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yán)福昌他們頂著星星拖著那疲憊的身體走到了半夜,可算是張跟頭打把式的來到了黃土崗子村,在犯愁的時候,心里在想這三更半夜的,上哪里去找大車店呢。是一家的劫道狗狂吠,那只大狗那可是真的利害,把它們家的老頭給叫醒了,那狗就是汪汪汪,汪汪汪的咬個不停,他的主人是出來放哨的,嚴(yán)福昌他們是正好叫住問了問路。
老兄我要問你一個事兒,你先別回去,這大車店怎么走呀?嚴(yán)福昌問
你們這是從什么地方來的,這黑燈半夜的還沒有住下?這個打更的老頭問
我們是從牛家堡子過來的,往下邊搬家走,路過這里還趕上下大雨了。嚴(yán)福昌回答
你們那里我是經(jīng)常的去,對那邊的路我是相當(dāng)?shù)氖煜ぁD憔脱刂@條大路一直的向前走,那邊的大門口掛著一個提燈那就是黃土崗子大車店。打更的老頭說
嚴(yán)福昌他們就直奔打更的老頭子指引的方向,也就是那個大門口上掛有燈亮的地方,那就是黃土崗大車店。??!現(xiàn)在嚴(yán)福昌才明白過來,這夜間找大車店根本就不用到處的打聽,到處的去問呀!這大車店夜間為了招攬大車?yán)习遄觼碜〉辏麄兊搅艘归g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那就是在夜間他們都會在大門口懸掛著馬燈。他們進(jìn)了大車店,把這睡的正香的店小二叫醒。這店小二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說,哎呀!這么晚了你們來了幾個人呀?他用眼睛一掃,站在我身后有這么多人。
哎呀!這么多的人,這里住不下呀!那鋪大炕今天沒有人住我也沒有燒,這要是燒熱了那不得到天亮呀!黃土崗大車店的小二說
那怎么辦呀?老弟你說啥也得給我們想個辦法,這黑燈半夜的我們來到你們這黃土崗子,沒有親沒故的兩眼墨黑,我們就得讓你給幫個忙吧。我們是牛家堡的,我們這拖家?guī)Э诘牟蝗菀?,我們是搬家的。?yán)福昌說
我這是真的沒有辦法,那鋪大炕現(xiàn)在就能睡的,可是它太潮濕了,我要是給你們把那鋪大炕燒熱了,那不得到了天亮呀!黃土崗子的店小二說
我們這幾個人也不能馬上就睡,這一個個的都是泥里黃豪的,她們都得洗一會兒。你還是燒那鋪炕吧!嚴(yán)福昌說
那我就去拖柴禾燒炕,你們?nèi)ハ聪窗?,你們這是遇著大雨了,就是那時候下的那陣子對吧。黃土崗子的店小二說
他把柴禾抱回來,在那大灶坑里點著了。這嚴(yán)福昌就跟他來到這灶坑旁,找了一個小板凳坐下,拿起了他的大煙袋擰上一鍋子一邊抽煙是一邊和這黃土崗子的店小二嘮嗑。
那陣子雨可真大,我們就是讓那一陣子雨給澆的,要不然傍天黑我們就能到這兒。嚴(yán)福昌說
我們這邊沒有下那么大的雨,就下那么幾個雨點就過去了,這雨下的有點偏。黃土崗子店小二說
多虧了你們這附近沒有下那么大的雨,你們這要是下那么大的雨我們不得兒走這一宿才到呀!嚴(yán)福昌說
那邊的路上都是一層浮土,這黃土還特別的粘,這讓雨一澆,肯定是溜滑的不好走,那你們在那待一天就好走了。黃土崗子店小二開玩笑的說
哈哈小弟呀,你可真會開玩。你這店要是開到那里嗎,我們就不遭這么大的罪了!嚴(yán)福昌說
那你們晚上吃飯了沒有,要是沒有吃飯我還得給你們整一口吃的呀!黃土崗子店小二這樣問
我們是從中午簡單的就那么吃一口飯,也就是我們帶的那大涼干糧一個人嚼那么兩口就是為了在天黑時趕到黃土崗子,到現(xiàn)在是一粒米也沒有進(jìn)嘴呀!你給我們整一口那我是蒙情感謝,都半夜了你不給我們整一口我們就得挨一宿唄。嚴(yán)福昌說
瞅瞅你喲,說的這個可憐勁兒,這就是大伙房,你給我燒這鋪大炕的火,我去給你們做飯去。黃土崗子店小二說
再說這些洗衣服,這幾個婦女都在那外面的水井旁洗上衣服了。這大水井挺深的,店小二說有三丈六尺深,用轆轤往上鉸水,是嚴(yán)本德給她們把水鉸上來的。那幾個男人根本也就不會幫助這幾個婦女干點什么,都到那又潮又是濕的大炕上睡覺去了。而且是睡的那么的香,看樣子他們是真的累了。嚴(yán)雙雙和嚴(yán)雙妮也是和這些大男人一樣,在那大火炕上,隨便的找了一個地方,就在那一圍球就睡著了。
王素蘭和錢五妹走進(jìn)了屋里看到了這些人都是睡的這么香,她們看到孩子們也都是睡著了。王素蘭一想這孩子們跟著她們遭受這么大的罪,心一酸眼淚就劈里啪啦的滾落了下來,那一樁一樁的往事就像電影一樣一幕幕的都涌上了心頭。錢五妹看到王素蘭有點心思不對勁兒,素蘭呀你這是想起了什么事兒啦?她們倆一面往外走一邊的說,嫂子我跟你說吧,我們家的實情你是不太了解!開始我們的這個家不是這個樣子的,在三年前嚴(yán)本德跟著他老爹去了一趟黑風(fēng)嶺。從那以后嚴(yán)本德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他去老朱家干活也不是那么勤奮了,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或者是一個月根本就不去干一天的活。一開始是晚上出去打一會兒的牌,后來他是以上老朱家干活為名,白天也是去打牌,他已經(jīng)是有了賭癮了。開始我不尋思他干的那么大,就讓他晚上出去玩上一會兒。后來才明白,我們家里的那些大銅子兒見少。我是一個都不動,那就是他拿去了。我問他是怎么回事兒,他說是咱老爹現(xiàn)在手頭有點緊,跟我說了先暫時倒一個坎,我就沒有說什么。這一來二去的時間一長,這紙能包住火嗎、雪還能埋住孩子嗎?嚴(yán)本德跟著他的老爹學(xué)會了賭博。天天出去賭博,我們家這些年的積畜很快就讓嚴(yán)本德給輸光了。我們倆也是干了很多次仗,都是干的死仗呀,干完了仗那是一個月也不說話,啥用不管喲,他是該玩還是玩兒,到了現(xiàn)在我是沒有力氣再干仗了,也不管這些事兒了。去年黑風(fēng)嶺的那幾個人來了,和他們玩了一場大的。他們爺倆個把家里的所有積蓄都給輸了進(jìn)去,這是他們幾乎是一輩子積累的老底,這個家是讓他們爺倆給整空了,給敗光了不算還借了東家很多的債。那時我們的家從那些扛活的人里不算太富,也算是在這些人中排個中等以上吧,我們的那個人認(rèn)干也是人所共知的,這回可好除了賭博也不認(rèn)干活了,這個家現(xiàn)在昌窮的叮當(dāng)?shù)?。這回也能算是數(shù)的上數(shù)的人家,倒數(shù)是第一呀!今年的年初聽說那黑風(fēng)嶺的那幾個賭棍還在找他們,因為頭一次他們?nèi)ズ陲L(fēng)嶺贏了他們,這回黑風(fēng)嶺的人還要找他們干一場。其實他們?nèi)ズ陲L(fēng)嶺的頭一次是上了他們下的套兒,那幾個大賭棍是放的一條線。先是讓他們贏一回,以后再找他們算帳的,那些人是一直都不放過他們,他們也是摘落不掉黑風(fēng)嶺這一伙子賭棍。這回我們走也是和這個事兒有著直接的關(guān)系,年景不好有點關(guān)系不那么太大。說實在的我們的老公公是怕黑風(fēng)嶺的那幾個人再來找他的麻煩,所以,他們才決定徹底的離開這牛家堡的。還有就是小雙秋讓我放心不下,等我有一點著落我就得把雙秋接過來.......
我一知道你就是想雙秋了,人都是這樣的,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能不想嗎?錢五妹說
哎呀大嫂你們倆在這偷偷的說什么好事兒呢,你泡的鞋還洗不洗了,我們都洗完了。唐三丫說
洗呀我這就去洗,我們倆是想把雙雙腳上的泡挑了,一看她睡覺了,就沒有動手。王素蘭說
別洗了,店小二給咱們做好飯了,咱們?nèi)コ砸豢陲堅偎X。嚴(yán)福昌說
那就把他們都叫起來吧,小雙雙和小雙妮那時候就說餓的不行不行的了。王素蘭說
他們到了那大炕上挨著個的都推了起來,不敢大聲的喊,因為對面的炕上還有好幾個大車的老板子在睡覺。他們起來都來到了這大伙房,吃的是小米干飯,還有芥菜疙瘩咸菜。吃完了飯,王素蘭把小雙雙腳上的血泡挑開,她和孩子們都睡覺去了。