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是一個穿著白色的裙子的女人,看上去像是婚紗的裙子,晏明敏感地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腫了,像是剛剛哭過。
“你好,你們是……”她有些疑惑地看向晏明和陽二人,陌生人的突然來訪讓她有些意外,而后她看到了二人身后的警員。
而警員也適時地向她介紹:“小念啊,這是我的兩個朋友,寫靈異小說的,他們說想要取點材,就托著我來到你們家喝杯茶聊聊天了,不要見怪啊,還有……恭喜你和袁屹結(jié)婚,你倆挺合適的,回頭我一定給你們倆包個大紅包?!?p> 晏明有些意外地看向這個警員,這家伙鬼話連篇說的還真像有那么回事似的,但是面前的女人顯然是信了,她悶悶地嗯了一聲,讓他們進(jìn)屋。
但是陽并沒有進(jìn)去,陽只是站在門口,冷漠地問她:“你姐姐的死,還有至少一個人參與了,并且這個人逃脫了法律的制裁,這件事你知不知道?”
那女人并沒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她只是像個沒有生命的人偶一樣地愣在了那里。
“你知道嗎?”陽又問。
她不回答。
“那你想聽嗎?”
這個時候她終于有了反應(yīng),她像是剛剛才看到陽一樣地眨了下眼睛,然后冷冷地道:
“這是我的事情。”
“我知道了?!标栟D(zhuǎn)身就走,晏明不知道這位大佬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只好追了上去。
“你說話怎么這么直?。俊标堂餍÷暤乇г怪骸澳憧茨枪媚锏哪樁己诔慑伒琢?,就不能先進(jìn)去喝杯茶,然后慢慢來?”
“為什么要慢慢來?她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嗎?”陽冷漠地反問道:“喝杯茶之后她不是還得知道這個事情,達(dá)成的結(jié)果和現(xiàn)在有什么不一樣嗎?”
“你都沒和她說這件事啊,結(jié)果不一樣?!?p> “一樣,她知道這件事了?!标柪浜咭宦暎骸岸宜姆磻?yīng)相當(dāng)奇怪,一個多年夙愿達(dá)成,事業(yè)即將踏上高峰,要和男友結(jié)婚,還懷孕了的姑娘怎么會恍惚成那樣?!?p> “我怎么知道……她懷孕了,你怎么知道的?”
陽嗤笑一聲:“你以為我見過,解剖過多少尸體?”
“你這個回答倒是讓我神清氣爽?!标堂鞔蛄藗€寒顫:“她是知道了什么嗎?”
“她知道什么都不關(guān)我們的事,這是她自己應(yīng)該處理的,和我們無關(guān)。”陽嘆了口氣,表情變得有幾分無奈:“而且就算我們?nèi)プ觯覀冇帜茏鍪裁?,找到這個喪心病狂見死不救的畜生,然后拿刀去殺掉他嗎?”
“……說的也是,但是我總是有些不安?!标堂鲹u了搖頭,不再多想:“終究這件事情不是我們該管的,只有受害者的妹妹才有這個資格。”
“不過她想不想管還是兩回事呢?!标柪湫σ宦暎瑳]有再說話,晏明看陽似乎知道了什么,但是這個時候的好奇心不合時宜,于是他也閉上了嘴。
“任務(wù)失敗,不是收容物不給時間,我們先把任務(wù)時間一個星期耗完了再寫報告。對了,不是說要在G市到處逛逛的嗎?”走在路上,陽突然問道:“你打算去哪兒?”
“你還真是精打細(xì)算,那就先去……”
不管是多么深刻的記憶,在時光的磨礪之下都會消逝,最后變得無關(guān)緊要,成為心頭一顆有一點尖銳的小小石子。
……
結(jié)束了為期一個星期的游玩之后,陽和晏明兩人回到了S市的宿舍,給他們開門的是張瑾玄。
“不是說好了讓我們等你的嗎!”晏明有些意外。
“你們這不是沒等嗎?”沒有被糊弄的張瑾玄反問起了他們。
鴿鴿得正,最后誰也沒有被鴿,可喜可賀。
“今天你怎么打扮起來了,種……蘇灼姻來了?”陽看著化了淡妝還穿上了漢服的張瑾玄,挑了挑眉就往門里頭跨。
“你怎么不當(dāng)面叫她種……是不是害怕?”晏明有些意外,陽居然也有收起自己的毒舌的時候,看來這個蘇灼姻不簡單啊。
“不是害怕,種馬男對她來說不是什么壞詞,那我這么叫她有什么用……”
“誰叫我?”沙發(fā)上似乎有個人正探著腦袋往門外看:“啊,陽哥,你來了啊,好久不見了!”
沙發(fā)上正有個穿著睡衣頭發(fā)散亂的美女一臉熱情地沖他們打著招呼,看來她就是那位被異世種馬男魂穿的女人……
雖然頭發(fā)散亂不修邊幅,眼底似乎還帶著熬夜帶來的烏青,還打著哈欠,但是這些絲毫不折損她驚人的美貌,她像是沒骨頭似的趴在沙發(fā)的靠背上,栗色的頭發(fā)隨意鋪散在淺色的沙發(fā)和睡衣上,有種慵懶的美感。
“種馬說明我受歡迎啊,大家都是你情我愿的,又不是談戀愛干嘛要那么專一?!碧K灼姻打了個哈欠:“我種是沒錯,但我老婆在外面偷人我也不管啊,只要她們不把兒子給我養(yǎng)就行?!?p> 你這畫風(fēng)清奇的種馬男是從哪本綠帽小說里頭跳出來的奇葩???旁邊張瑾玄臉都綠了,晏明幾乎看到他腦門上有一股綠云罩頂,不禁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喜歡上這位猛女也是夠不容易的。
但是陽在用嘲笑的眼神狠狠的洗禮了一遍張瑾玄之后,冷哼了一聲,進(jìn)浴室洗澡去了,他從外面回家一向都是要來這一套的,晏明都有些習(xí)慣了,他湊了過去,和蘇灼姻打了個招呼。
“啊你好你好,之前見過的,你是晏明對吧!”美女眉飛色舞的樣子令人賞心悅目:“我是蘇灼姻,也是基金會的特殊收容物特工,是個體修,這段時間會住在這兒,多關(guān)照啊。”
“多關(guān)照多關(guān)照,以后就是室友了?!标堂鞫Y貌地笑了一下,這個距離他幾乎能聞到蘇灼姻身上的香氣,那是一種令人微醺的,混合著酒氣的特殊暖香氣,而看了看桌子上的幾個酒瓶就知道這個味道的來源了。
“聽說你們剛剛從盤古里面回來,那兒好玩嗎?”
“說不上好玩吧?!标堂骰貞浟艘幌拢骸拔覀冇植皇侨ビ瓮嫒サ??!?p> “說的也是……”看她的樣子似乎是很好奇盤古內(nèi)部的風(fēng)景之類的,于是晏明掏出他在盤古里面拍的一些照片給她看。
“嗯,你還拍了照片嗎?”張瑾玄有些驚奇地問。
“嗯,我當(dāng)著張家人的面拍的,應(yīng)該沒問題吧?”晏明有些緊張地問道。
“沒什么問題,不過你這讓我想起來了,得趕緊留下一些記錄,不然盤古內(nèi)部特殊的構(gòu)造估計會在幾十年之后消失?!睆堣烈鞯溃骸爱吘够煦绶至颜吡粼谀莾旱氖杖菸镆呀?jīng)被銷毀了?!?p> “對了,我和陽回來的時候順手做了一個任務(wù)?!标堂魍蝗幌氲搅耸裁矗骸盎饡l(fā)布的任務(wù)里面是不是會有一部分不是收容物卻被當(dāng)成收容物的情況?”
“有啊,怎么沒有?!碧K灼姻回憶了一下:“大概在三四個月之前我還做了一個本市內(nèi)的殺人懸案的任務(wù),受害者被分尸,尸體被分開埋在一個山里面,面容和指紋被毀掉,這具尸體異常的地方是兇手在泥地里留下的腳印和身高都和這具尸體的數(shù)據(jù)一模一樣,就好像是這個尸體自己走進(jìn)去把自己掐死分尸埋了一樣,查了快一個月了,連死者身份都沒查出來,本市失蹤人口沒一個和這人對上,最后只好放棄?!?p> “那可真挺倒霉的。”晏明感嘆道:“我們這次也是做了一個誤報的任務(wù),白費功夫?!?p> “不過任務(wù)時間用掉了之后報告非收容物的話就不占用特工時間這點還是挺人性的。”
“你們在說什么?”穿著灰白格子睡衣,擦著頭發(fā)的陽從浴室里走了過來:“晏明你去洗澡,在外面滾了一身灰回家,別坐在我要坐著的沙發(fā)上?!?p> “我說陽你就是潔癖的臭毛病?!碧K灼姻抱怨道:“你這樣哪有姑娘喜歡你???”
“不關(guān)你事?!标栆荒槻凰溃骸皠e想著我還給你做僚機(jī)?!?p> “得了吧基金會里誰不知道你是個……”
陽死死地瞪著她。
“……性格冷淡,潔身自好,除了殺人、做飯和幸災(zāi)樂禍之外沒什么別的愛好的人啊,還有誰這么頭鐵撞你這塊冰山上???”
陽冷哼一聲。
晏明聽著這詭異的對話,還有臉都綠了的張瑾玄,嘆了口氣乖乖去浴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