋滾燙的蛇肉羹便出現(xiàn)在眼前。
一片片雪白的蛇肉,和著花瓣在鍋中翻滾,清香撲鼻,令人陶醉。
隨手折了兩根樹枝當(dāng)筷子,云逍便夾起一片花瓣,裹住一塊蛇肉,開心地吃了起來。
“喲?小兄弟吃的不錯(cuò)嘛~分我兄弟二人一些如何?”
吃的快差不多了,突然耳朵一動。
隨后便傳到一陣戲謔的聲音。
扭頭一看,兩名背劍的年輕男子從林中走出,眼睛直直地盯向那鍋蛇湯。
兩人一個(gè)叫吳雄,一個(gè)叫沈舟。
都是本地臭名昭著的幫派,劍河幫弟子。
本是為辦事而來,途經(jīng)此地,未能發(fā)現(xiàn)這山洞,卻不料聞到一陣清香,十分誘人。
找過來一看,原來是個(gè)富家公子在此熬湯。
還別說,這小子真知道享受,居然隨身帶個(gè)鍋。
一般人進(jìn)山歷練,都是火烤獸肉當(dāng)主食,帶鍋煮湯的,還是頭一次見。
不過香倒是很香,否則也無法將他們吸引過來。
“好啊~獨(dú)樂樂不如眾樂樂,一百兩銀子一位,給錢喝湯?!?p> 云逍抬起頭來,眼神一閃,一臉大方地說道。
反正他也吃的差不多了,蛇肉中殘留的靈力和白玉花的靈氣,一時(shí)也消化不了,倒不如賺點(diǎn)外快,留著買藥材。
“一百兩……銀子?”
兩名青年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這個(gè)傻小子,居然問自己要銀子?
難道沒認(rèn)出來自己身上的標(biāo)記?
“有意思有意思,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問咱們要銀子,沈老弟,你說這一百兩,咱們給還是不給?”
名叫吳雄的青年面帶笑容,扭頭問道。
“當(dāng)然不給?!?p> 名叫沈舟青年搖了搖頭:“我們‘劍河幫’的人,什么時(shí)候吃東西給過錢?小子,滾一邊去,老子們要吃蛇肉?!?p> 說到最后,他冷冷瞥了云逍一眼,神情冷漠而不屑。
如果此人不讓,他不介意一劍解決了對方。
“劍河幫?”
云逍微微一愣。
劍河幫,這名字似乎有點(diǎn)耳熟。
好像是……
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云逍笑了起來:“原來是劍河幫的兄弟,都是自己人,反正我也吃飽了,這鍋蛇肉便讓給你們好了。不過……且容我再吃一片?!?p> 他端著竹筒起身,朝鍋里又夾了一筷子,衣袖不著痕跡地從湯鍋上方掃過,一滴晶瑩的乳白色液體輕輕滴了進(jìn)去。
兩名劍河幫弟子本想發(fā)作,但聽這話,似乎和自己是一路人?
再加上對方也識趣地讓了位置,吃一片就吃一片吧,鍋里還剩著一半呢。
“吃完了趕緊滾?!?p> 名叫沈舟的青年淡淡催了一句,語氣十分不善。
倒是吳雄,顯得活躍一些,見狀打趣道:“你小子,膽兒還挺大,叫你讓開,還敢再吃一口,就不怕老子們一劍砍了你?”
“滋溜~”
云逍一口咽下手中的蛇肉,沖吳雄擠擠眼睛:“砍了就砍了吧,少吃一口卻是不能,這晶蝮蛇可難尋的緊,兩位大哥快嘗嘗?!?p> 說著,還把“筷子”遞給了吳雄。
惹得吳雄哈哈大笑:“你小子,還挺上道,快走吧,若是惹得咱沈爺不高興,一劍便將你砍了?!?p> 好心提醒了云逍一句,便接過筷子去吃蛇肉。
兩人在鍋前坐下,也并未懷疑云逍作了手腳。
且不說來時(shí),就見那少年在吃肉喝湯,臨走還不忘多吃一口,除了說明蛇肉好吃,還能說明什么?
便毫無戒備地吃了起來。
“哈~”
熱湯滾肉,吳雄一口入腹,便覺口舌生津,舒爽無比。
忍不住贊道:“這肉,這湯,真鮮!沈老弟,我看那小子手藝不錯(cuò),要不咱把他留下,以后專給咱做飯?!?p> 沈舟也在用匕首吃著蛇肉,聞言不由意動。
這蛇羹烹得有些名堂,明明是熱的,入腹之后竟有一絲涼意?
但招人就算了,他搖搖頭道:“幫主正謀劃一件大事,此時(shí)不宜——唔!”
話說到一半,臉色突然一變!
那一絲寒意入腹之后,竟在血脈中驟然擴(kuò)散,令他如墜冰窖!
“沈老弟,你怎么——呃!”
異變突生,吳雄的神情頓時(shí)凝重起來。
可沒等說完,腹中亦是一冷。
一股強(qiáng)烈的寒意在體內(nèi)爆發(fā),以極快地速度朝四肢百骸涌去!
隨后,兩人眼睛一瞪,瞳孔放大,都是不約而同地看向突然轉(zhuǎn)回的少年。
“你……你在湯中……下……毒……”
一個(gè)“毒”字還沒說出,兩人“噗通”一聲,倒在地上,再無聲息。
云逍走到近前,遺憾嘆息:“為了二百兩銀子,何必呢?弄的連命也丟了。”
似乎在為兩人惋惜。
“嘶~”
此時(shí),一條小蛇從袖中探出頭來,舔了舔他的手背,疑惑地看著自己的主人。
好像說:這兩個(gè)不是壞人么?有什么好惋惜的?
它卻不懂,世間有種嘆息,叫貓哭耗子,假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