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沅清依舊是笑容滿滿,嗓音甜美,“好,那就辛苦你們了?!?p> 宋玲玲將一肚子的苦咽下去,哭都哭不出來。
施甜以為寫文案會是件很簡單的事,但到手之后,才知道亂七八糟的要求也很多。
她寫了第一版交給季沅清,可一下就被打回來了。
季沅清發(fā)了微信跟她交流,還手把手地教她?!笆┨穑@樣寫不對哦,場地和時間點都要寫清楚,你再琢磨下。”
施甜問她要了校慶的活動表格,可改完發(fā)過去,總是問題不斷。
那邊催得又急,施甜只能趁著周五的時間加班,她沒有電腦,就對著手機屏幕通宵,幾乎要把眼睛都熬瞎了。
星期六上午,施甜到地鐵換乘站去等紀亦珩,兩人差不多時間到的,紀亦珩見到施甜時,她背了個包,搖頭晃腦地靠在墻上。
“你昨晚去偷熊貓了?”
施甜看跟前的人影都是模糊的,“沒睡好。”
“一會到了錄音棚,你補會覺。”
地鐵來了,施甜揉了揉眼睛跟著紀亦珩上去。
他錄音的時候,她就坐在外面等他,錄音棚內(nèi)環(huán)境很好,還有舒適的沙發(fā),施甜剛坐下去,還沒聽紀亦珩念幾句詞,她就歪倒在旁邊睡著了。
少年輕抬頭,看到外面的女生睡得正香,中途休息時,他摘下耳機走了出去。
他來到沙發(fā)跟前,小心翼翼地坐下,施甜手里抱著他的包,紀亦珩伸出手將拉鏈一點點拉開。里面放了他的杯子,紀亦珩拿出來后喝口水。
肩膀陡然一重,紀亦珩身子微僵,他別過腦袋,看到施甜的頭歪靠在他的肩膀上。
少年喉間輕滾動下,沒有伸手將她推開,她看上去困得不行,眼睛有點腫,睡相既不老實又不好看,嘴巴微微張著。
肩膀上其實不重,施甜睡夢中還想著要找個舒適的姿勢,她腦袋點來點去,猛地朝他身前扎去。
這一下正好撞在紀亦珩的手臂上,杯子里的水灑出來,都灑在了他腿上。
施甜驚醒過來,第一反應是擦擦嘴,她看到紀亦珩臉色嚴肅,她再低頭一看,看到了他褲子上的水漬。
施甜趕緊伸手給他擦,“我是睡著了嗎?對不起啊?!?p> “擦哪呢?”紀亦珩冷不丁問她。
施甜腦袋還漿糊著,那個文案成了夢魘,就連睡覺的時候都不放過她。她趕緊縮回手,紀亦珩喝完了杯子里的水,視線輕落在她憔悴的臉上,“昨晚沒睡?”
“睡了?!?p> “睡了怎么還這樣?”
施甜忍不住打個哈欠,“寫東西寫得晚了點?!?p> “進學生會好玩嗎?”
施甜輕搖下頭。
“后悔嗎?”
她還是搖搖頭,“我進學生會不是為了玩,能學習到一點東西也是好的,要是現(xiàn)在都應付不了,以后怎么辦?”
可不是,如果連這點適應能力都沒有,到時候踏上了社會肯定是第一批就被淘汰掉的。
紀亦珩嗓子還有些不舒服,但吃了感冒藥,已經(jīng)好多了。
“你再睡會,待會好了叫你?!?p> “噢?!笔┨鹨矝]什么別的事要做,她眼見紀亦珩起身回到了錄音棚內(nèi)。
等他坐定戴上耳機望出去時,施甜閉著眼又睡著了。
少年側(cè)著身,也不知道她昨晚是不是壓根就沒合眼,怎么會困成這樣呢?
早知如此,就不讓她來了,她除了端茶倒水的,其實也幫不上什么忙,但紀亦珩就想讓她跟著,錄音的時候偶爾抬頭能看到她,他就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就過去了。
施甜睡了將近一下午,最后是被手機的信息提示聲吵醒的。
她打開微信,看到了季沅清發(fā)回來的文檔,下面還有兩個可憐兮兮的表情。
“施甜,你還要再改下哈,第一次做這種文案肯定會摸不著頭腦,加油加油,我看好你。”
施甜頭疼不已,點開文檔往下拉,季沅清也沒說問題出在哪里,就讓她像個沒頭蒼蠅似的亂撞。
施甜問她一句,季沅清倒是很快回了,“細節(jié)方面差了點意思,你再琢磨下,我要排練了,回頭再說?!?p> 紀亦珩從錄音棚出來,施甜忙拿了水杯走上前,少年接過手喝了幾口,“睡飽了?”
她不好意思地輕笑,“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你說呢,進了錄音棚后,你張眼的時間超過一分鐘了嗎?”
這也太夸張了吧,她好歹是他兢兢業(yè)業(yè)的小助理啊,瞧,水喝完了,她接過杯子就準備去倒上。
紀亦珩一把拉住她上衣的帽子,將她拉回跟前,“走吧?!?p> 這會正是傍晚時分,地鐵站人也很多,紀亦珩站在等候區(qū)內(nèi),拿了手機在玩游戲。
他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點著,這游戲既要考驗腦力又要考驗手速,施甜踮起腳看了看,少年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游戲畫面。
還有好幾分鐘才到站呢,施甜想走到旁邊去坐會,她剛抬起腳步,背后的帽子就被紀亦珩扯住了。
她哎呦聲退回來兩步,撞在了紀亦珩的手臂上。
施甜剛要問他干嘛,少年的聲音便輕落在她的頭頂?!肮怨源谖疑磉?,別走開。”
施甜天天聽著這樣的嗓音,不沉溺其中肯定是假的,不過現(xiàn)在這句話撩撥得她像是喝了一壇陳年老酒,她快醉了。她兩根食指輕觸在一起,輕輕問道,“為什么?。俊?p> “你這么一個小不點跑來跑去做什么?一會就該跑沒了?!?p> “……”
施甜嘴角輕搐,這是在說她矮小,隱在人群中就看不見了嗎?!
地鐵很快進站,施甜跟在紀亦珩的身邊,地鐵門一打開,紀亦珩讓她先走進去。
車廂內(nèi)有兩三個空位,有人快速地往里沖爭搶著,施甜和紀亦珩站在靠近里側(cè)車門的地方,少年身子斜靠在一邊,將耳機戴上。
施甜偷偷地瞄著紀亦珩的臉,他目若朗星,五官像是經(jīng)過了最完美地雕刻,她算是看出來了,他就不是個會主動的人。
可是這層窗戶紙遲早要有人捅破啊,施甜心猶如小鹿亂撞,她朝著紀亦珩挨近一步,再挨近一步。
兩人的手臂碰到了一起,她和紀亦珩都穿了短袖,肌膚接觸時好像觸電,施甜紅著臉將手縮了回去。
紀亦珩潭底很明顯涌起了暗潮,但他并沒有說話,也沒有看施甜一眼,他繼續(xù)玩著游戲,但是心不在焉的,總是被人秒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